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四阿哥一如往常的冷漠,但是不知为何,我听到四阿哥的声音在颤抖,隐隐压制着什么。我急急从十三阿哥怀里溜了出来,嗔怪地瞪他一眼,意思是四阿哥来了也不说一声!十三阿哥也是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并且靠过来又要抱我,我抿嘴一笑躲过去。四阿哥还未进来,歌舒的声音已经袅袅传来,“给四阿哥请安,您怎么在外头不进去呀?是妹妹还没醒么?”没听到四阿哥的下句话,歌舒柔软的声音伴着推门声而来,“这四阿哥怎么这么奇怪?怎么一声不吭走了?”
“呵呵,给歌舒问好了!”十三阿哥笑嘻嘻地看着歌舒道,歌舒“呀!”的一声,似乎是被忽然出声的十三阿哥吓到,我极力憋笑问她:“姐姐这是怎么了?”歌舒的眼神触及到我,一汪清泉闪烁着朝我飞奔而来,“妹妹……是姐姐不好让你被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动了主意!都是我的错!”歌舒揽住我埋在我的肩上哭了起来,歌舒特有的馨香袭来,我抽了抽鼻子该死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不怨你!是我自己要走路,是我自己口渴了跑去喝的凉茶,才会被拐走!”我低声边压制住鼻音,边细声宽慰着歌舒,这些日子歌舒肯定也不好过,她不语只是伏在我肩上哭了许久,好一会她才直起身来,笑着看着我,鼻子红红的,她啜泣着道:“怪不得四阿哥不敢进门,你俩在这恩爱谁敢进来打扰!我待会再和太后来看你!我先去伺候了,你好好歇着,养好伤,什么都别想!十三阿哥,拜托了!”十三阿哥拱拱手笑着客气道:“自然的!自然的!”
我一时的无奈,这十三阿哥何时学会的无赖话,什么自然的?歌舒瞅了我几眼,敛敛神色,一本正经道:“我听人说十三阿哥要向皇上要走某人了呢!可真是恭喜恭喜呀!”“你赶紧去伺候吧你!真是废话多!”我嗔她一眼,她识相地福下身:“那么主子们,奴才就先退下了!”说完又用暧昧不清的神色在我和十三阿哥身上不断地游移,等我又瞪她一记她才点着头关上门出去了。长嘘口气,十三阿哥坐在我旁边将我重新揽入怀中,“我不会再放开你了,终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地搂着你走在宫里,让别人没得话匣子!”我莞尔,依偎在他怀里,“你有这本事么?”“我会把你娶回府的!我知道你不想在宫里,你不想把皇宫当成家,那么我们就有我们自己的家!”十三阿哥的手又紧了紧,我闭了下眼,再笑着睁开道:“我背上还有伤呢,你是想我死么?”脑袋瓜上一记闷响!“呀!”我急忙捂着头,疼!怒瞪着罪魁祸首!最可恶的是这个罪魁祸首竟然也瞪大眼睛看我道:“你没做对什么事还敢瞪!嗯!?下次再敢胡说我就弹到你脑袋开花!”我瘪嘴狠狠刨他一眼,躺下身盖上被子蒙过头!
被子被扯了扯,我又扯了回来,“大不了让你弹回来,我就是不许你再离开我!”听到十三阿哥这么说,我在被子里幸灾乐祸地笑眯了眼,再清清嗓子拉开被子,“哼!”他俯下身道:“让你弹!来吧!”我提笑,朝他勾勾手指头,他有些不解又有些害怕地凑了过来,我低声笑了笑,上前对准他的脸,“啵。”躺下盖被蒙头……这十三阿哥怎么半天没动静?虽然有些疑惑但我还是不敢枉然地扯开被子,又过了会还是没动静!我忍不住扯开了被子,“你!唔……”刚扯开被子,一个又湿又热的吻一下子袭了过来,责备还被说出口就被重新顶回了嘴里,十三阿哥的手绕过我的腰搂紧,让我跟贴近于他,十三阿哥的气息严严实实地把我包围住,纠缠、拉锯、寻觅、追逐的缠绵,让我不禁下意识地闭上眼去用心体会这份温柔,用心体会十三阿哥的真心用心体会他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新鲜的空气才再次涌进我口中,我抬起眼睛望着十三阿哥,两人都微微地喘着气,十三阿哥的眼睛湿湿的,眼里满是还未褪尽的温柔,仿佛要将我溺在其中,我将脸埋进他怀里,掩饰着无法用自身控制的潮红。“玉儿你真是太放心我,认为我是那种坐怀不乱、温香软玉在怀而不为所动的男人吗?”十三阿哥凑在我耳边故意地吹起热气,耳边微重的喘气让我不禁感到脸上热潮一阵阵地涌过,暗想自己的脸应该跟腌制过的猪蹄有得一比吧?“是,我从未怀疑过你是那种色胆包天的大淫贼!”埋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也借着打趣十三阿哥的档子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因为这毕竟是我的初吻啊!“我要娶你为妻。”十三阿哥在耳边低低地说道,我笑着躲过他不经意扫过脖颈的热气,“知道了!”他又搂紧了些许,我的脸此刻应该会是五颜六色的水果拼盘了吧……因为让十三阿哥这么一抱我才忽然醒悟过来,男女独处一室的危险何在!结结巴巴地推搡着十三阿哥,“你你……你!”十三阿哥谅解般地松开手,笑着瞅着我通红的脸,摇摇头:“真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放心好了!除非你嫁给我,不然我绝不碰你!”我哼一声躺回床上,大被蒙过头!心里跟大鼓一样咚咚地大响着,内心的我呐喊:停!!停住你这不正经的思想!停——
第二天一早,宫女刚伺候我穿好衣服梳好头,就有小太监通报说太后来了,我有些慌乱地重新梳头,因为我这个懒人又嫌麻烦地让宫女给我梳了个辫子!“给太后请安。”刚绾好头发,太后就让青吟歌舒拥了进来,我急忙上前请安:“给太后请安!”“孩子!”我被动地被拥入一个从未体验过的怀抱里!“太后……玉儿不敢……”刚想推拒下,太后一把抓住我的手,“别说了,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懂得照顾好自己呢?总是这样!”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啜泣了一会,对着太后说道:“玉儿这段时间没能伺候好您,没法陪您好好游览这西湖的景象也就罢了,还让您操心玉儿真的……”太后抚了抚我的背,温和地道:“没有的事,皇帝恰巧这几天也忙,就一直在这西湖上住着没好好看看,只要你回来了就好!我也就放心了!你可吓坏我了!皇帝问我说要不要把江南的每家每户都搜搜,青吟说不可以打草惊蛇,这样反而对皇上的安危不好,这才耽误了时间!孩子!我可怜的玉儿!”
陪着太后说了几会话,太后就问了问我背上的伤如何了,这几天的状况是怎样,我都一一地和太后说清道明,今天原本我应该继续在船上调养,但是碍于我一个人在船上没人照顾而且十三阿哥也要随着康熙一同前去办事,太后便带上我一块儿到一个回家养老了的林员外家玩,说是林员外但是这员外大有来头,好像是什么重臣后因什么原因却要放弃高官厚禄回到这江南享受这丹青水墨般的江南人生了。
走在甲板上,太后由歌舒搀扶着下船,原本我也想搀扶太后下去,可是碍于我背上的伤太后是死活都不肯让我扶她还命宫女伺候好我,我这才由宫女小心护着要下船。“玉儿!”歌舒笑着跑了回来,我不解地把目光从甲板上抬起望向她,“你怎么来了?不是已经下去了吗?”歌舒唉地笑叹一声:“太后不放心你一个人,怕宫女照顾得不好,要我回来看看。放心吧!还有青吟在呢!”说完便从宫女那小心揽过我的腰。“真的没关系吗?可是还是难为情呢,姐姐还是去伺候太后吧!我……”同样是伺候太后的奴才,哪有奴才伺候奴才的道理?这话还未说出口,歌舒也了然地笑道:“既然叫我姐姐了,妹妹受伤姐姐自然是得尽力地照顾妹妹啦!”我一听,笑着摇摇头,歌舒边小心叮嘱我边笑着看我摇头的样子,嗔怪着:“还不小心走,待会闪着腰了可就是我的错了!到时候不仅太后责怪恐怕十三阿哥都要罚我!”我又夸张地半张开嘴,“你这个叼嘴婆!”“哼哼!叼嘴就叼嘴!”……
“太后。”两人一同从船上说笑着到了马车旁,向等在马车边的太后福下身。太后笑着取笑道:“起来吧!不必多礼!这么相好,不知情的恐怕真以为你们俩是亲姐妹呢!倒是这……吟儿被排挤出来啦!”说着还拍了拍青吟纤长如玉葱般的长指,青吟只是淡淡地笑着。歌舒忙和太后打起了哈哈,哄的太后十分高兴。我向青吟望去,她正好也向我望来,眼神转为关切地朝我点了点头,我笑着回着点头示意身体已经好了,她才莞尔一笑地走上马车。我却是被她一笑痴愣在原地,不是从未见过青吟笑,而是从未见过她不曾遮脸舒心的笑过,今日的青吟穿了件碧色的旗装,如波光盈盈的湖面一样有着微微颤动的柔和的美,把她的冷漠削去了很多倒添加了许多分的柔美。“愣着干嘛!还不快进来!”歌舒猛地掀开车帘子,蹙眉对着我嗔怪道。“你这孩子!玉儿如今负伤如何能独自一人上马车?”车里太后责备的声音传出,歌舒挑挑眉头吐了吐舌头,朝我做了个庆幸的鬼脸,下车将过来扶我。
“坐我们的马车吧!”四爷的声音猛地从身后传来,歌舒和我皆是一愣,我提起标准的谦卑笑容:“奴才不敢造次……”“我有话同你说。苏培盛,将玉姑娘扶上车吧!”四爷朝我走进几步,低声说了声再对着苏培盛吩咐道。“是老四吧?”太后掀开窗帘,看到正是四阿哥,点点头:“罢了罢了,老四车里更宽敞些!去吧去吧!免得这丫头争着要伺候人,小心着伺候!”“是是!”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扶过我,低声谦卑地说道:“恕奴才冒犯了!”我点点头,“公公有理了。”比起歌舞坊的舞女,我还是喜欢做这受宠的奴才,虽然得看人脸色,也好过去做那花瓶来得实在!望向太后微微福下身,太后点点头放下了窗帘。我才转过身和苏培盛走着,四爷猛地转身一甩衣袖,先我一步踏上马车,朝我伸出手:“上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苏培盛就已经把我暗暗推了过去。我不禁咬牙暗骂这该死主仆连心!尴尬地伸出手让四爷牵过去。
正是秋季,发黄的叶子从秋色的裙摆上摇摆了会身子,风似乎有意保持裙摆上菊花的美丽,风力微微一增,枯叶再从上边悠悠飘走。正疑惑着四爷为何还不拉我上去,抬起头却正好对上四爷炽热的目光,他似乎是失了神,忽的回神眼神一变又变成冷漠的他,手微微用力,耳边竟有他细心的叮咛:“小心点,不要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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