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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暴走的达芙妮

普奇霍拉看着长椅软垫上自达芙妮指间落下的斑斑血迹,忍不住抬手捂住酸涩的眼睛,雪白的须发,皱缩干枯的皮肤,佝偻的身体——这一刻,他只是个普通的迟暮老人。

我的达芙妮啊,因为你的天赋,你的努力,你的专注和同为孤儿的身份我才收你做弟子;因为你的冷静,你的坚强,你的成熟我才越来越喜欢你。可是此刻我多么希望你有一个强大的可以庇佑你的家族,多么希望你像一个正常的二十岁的少女,可以开怀的笑,可以挽着女伴去逛街买衣服买首饰,可以对着优秀的男孩子红了脸颊,羞涩而含蓄地去追寻自己的爱情。

大王子和王太子越来越势同水火,老国王的生命也已日暮西山管束不能。他们已经把手伸向中立派。作为我的接班人,达芙妮啊,只要我一死,你就是他们必须要争夺的东西,是的,是东西,不是人。他们不会把你当人看的,在他们眼中,你是筹码,你是武器,唯独不是人。在无法得到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毁了你,也不让对方得到。

本来是不希望你卷入皇权争夺的漩涡里才把你纳入羽翼,没想到却把你带入一个更为残酷的境地。

魔法在上,请告诉我,是不是我做错了。

如果我没有收达芙妮当学生,也许她还像个小老鼠一样在荆棘鸟里隐藏实力,活的战战兢兢,却不必面临被利用被榨干被争夺被杀害的残酷。

达芙妮,我亲爱的女孩,真的很担忧你的未来……

成片成片的郁金香在夜风中惬意地摇摆着自己柔软的身躯,把甜美的香气散播开来。

亚尔佛列德看着不远处的长椅上紧紧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女孩,银亮的月光洒在她身上,空茫的表情,微微颤抖的身躯,让他的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据说孩子在母体里就是这个动作,一个成人做这样的动作代表他非常缺乏安全感,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感,只能以此来安慰自己。随即想起自己的使命,便清空胡思乱想,摘下一朵紫色的郁金香大踏步朝女孩走过去。

“美丽的达芙妮小姐,为什么突然离开舞会一个人坐在如此冷的花园里呢,是否有什么心事?如果你信任我,可以讲给我听吗,我确定自己是个优秀的倾听者——只带了耳朵没带嘴巴。”得体的微笑,翘起十五度的嘴角,整洁白净的八颗牙齿外加一朵美丽的鲜花。

亚尔佛列德有理由相信,任何女孩都会在这样美妙的气氛中对他敞开心怀。

达芙妮的眼睛慢慢聚焦,看清眼前的人,慢慢露出一个扭曲而嘲讽的微笑——就是这样的男人,因为这样的男人,她的老师要离开她了。

“原谅我没看出您哪里优秀,而且随意打听别人尤其是个女孩子的心事的男人会是什么好东西。霍奇森先生,贵族男人都像你这样吧,表面上高贵优雅,坦荡磊落,善良又悲悯,其实在见不得人的阴暗处,你们龌龊肮脏,自私卑劣,满肚子男盗女娼。和有妇之夫通奸,在地牢里豢养娈宠,和亲人乱伦,以莫须有的罪名虐杀平民,可是一出房门,为充斥着恶臭的身躯披上那张光鲜的皮又是一个所谓的绅士,您说呢?”达芙妮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亚尔佛列德没有那么坏,可贵族大都是这样的,而他也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是个一肚子见不得人的坏水的家伙,不是吗?

亚尔佛列德被一连串刀子般的言辞堵的说不出话,眼前这个姑娘以前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就算是笑,眼睛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仿若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漂亮而麻木。可是此刻,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燃烧着嗜人的火焰,嘴角微微抽搐,一脸的嘲讽和厌恶,没有优雅的礼仪,没有完美的表情,却如同一块蒙尘的宝石瞬间被擦拭干净,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美丽到摄人心魄。

达芙妮知道这些话会彻底得罪亚尔佛列德,甚至会被他传出去得罪整个贵族。可她不后悔,压抑太久的愤怒委屈和憎恨如同岩浆一般喷发出来。如果换个人,也许她会让自己平静地走开,可是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她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出阴谋和算计,也一眼就看穿他是带着谋算和利用来接近她。

就算梅尼再喜欢他,达芙妮也绝对不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他只会让她想起那被泥沼没顶的六年。

“你明明调查过我的曾经对吧,明明看着我的时候很厌恶很恶心对吧,还要假装笑的这么恶心,你不难受吗?霍奇森级长大人,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不打算成为任何人的筹码和武器。愿意做狗腿子是你的事情,收起你那虚伪的让人作呕的笑脸吧,不要想着勾引我,带着我一辈子当狗腿子!”老子上辈子看过无数影视明星,他们的皮相不比你差,别老当自己是**男主角。

“我想,你和你的家人绝对不会让我这个不贞的肮脏的女人玷污高贵古老的霍奇森家族吧。是不是想着先吊着我,利用我,让我效力,然后等你的主子一上位,就为我找一个光鲜的死法,来彻底铲除我这个对你名誉会有玷污的女人,然后再表示你的伤痛欲绝,让整个帝国的女人都赞美你的深情。接下来,你的主子会安抚你这位‘痛失爱侣’的男人,为了抚平你的心灵创伤,凡是对霍奇森家族有所助益的贵族小姐任你挑选。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呢,霍奇森先生?我要告辞了,顺便送您一句话——来自古老神秘的东方国度:丝丝米急了都会咬人,何况一个拥有高级法师实力的女人呢。”达芙妮提着裙角行礼,然后步履轻快地离开。那朵被两人忽视很久的花儿颤巍巍地在达芙妮的脚下变成一堆烂泥。

至于这番话传开的后果,Whocare?大不了等老师寿终正寝之后,她跟着殉情好了,反正那时候她实际上也年过花甲,活的差不多了——达芙妮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亚尔佛列德目送着达芙妮虎虎生风地离开,嘴角爬上一丝苦笑,多敏锐的女孩!

自从父亲查出了她曾经被卖为娈宠之后,弗雷和父亲原本制定的计划就已改变——亚尔可以勾引她爱上他,可以许给她霍奇森族长夫人的位子吊着她,但是绝对不能娶了她。等事成之后,等待达芙妮的只有死亡一条路。

弗雷啊,你和父亲大人都看走眼了,这个姑娘绝对不是梅薇思那样整天幻想着浪漫美好,骑士王子和爱情童话之类的女孩。她理智而聪明,天赋绝高,拥有强大的实力,是你们绝对无法拉拢和掌控的人啊。

可是,达芙妮你知道么,今晚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我身后潜藏的暗卫报给弗雷和父亲。他们无法掌控你,而你却又如此优秀,绝对不能让大王子拉拢,那么等待你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达芙妮,我很遗憾,可是我已经选择了自己的信仰和路途,我救不了你,很抱歉。

PS:好吧,依旧无耻地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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