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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是刻意的安排,也不是蓄意已久的计划,我们的距离只限于一个城市,既然会相遇,为什么会是这么尴尬的场面?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随时都可能相遇的危险地带,又怎会相遇得这么自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处处小心谨慎,换来的是不期而遇。我们四个人不正是应了那句:要想忘记分手的痛苦,新的恋情是最好的解药。

——安梦晴的日记

“老哥,我真不适合做管理,你菩萨心肠,好人有好报,就放了我吧。”从宇氏集团大厅一直走到顶楼的会议室,宇航的一张嘴就没停过。在会议室门口,宇哲停了下去,宇航大喜,想必老哥是良心发现,想放他回去了。

“说完了?”情势不如他的想象,宇哲似乎没有被说通。“你见过进入屠宰场的猪能够用它撕心裂肺地叫声唤醒刽子手的吗?”

“问题是我不是猪。”

“我并没有说你是猪,只是用猪的事例告诉你,这是你的宿命。我命令你,不允许再提这件事。”不容拒绝的命令。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宇航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早知道就快点回来。”宇哲陪着笑脸。

“你去美国之前,我告诉过你,宇氏集团以后就靠你了。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会亲自去请你。进来。”宇哲率先走进会议室。主管们早已在里面等待着。

“什么耳朵,说这么小声也能听见。”

宇哲身上与生俱来的霸气让人不敢反驳,虽说兄弟二人关系很好,实话说,宇航还是挺害怕宇哲的。现在除了束手就擒别无他法,宇哲说得对,这就是宿命。

“这位是我的新助理,宇航。”宇哲向在座的主管介绍着新任总裁助理宇航。

“你们好!”

“今天这个会议我全权交给宇助理负责。”

“啊?我?”宇航不相信的用手指着自己。宇哲没搞错吧,他什么都不懂,如何负责这个会议?

“这是交流会,专门为你准备的。有什么不懂,趁机会好好学习。”什么事都在宇哲的掌握之中,宇航还是第一次领略到他的厉害,真不愧是史上最强,亦是最小的总裁。

“老哥,我……”

“有问题?宇助理。”

“没有问题,宇总。”

除了宇哲身上的霸气,还有他的眼神,他说话的语气,他一切的一切都是可怕的。宇航首次为宇氏集团有这样的总裁而骄傲,同时也为宇氏集团的员工有这样的总裁而担忧。这些年,集团上下几十万人是如何度过的?

从未感到过的轻松,回到办公室,宇哲坐在办公椅上,把抽屉最底层安晓雨的照片拿出来,手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的安晓雨,默默地傻笑着。像是在笑自己。

“真的决定让宇航做你的助理?”邵洛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办公室,打断了宇哲的沉思。

“你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只是不明白。”

“说来听听。”

“你打算把公司交给宇航,现在在培训他,本来这是你们宇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没权利插手,但有句话还是不得不说。”

“婆婆妈妈的干吗?”邵洛的开场白未免也太多了。

“舍得丢掉安稳的荣华富贵吗?天知地知,她知,你知,我知,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这样的决定太武断了。”

“我有我的想法。如果那件事我不知情,我还能以宇家大少爷的身份自居,可自从看到爸爸的手记,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没办法让自己视而不见。我对不起爸爸。”

“对不起宇叔叔的不是你。上一代人的事你怎么可能做得了主。”邵洛响起杀猪般的凄厉嚎叫,不明白他这么激动是为何?“你要做的是好好孝顺叔叔,好好的管理公司就是最好的方法。宇航有自知之明,他很早就认知自己不是管理公司的材料,他爱的是旅游摄影,他的梦想是当一名摄影师。你去会议室看看,他在干什么?他的心根本不在这儿,左耳进右耳出你认为会学到什么?”

“那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难道不是成为国际上有名的总裁吗?”邵洛记得宇哲以前是这么跟他说的。

“我骗了你。当我还是个国中生的时候,和晓雨有个共同的理想,那就是出国留学,然后在外国定居,开一家具有中国特色的餐厅。我们一直都在为这个理想奋斗着,当我成为宇氏集团总裁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弃这个理想,为了晓雨,我一直在努力着,相信总有一天我可以没有遗憾,没有愧疚的离开宇氏。”

“难怪你们两个烧的菜都不错,也那么爱读书。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上她继续上学。你们的梦想二合为一,化为一体,失去灵魂,肉体再如何奋斗也于事无补。我想她早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所以才没有拒绝呈递退学报告。”

“也许吧。”

“想她了?”聊了这么长时间,宇哲的眼睛仍没有移开照片。

“在我的生命里,她出现了两次,每次的离开都让我刻骨铭心,爱恨纠结。你觉得我还应该想她吗?还应该去找她吗?”这次宇哲终于看着邵洛说话,在他通红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的邵洛。

“值得你哭,你笑,值得你为她疯狂的女人,应该去想,应该去找,应该走一辈子。你不认为安晓雨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宇哲心结解开了。他也做出重大的决定。去找安梦晴,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他要复婚。

宇哲起身,伸出右手,弯曲一百二十度,手掌伸直,邵洛会意,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只手碰在一起的声音是男人之间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宇航在公司学得怎么样?”大家都在吃早点的时候,凌溪问。

“学得我头疼。妈,你就可怜可怜我,放了我吧。”宇航放下碗筷,做出可怜的样子,双手合在一起,不停地拜着。

“我警告过你,不允许再提这件事。”

“哥,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学?公司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多。”活了二十几年,宇航还是第一次跟宇哲发火。不过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那我为什么又要学?”宇哲“啪”的一声,把筷子重重地摔在桌上,吓坏了宇航,也吓坏了一旁的凌溪,和正在用心吃早点的叶智敏。“在这个家里,最委屈的是我,最不应该进入宇氏集团的也是我。我忍了这么久容易吗?只要你姓宇一天,就必须去公司。”

“哥哥,去哪儿?我也去。”看着生气的宇哲离开家门,叶智敏也追了上去。留下了心慌的凌溪,一知半解的宇航。

孩子,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吗?我藏了二十四年的秘密不会被宇哲发现了吧?不会的,不会的,他是不会知道的。一定不会知道——凌溪越想越心慌。

“妈,妈……”宇航唤着出神的凌溪,一声接着一声,凌溪仍无动于衷,宇航担心地走过去拍了拍她。“妈。”

“啊?怎么了?”凌溪回过神。

“应该我问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吃饱了。”她慌乱地离开,直奔房间。

“一个比一个奇怪。”宇航收回停留在凌溪身上的余光,拿起他的牛奶,深情款款地说:“亲爱的牛奶,喝完你,我就得去上班了。还真舍不得把你一饮而尽。”恰似很遗憾的一口气把它喝完,拎起自己的西装,开着自己的爱车去了公司。也不知道是哪根经搭错,老哥的一席听不懂的话居然莫名其妙地说服了他,此刻,宇航决定,好好跟着宇哲干,为自己竖立起“以宇哲为目标,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宏伟志愿。

跟着宇哲上车,只是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有打扰他开车,失忆后的叶智敏变得乖巧,变得贴心,变得柔弱,这可能就是她的另一面。

开得太久了,宇哲想步行,把车靠边停下,走在美女如云的街道,引来一阵的骚动,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下车选择步行的,实在是因为太闷了,他想全身心投入空气,让空气净化他烦燥不安的心,绝对不能把造成道路阻塞的责任全推在宇哲身上,谁让向来爱逛街的都是美女呢?而且还是爱看帅哥的美女。

“干吗跟着我?”

宇哲的步伐太快,跟在身后的叶智敏想要追着他还是比较困难,不对,应该是相当困难,为了不让自己走丢,叶智敏只有小跑步跟上他的节奏,警觉性很高的宇哲还是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于是他转身,正好与叶智敏撞了正着,由于惯性,她退后了几步,还好脚下很稳,没有摔倒。

“哥哥不要误会。不是我要跟着你。而是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说完,还在不断地喘着气,看来得好好的锻炼一下。

“我把你带到这儿来的?”这可是宇哲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带她出来。

“是啊,我坐在哥哥的车上,然后你下车,我也下车了。下车后我一直跟着你。”

“你坐在我车上?”这个理由更是说服不了他,有没有人坐在他车上,他自己会不知道吗?

“对啊。不信你可以问妈妈,还有宇航哥哥,他们看见我跟你一起出来的。”

老天,不会他也失忆了吧?

“我很忙,没空陪你玩。自己先回去。”

“我也想啊。”叶智敏吞吞吐吐,好像有难言之隐。

“想回去还不快点走。”女人就是麻烦,失忆的女人更麻烦。宇哲在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

“可是,可是,……”

“姑奶奶,可是什么呀?”

不能对失忆的人发火,要让病人在安静的环境中生活,不要刺激病人。记得这是医生对叶智敏家属的嘱咐。所以对于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冷冰冰型帅哥的言行不用太惊讶。他正在对病人实行忍耐。

“可是,我不记得回家的路。”叶智敏脸红着低下了头,样子很可爱,比起那个凶神恶煞的她更让人喜爱。

宇哲虽然很无耐,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用哥哥的口吻说:“跟我走吧,别跟丢了。”

“好。我会努力地跟上哥哥的。”她抬起红红的脸,笑着说。

还是宇哲走在前面,叶智敏跟在后面,为了让她能够跟上,他故意放慢了速度,步伐也小了很多。真是个体贴的人。偶尔还会停下来等等她。

“这样我就不会走丢了。”趁宇哲停留的时候,叶智敏跑步上前,牵起宇哲的手,紧紧地握着。

宇哲只是看了看,没有拒绝。他觉得,这样做,应该会让别人少看他几眼。走了好一会儿,他也不知道哪里是自己的终点。只是不停地走着。是什么阻止了他前进,站在原地,心跳加速,他在看什么?叶智敏被迫停了下来,顺着宇哲的眼睛望去。他看的那个女孩,叶智敏已经忘记了。

安梦晴正在他们的前方,旁边还有夏天,他们有说有笑,同一时间,安梦晴发现了宇哲,先是一阵欢喜,后而发现他和叶智敏紧握着的手,曾经她也牵着他的手,十指紧扣,不离不弃。想到这儿,安梦晴脸色下沉,她明白宇哲为什么会这么爽快就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原来这就是他想要的。

为了嫉妒,为了报复,安梦晴主动牵起了夏天的手,对夏天来说,是受宠若惊,对宇哲来说,是火冒三丈。

没有理会宇哲的反应,安梦晴牵着夏天的手,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旁走过,经过他身边的一瞬间,安梦晴感受到了宇哲的味道,现在闻起来,既熟悉又陌生,正在渐渐地离她越来越远。

故作镇静的安梦晴没有回头,估计已经走远了,安梦晴放开夏天的手,不知怎的,竟然哭了起来。夏天拿出面纸,递到她面前。安梦晴接过面纸,擦着自己的眼泪。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夏天问。或许连安梦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刚刚那两个人你认识?”

“嗯,我前夫。”安梦晴没有隐瞒。这个答案也在夏天意料之中,听到她的回答,他很冷静。“那个女孩曾经是我的好姐妹,也是因为她我们才离婚的。没有我的存在,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在一起。”

“这样很好啊。如果没有她,我又怎会找到机会追求你呢?梦晴,我会让你知道,选择我你不会后悔。”

安梦晴在夏天含情脉脉的眼睛里看到了即将获得幸福的自己。他搂住她,他和她拥抱了。他们的第一次拥抱,安梦晴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气息,不一样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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