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卿有点头疼,她素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偏偏这陈柔被纳进了她的后院。事先苏锦卿也着人调查过陈柔,除了近几个月不太正常外,陈柔还是素有才名的。苏锦卿原也以为许是年轻气盛,犯了浑,哪成想竟是这么复杂的一件事。
苏锦卿是不信鬼神之说的,虽对陈柔有诸多怀疑,但也只是大胆的猜测出或许有那么一种情况,在没有拿出确凿证据之前,苏锦卿是不会妄下断论的。
只不过苏锦卿没有想到,陈柔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自己。有这么个不安分的人同自己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还是不能轻饶了的,否则定会搅得家宅不安。
苏锦卿从小素来是以男子教养的,极尽杀戮果断之能事,若是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定会雷厉风行,不让对手有一丝喘息之时。
薛老夫人借口身体困乏回寝室了,正厅里只剩下苏锦卿、陈柔及春枝。陈柔此时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心里暗骂薛老夫人不地道,伺候她那么长时间,关键时候说仍就扔。陈柔看此时也指望不上别人了,更是悲从心来,怆而涕下。
苏锦卿虽没有管教妾侍、通房的经验,但心中自有一套规矩,这陈氏以下犯上,完全可以打卖了出去,但是想到承华帝那一方面,苏锦卿有点踌躇,虽然自己收拾妾侍,于皇上无半点关联,但架不住皇上胡思乱想,正所谓君威难测,自己还是不忍心拿薛府冒险。想到这里,苏锦卿有点丧气,自己处处为薛府着想,这么瞻前顾后,竟全然不似自己往日的行为作风。
正当苏锦卿寻思如何收拾陈柔的时候,薛长林却是回府了,此时正往院子走来,想必是来给薛老夫人请安的。
听到小厮来报,陈柔在心中直呼苍天有眼啊,连忙摆出一副受尽欺负的小媳妇模样,跪在地上死命的磕头,口中不停的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真是个心思活泛的人物啊。苏锦卿看着陈柔的一系列矫揉造作的动作,眉心突突的跳个不停,不禁有点哭笑不得,而一旁的春枝早已怒意难掩,一副要随时冲上去打她几个耳光的架势。
薛长林迈进正厅,抬眼望见苏锦卿端坐在座位上,而陈柔正不断的磕着头,咚咚声不绝于耳,一副好生可怜的姿态。
薛长林一脸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苏锦卿回话,陈柔连忙说道:“夫君,不怪夫人,是妾不懂规矩冲撞了夫人,夫人要打要罚,也是应当的。”
苏锦卿听得陈柔的言辞反而不说话了,好整以暇的望着薛长林,看他如何处理。
薛长林见陈柔苍白的小脸上还残留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额头更是早已磕的红肿不堪,眼泪蓄满了眼眶,却是一副欲滴不滴的模样,着实令人怜惜。
“夫人既然已经惩罚过陈氏了,就让她闭门思过吧,她刚抬进府,又是个商家女,对于府上的规矩也定是不了解的,夫人就小惩大诫吧。”
苏锦卿面上无一丝波澜,心中虽是失望,却也在意料之内。原来薛长林只有自己一人之时,自己便已知道对自己的夫君是个耳根软的人。所以平素有什么事情,薛长林也会询问自己的意见,自己但凡说的,他都会相信,原来也以为这是信任自己,但却没想到他天性如此,被女人惺惺作态说上一番,就不问事情来龙去脉,妄加断言。
“听夫君的就是,既然夫君发话了,就让陈氏禁足一个月吧。”苏锦卿从善如流,并没有反驳。心中却有点惶惶然,苏锦卿虽对薛长林没有太多感情,但毕竟在一起已有六年之久,两人相敬如宾,生活倒也和顺。苏锦卿曾经也想过,若是就这么过完这一世,也是尚可的,没想到竟横生枝节,半路冒出来个陈氏。
苏锦卿暗叹一声,无端的生出一股无力感,见陈柔正顾盼神飞、含情脉脉的望着薛长林,苏锦卿在心中暗道:若是你安分点不来招惹我,便在这后院之中独占恩宠吧。
想罢起身走到薛长林身边道:“若无事,妾就告退了。”俯身行了一礼,竟也不管薛长林是否同意,径直带着春枝出了正厅。
薛长林望着苏锦卿的背影,竟能感觉出一股决绝的意味,薛长林心中惶惶不安起来,仿佛苏锦卿就要离他远去一样,怔怔的伸手想要拦住苏锦卿。陈柔在一边瞥见薛长林的神情,连忙揽住薛长林伸出的手臂,娇怯怯的小声说道:“夫君还有事找夫人吗?妾去给夫君唤夫人回来。”
苏锦卿听到了陈柔的低语声,没有一丝停顿,径直的走出了院子。薛长林望着已然消失的背影缓过神来,笑着摇摇头,将心中的不安甩到一边。
薛长林低头看着媚意横流的陈柔,想起她那妖娆热火的身材,一把揽住陈柔的纤腰,沙哑道:“这么多天没见爷,可是想爷了?”说着将陈柔往自己胯下摁了摁。
身下的硬物一戳到陈柔,陈柔忍不住娇吟了一声,浑身更是无力的躺在薛长林怀里,只把薛长林弄得血气上涌。
薛长林找回些许理智,轻轻推开陈柔道:“乖,回院子等我,待会我去找你去。”
陈柔面上潮红,发钗凌乱,一双媚意十足的大眼此时正迷离的望着薛长林,薛长林撇过眼,不敢再看陈柔一眼,转身走出正厅,去给薛老夫人请安去了。
陈柔此时已近恢复了神态,望着薛长林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转身走出正厅,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苏锦卿刚回到院子,丫鬟春草便来禀报说,镇国公世子安瑾瑜在客厅求见。
苏锦卿平素是不见外客的,顶多是妇人之见的交际应酬。苏锦卿想着是否去通传薛长林一声,转念一想又觉不妥,这安瑾瑜此次前来,定是为入宫为质一事,薛长林若是在场,说起话来也会颇多不便,便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径直去了正厅。
安瑾瑜此时正在客厅的角落,盯着挂在墙上的一副字画出神,连苏锦卿带人进去,竟也不自知。
苏锦卿朝那幅字画望去,竟是自己闲暇时随性挥洒的那幅。因薛长林欣赏其中的意境,便让人裱了起来,挂在客厅的一角。因位置隐蔽,也鲜少有人注意。而这安瑾瑜却只盯着那幅字画,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锦卿清咳了一声,安瑾瑜连忙回过头来,笑的极尽绚烂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