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卿听了之后倒也没有太大反应,春柳那丫头有这样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本自己顾着与薛长林的情分,不想在他们中间插入一人,便断了她的想头,现在自己对薛长林已是浑不在意了,这丫头就凑了上去。
苏锦卿刚要说话,突然听得外面一阵嘈杂声,抬头一看,陈柔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进来了。
“妾给夫人请安。”陈柔施施然行了一礼,便自行起身了,笑眯眯的瞅着苏锦卿,却也不说话。
“这么晚了,陈姨娘不在自己的院子休息,深夜闯我的院子,不知所为何事?白天世子爷不是禁了你一个月的足吗?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夫人先别生气,妾也是得了世子爷的恩准的,特来告知夫人一声,世子爷说夫人近来行为有失体统,说是要禁足夫人一个月呢?”陈柔心里不由得暗呼一声痛快,幸亏自己早早的将春柳收买了过来,这才从中成了事,这夹竹桃的效力自己是算过的,若是今晚动了气,怕是就要发作了。想着白天苏锦卿的那一巴掌,陈柔心中不禁暗恨。
“这话还有不得你来传话,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竟然半夜到主母屋里大放厥词,你是不信我能发落了你不成?”苏锦卿不由得愤怒,这薛长林是越来越混不吝了,竟由着一个奴才欺负到自己头上。
“我奉劝夫人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吧,若不是妾在世子爷耳边替夫人求了情,恐怕,此时夫人已是下堂妻了吧?可没有机会在这里发当家你主母的威风。”
“春枝,给我教训这个目无尊卑的奴才,将院外的陈婆子喊来,将陈氏给我打卖出去。”苏锦卿气怒交加,拍案而起,一股凌厉的气势覆盖全场,直把屋子里的奴才吓到险些跪倒在地。
“夫人好大的气势。”薛长林迈进正厅,一脸阴阳怪气的盯着苏锦卿。
“夫君,夫人好可怕。”陈柔此时又展现出小鸟伊人的架势,连忙扑到薛长林怀里求安慰,眼神中止不住的得意与挑衅看向苏锦卿。
“我倒是不知,夫君从哪里学来的这套宠妾灭妻,竟由得一个奴才在这里胡作非为。”苏锦卿气势全开,铺天盖地的全是苏锦卿凌厉的气势,直逼得薛长林心中胆怯起来,但转而想到苏锦卿的所作所为,眼中一丝狠戾闪现,越想越是愤怒,双眼死死地盯着苏锦卿,似是恨极。
“你做的出****糜乱之事,你以为瞒得了我?说,你今天下午与那安瑾瑜在正厅干了什么好事?”说到此处,薛长林更是双目欲龇,似是要亲手掐死苏锦卿。
苏锦卿气极反笑,抚了抚衣袖坐回到座位上,目光漫不经心的望着薛长林,说道“世子爷切记三思而后行,妾虽不才,但也容不得你等污蔑。若是在执迷不悟,休怪妾不顾夫妻情分。”苏锦卿望着薛长林,往日的柔情历历在目,竟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到了这种境地。苏锦卿眉心无端的突突跳了起来,冷汗直冒,苏锦卿连忙用手按住胸口,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跳似是失常。苏锦卿有点心慌,她是通点药理的,自是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突然一阵强烈的腹痛打断了苏锦卿的猜测。苏锦卿的心不由得沉了沉:她中毒了。
陈柔见苏锦卿的动作,心中冷笑,看样子是夹竹桃的毒性发作了呢。陈柔虽对这个时空的规矩礼仪一无所知,但在物欲横流的社会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心智自然也是不弱,陈柔刚进府时,虽没有四处走动,但却是用银子买通了几个管事婆子,自然知道了苏锦卿身边人的情况,陈柔反复考虑良久才决定从春柳那里下手,条件是将春柳弄上薛长林的床,没想到苏锦卿身边竟然有这么大的漏洞,顿时喜不自胜,看来自己这次的行动定会十拿九稳了。至于春柳,这个对于陈柔来说自是小菜一碟,况且,若是事成,留不留着她都说不定,这下的承诺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陈柔便让春柳在苏锦卿的饭菜里加了少许夹竹桃的汁液,并时刻注意着苏锦卿的动向,当得知苏锦卿与那安世子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直呼时机到了,便加重了药量,只等着今晚动手了。
陈柔望着脸色发青的苏锦卿,朝院外喊道:“如玉,将柳姨娘带上来。”
春柳现在已换了一身衣裳,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外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竟是平日见不到的光彩照人。只见春柳迈著莲步,施施然的下蹲行了一礼:“给夫人请安。”
春枝、春草及春香见到春柳一出现,皆是一副怒目相视的神情,恨不得将春柳拆吃入腹。
薛长林朝春柳喝道:“说说你下午在正厅见到了什么?”
春柳行了一礼,恭敬道:“世子爷息怒,夫人素来端庄得体,许是中间有什么误会,您就让夫人自己说吧,春柳昔日是夫人的奴婢,不敢妄议主子。”
薛长林一脚将春柳踹倒在地,怒骂道:“让你说,你就说,啰嗦什么?”
春柳被踹的不轻,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下午夫人会见安世子时,两人相谈甚欢,夫人多次脸红娇羞,并将奴婢们支了出去,奴婢怕夫人会有什么吩咐,便趴在窗角往里看,就看见......就看见......”春柳结巴的没有说下去,抬头见薛长林的脸上已是铁青一片,连忙说道:“就看见,夫人倚在安世子怀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住口。”苏锦卿拍案而起,愤激的指着春柳,突然胃口一酸,忍不住就干呕起来。
一边的春枝等人慌了手脚,连忙将痰盂拿来,一手轻轻拍打着苏锦卿的后背,吐了好久,苏锦卿才抬起头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已是一点血色也无,惨白的吓人。
这时,春柳震惊的望了望身后的陈柔,一脸的不可置信:果然如陈姨娘所说,夫人竟然真的呕吐了。
想着陈柔交代自己的说辞,春柳稳下心神,故作惊讶道:“夫人不会是有了吧?”说着竟是喜笑颜开的朝薛长林道喜。
薛长林此时脸色已是发黑,他自是知道,若是苏锦卿真的有了,孩子自然不是他的,他们已是好几个月没有同房了。想到这里,薛长林感觉一股耻辱感笼盖着他,心中一股无名火蹭蹭的往上窜,怒不可遏的朝着春柳的肚子就是一脚,直把春柳踹的老远,半天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