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怕你分辨不清是非好坏,不知道孰轻孰重。本来这不是朕的意思,他却要背离朕的质疑那么远来这样对你……哎呀,可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皇上所言极是,小女都把话记在了心里,自然明白哪里是对的,哪里是害我的。”阿水咽了一口唾沫,暗自嘲笑着这个可笑的皇帝,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是他。但是自己的心头还是涌现出了对伊王爷的再度怀疑,他到底要干什么?把庞阿水逼上绝路,可以让他安稳稳的登上宝座手掌大权吗?
央乐皇上金灿灿的龙袍用手一推,便似飞舞的龙一样飘忽在他的身后,气场十足的坐在了身后的龙椅上。默笑着,似乎是静静的等待着什么。阿水渐渐跪在地上放松起来,气氛起码是得到了一定的缓解,但是心头上的疑惑还是不能打消。
“斗胆问皇上,这次找我这个罪人来,不只是想告诉我伊王爷是个坏人这么简单吧?”
“哈哈哈哈~”他爽朗的笑声似乎能震彻整个大殿,来来回回传播着笑声的回音,像一只凄厉的鬼魂幽灵附着在了这种笑声当中。阿水赶紧沉下头去不再抬起来,心里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还是比较聪明的,比伊弘平好对付多了。”紧闭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朕办案件都是讲求的证据,而唯独你这次的案件实在是特殊。因为已经时隔了二十年,年代久远,随着你的落网,先皇的英灵也终于得到了慰藉。唯有一个萧大人的证词可以证明你是罗寄夫的女儿,不够……”
“不够明确?有效?确切?所以皇上就想来找我,嫁祸我点别的罪行,可让我死的其所。”阿水接过皇上的话来,虽说大逆不道,但是却是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她静静的冲皇上眨眼睛笑了笑,便不再吱唔。
“对,你说的没错。”央乐帝的长袍衣袖向下一扶,似带过一缕霸气的味道,脸上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庞阿水:“知道你要怎么死吗?”
“死?受折磨我都不怕了,怎么会在乎一个死字?”
“你要受到最严酷的刑罚,知道什么吗?叫做剥皮。你看看你,这么一个秀气水灵的美人胚子,要接受这种剥皮的酷刑,你这点小身躯,朕都看不下去了。你知道要怎么剥你的皮吗?首先……把你整个人的身子埋在土里,只露出你的清秀小脸庞,然后一把尖刀在你的眉心割两刀‘十’字,你疼的嗷号大叫,吓得惊慌失措,想要挣扎,但是你忘记你的身子埋在地底下了,哈哈……”
阿水觉得越来越恶心,浑身冒着虚汗,而皇上的话却咄咄逼人的冒进庞阿水的耳朵里,听他在那里继续讲着:“然后……从你的眉心那两道缝隙中,灌满了水银,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也不知道你的整张脸会变成什么凄惨的模样。会不会吓得整个肉体活生生的从土里蹦出来,然后光溜溜的到处乱跑……”
“别说了,别说了……”阿水坚持不住了,想要牢牢的反抗,两只手堵住了自己的双耳,而皇上的兴致非常高昂,看着阿水反抗的样子上前去抓住了她的两只手,狠狠的扭到了别的方向,疼的阿水一阵大叫。
“皇兄,皇兄……且慢。”
伊王爷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大殿,焦急的赶了进来。皇上突然松了手,一脸怒气的想要责怪看门的士兵,不顾士兵阻拦的伊王爷赶紧上前给皇上行了一个跪拜礼,皇上却视而不见。
“皇兄怎么这么突然就单独把犯人押了上来呢?”
“朕看是你怎么会突然间冒出来吧?”皇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往回走着,退到了刚才的龙椅上。台下的伊王爷一脸的正义,让皇上看的不免说道:“英雄救美?”
“皇兄严重了,本来在下要重新开审,就去了牢中,结果祭宫的侍卫告诉我,是皇上先把犯人带走了。”
“是啊,朕是带走了。怎么?朕把案子完全交给你,就不代表朕完全对此案不关注,难道没有把她叫出来的权利吗?”
“皇兄真是会开玩笑,您是皇上,怎么会比我这个小王爷还要……嘿嘿……”伊王爷陪着一副好死赖死的笑脸,就像是皇上手下的一条走狗。
阿水完全用眼睛瞥见了他,伊王爷的这一系列的表现让阿水都觉得可耻。堂堂耶朗国的一个王爷,竟然能让这么昏庸的皇上牵着鼻子走,庞阿水打心底里看不起他,狠狠的骂道:“你这个走狗,滚。”
“你嘴还挺硬?”伊王爷转过头来,两只眼睛就像是着了火散着光的野狼,巴掌也火辣辣的打在了庞阿水的脸上,把她的身子重重甩在了地上,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伊王爷的手落下来,悬空在地上,于心不忍的攥起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皇兄,我的意思是,这种粗活交给我就可以了,您怎么能去祭宫那种肮脏的地方,去劳烦审判这样一个无知的罪人呢?”
只见央乐帝听到这句话,看到伊王爷亲手打了罪人的场面以后,便开始不再怀疑伊王爷的到来,是救庞阿水的。他单纯的以为伊王爷就是害怕自己的功绩得不到自己的赞赏,最后一点儿好处捞不到。他笑了笑,一笑泯恩仇,毕竟自己的亲弟弟可以把最爱的王妃拱手交出,还能有什么不可以信任他的呢?
“你说的……也对。这几日,朕一直都在修炼长生不老术,相士们跟朕说过,是不可以靠近太肮脏的东西的。”他说完,伊王爷在心中便舒了一口气,谁也没有看到他的额头上已经急出了豆大的汗水,就连他自己也感觉不到。
“我想看你,亲自折磨她。”皇上嘴角浮现出一丝别样的笑容。
时间似乎是凝固了一样,屏息,良久之后,伊王爷便毫不犹豫的从地上双手拽起了庞阿水,再次狠狠的把她压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要被脱臼了。
“啊~”凄厉的惨叫声划入伊王爷的心坎,他要做到充耳不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按压着庞阿水,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样……可以了吗?”伊王爷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毫无表情的问着高高在上的皇上,等看到悠闲的皇上像是看热闹似的说了一句:“明天,明天押送刑场,准备处死祭奠神灵。罪名就是,背着你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皇上看不过,处死祭天。”说完,皇上觉得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有些好笑,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是萧妤死了,巫术就会得到效用,结连的伊王爷不久也会身患重病死去。
伊王爷听到判处阿水死刑的一句话,总算是心头的石头落了一地,他知道,这是解救阿水的最好时机。
阿水的身子只感觉到重重一击,这是哪里的伤痛她已经不记得了,总之是一种失望,更是绝望,她突然泪眼斑驳的看向站在身旁的伊王爷,嘴里的鲜血已经让她说话都不清晰:“你……狠……”
“押回去。”随着伊王爷的一声无比轻松的押回去,让庞阿水的整个身子都失去了灵魂,漂浮起来。伊王爷继续给皇上露着一张罪恶的笑脸,多么像是在讨好一般的。他随着押解庞阿水的士兵跟着来到了祭宫,整个人的腿软塌塌的,直不起来。
伊王爷眼睁睁的看着蜷缩在牢中瑟瑟发抖的阿水,可是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心都被刀子一点点割落了。他已经站不稳了,一身普蓝色的长袍都掩饰不住他颤抖的身子,这么多天来,他这是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那个“打”字。他狠狠地攥起了拳头,恨不得砸向自己,把阿水所承受的一切痛苦让自己得到应有的报应。但是……最痛苦的不是看着她心痛,而是真的心疼阿水,嘴上却不能说出口。
“阿水……”
她缓缓看向伊王爷,那是个多么英俊潇洒的男人,眼里溢满了泪水,似乎有说不完的委屈。她是真的想要相信他,但是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迟疑。她不说话了,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觉得自己一张嘴浑身都会疼。伊王爷看到阿水更加的痛苦,他恨不得一刀把自己杀死,也不想经受如死一般的折磨。
“庞阿水……我,你,你恨我吧。”
“恨?岂能不恨?”
“我……”
“为了一个万人之上的皇位,为了要保住你自己的荣誉,却要查清二十年前的灭门案,却要质问一个毫不知情的人……而这个人,就是我。”
阿水绝望了,眼睛紧闭起来,脑海中全是后悔。伊王爷大概不知道吧,自己就是萧妤的化身,一但自己死了,伊王爷也活不长了。
伊王爷是多么想要否定阿水,否定她说的一切,但是这周边有太多皇上的眼线,稍微一出戏便会把这精心策划好的一切毁于一旦。如果他的心理防线真的崩塌了,那这一切就毁了,毁了整个江山,毁了整个无辜的百姓。于是,他给自己勇气,无力的回应着庞阿水:“我正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人,恨我吧,这样我会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