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李月狠狠地掐了一下,疼的猛揉大腿,估计那块肉皮子铁定青了。
这时,司机在前边从反光镜里看着我俩,有点想笑,却还笑不出来,不禁摇头叹道:“你们俩真恩爱,让人羡慕啊!”
我冲着反光镜里的司机干笑几声,心想,这也叫恩爱,快把我掐死了,说成折磨、谋杀还差不多!
忽然,我发现车窗外路过一座高山,这座山很眼熟,我大概很久没来过了。“司机大哥,停车吧,我们要下车。”
司机怔了怔,急忙停车,回头问我,“不是去廊宁街吗,怎么在这儿就下了?”
“哦,这儿有个公墓,我想进去看看我老爸。”我忽然想起,这座高山上的公墓了,我老爸杨臻就被葬在这,十年了,我来的次数极其的少,今天既然从这里路过了,我该上去看看他才对。
“你老爸?“李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嗯,我老爸去世很久了。走吧,下车,陪我去看看他,也让他看看你,跟着高兴高兴。”说着,我先下了车。
“你又让我付车钱?”李月随后下车,付了车钱,脸色颇气地瞪着我。
“嘿嘿…,我没钱了,昨天你姐夫给我二百块钱,买完菜就剩了二十,然后半夜出来都打车用了。”我边说边搂着李月走上山路的台阶,虽然说的很厚脸皮,可心里确实不太好意思,因为我已经依赖李月的工资生存很长时间了。
李月有点无奈,和我并肩而行,顺便四处看看,周围景色还算可以,高山环绕、青松林立,很适合亡人安息。“杨天玉,你老爸去世多久了?”
“十年了,他是病死的,死后给我留下的唯一遗产就是散打,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我的语气很伤感,真的非常想念老爸杨臻,他是个严厉的父亲,既疼爱我,又在时刻严格的教导我。可惜,恨铁不成钢,我辜负了他,到底加入了黑社会,虽然他弥留之际没说不允许我混**,但我还是辜负了他,没能坚持练散打!
“你想他吗?”李月瞪大了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我,似看穿了我的心,体会到了我此时在想念老爸。
“想,很想很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新选择,我一定练好散打。”
“你…你真练过散打?”
“我还能骗你啊!”
“既然你练过散打,为什么第一次反倒被和尚给打了?”
“我不是和…”话没说完,我戛然止住了,可不能乱说了,在乱说就要出事儿了,李月非把我掐死不可。
“和什么啊?”李月马上没了好音色。
“呃…和你调情了,伤精了,所以被和尚打了啊!”
“色狼,你说话就跟放屁一样,甚至都不如放屁,放屁还有点臭味,你放屁一点臭味儿没有,没一句正经的。”李月控制着情绪,不忍掐我了,却把我好顿臭骂。
“嘿嘿…,你就知道我放屁没臭味儿啊,要不我放个屁你闻闻,不把你熏昏过去就不错了!”说着,我暗暗‘运气’,噗一声,真就放出个大大的响屁。
李月气的一把推开我,用一根手指堵住鼻孔,大声怒道:“臭死了…,你脸皮真厚,挨着人家放屁…”
我脸不红、耳不赤,嘿嘿笑道:“不是你说我放屁不臭吗,这回知道臭了吧。”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怎么会喜…”说至此处,李月的话突然止住了,脸上闪过七分羞红。
“喜什么?喜欢我?”我心中大喜,李月喜欢上我了?难道是我昨晚的一席话感化了她的心?看来我这么做是对的啊!苦尽甘来啊!
可李月话锋一转,说了句,“我怎么会喜欢你个臭屁精在一块儿。”虽然,李月话里话外变换的很快,而且否认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对我到底喜不喜欢。
我冥冥中已经感觉到了,李月的心正在逐渐化开。我又厚着脸皮搂过李月继续走,“妞儿,今晚我哪也不去了,你想不答应我都不行。”
李月明白那点意思,脸色通红,“美得你,我就不答应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能进攻,进攻的让你…毫无还击之力,到最后像小猫咪一样乖乖听话。”
“色狼,懒得理你。”李月白了我一眼,仍在生气。
走进一片片墓群,我不禁心潮起伏,十年了,我来过仅仅几次而已,每次都是清明和七月十五,而且每次来都空着手,不知该为老爸买些什么。这次,是李月陪我来的,使我冒出了一个想法,“妞儿,冒充我几分钟女朋友吧?”
李月怔了怔,不明何意地看着我。
“妞儿,我爸现在最想看的应该是我不在单身,就帮帮我吧!”我挽住了李月的手,说的很认真,眼睛已经湿润了。
“嗯,走吧。”李月点头答应了,和我手挽手的继续走。
二人走到高山公墓的深处,终于来到了杨臻的墓前。但见,墓周围很干净,一根杂草没有,虽然这里只是座很普通的公墓,可这里还是时常有人负责清理。看着墓碑上杨臻年轻时英俊的照片,我哭了。
“爸,我有女朋友了,她是警察,我带她来看你了,你泉下有知,不用在为我操心了。”我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头,哭的泪流满面。其实,我不该欺骗老爸,但我想让他瞑目,让他感觉到我自立了。
李月轻轻蹲下身子,扶住我一条胳膊,安慰道:“别哭了,以后我会经常陪你来看他。”
“谢谢你,跟我老爸说句话吧。”
“嗯。”李月转过目光,很尊敬地看着墓碑上杨臻的照片,轻声道:“杨叔叔,我是杨天玉的女朋友,我…将来会和她结婚,成立一个家庭,照顾好他,让他幸福,不在是一个无家的人,您泉下有知,请保佑他健康快乐。”
我感动的用力抹去泪水,搂住了李月,“谢谢,我老爸一定很高兴,谢谢你!”
这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信步走来,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了些水果和香烛、香炉之类的东西。我看到老人是冲着老爸的墓而来,于是迟疑着拉起李月,站在一边。老人看上去身体很硬朗,头发有些花白,额头皱纹不多,脸色隐隐忧伤,他一步步地来到杨臻的目前,蹲下身子有条不紊地摆好水果,然后摆正香炉,点上一小捆黄香插入香炉中。“老朋友,我来看你了,你过的好吗?”
“你是…贺叔?”我顿时惊诧万分,瞪大双眼直视着这位老人。
“天玉,你还记得贺叔叔啊!”说毕,老人缓缓站起来,慈笑着面对向我。
“真的是您?”我惊喜的万分激动,想不到在这里遇见老爸的生前挚友贺兆尘!
“天玉,一别十年多,你长大了。”贺兆尘也颇为兴奋,脸上的慈笑仍在。
“贺叔…”我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泪花滚滚流过脸腮,情不自禁的一把攥住贺兆尘的手,差点给他跪下,“贺叔,这些年…您过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