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猛然探出,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
神识与玉简空间中的金色光点接触后,并没有迎来狂风骤雨般的精神冲击。那些光点好似已经与沐小凡的神识熟识,一个个就如乖宝宝般排成一条条金色光带,依次与他的神识接触。
每一个光点接触到他的神识,他的眼前都会闪现出一个字符,有时又会是一连串或明或暗的光点,似乎是某一幅图像的一个组成部分,整个过程就好似在翻阅一本图文并茂的书籍。
这个过程说起来漫长,实际上神识接触只是片刻之间,沐小凡眼前已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篇篇文字、图像。
细看下来,这本《性命圭旨》共分元、亨、利、贞4集。其中元集是汇聚各家之长,以图配文,阐述修炼经论与功法,以基础功法为主。
其首篇即是一幅《三圣图》,以诗赞道、释、儒三圣。强调心性为人之本体,道、释、儒三教皆主张明心见性,劝人性命双修。大力主张三教殊途同归,大道归一,并认为只有性命双修一途方为修行之正路。
只是这些内容对于沐小凡来说,却是过于生涩艰难了一点。眼前这些东西,一个个都清楚明晰,就连平时有些生僻的繁体字,不知为何也都已识得。但清楚的却只是文字,图文中蕴含的真意他却是半点都不明白。
将整个元集的内容都浏览了一遍,沐小凡是越看越是茫然。到了后来,文字读得无趣,他干脆仔细看起其中的配图来。
一眼望去,这些配图除了有些玄奥抽象外,也并没有什么出奇,但细看下来,却还是能发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和他曾经看过的一些古代画像不同,这些配图绘制得极为精美,就连其中一些类似针炙图的线条画像,看上去也是栩栩如生,跃然欲出。
依次看下来,这些图分别是《三圣图》、《普照图》、《反照图》、《时照图》、《内照图》、《太极图》……其中即有宋儒周敦颐的《太极图》,又录有佛教的《观音密咒图》,最终落脚於道教的《飞升图》,倒还真如开篇所说的那样是三教合一,同归一途。
这些配图共有数十幅,虽然看起来各不相同,然而彼此之间,却又似隐隐有些连系。不过反复看下来,除了看出这些配图都是出于同一人之手外,沐小凡却并没有找出这些图像之间有什么相同之处。
可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东西。可到底是何物,沐小凡却想不出来,眼前这些由金色光点组成的图文里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图像,沐小凡心中有些失落,难道,这部《性命圭旨》真如它先前那些主人所说的那样,没什么大用?
心中想要放弃,他却又有些不甘心。于是又找了一幅类似导引图的图像,尝试着用意念想像体内有真气按照上面的线路运转,只是半晌过后,他有些沮丧地发现,除了让自己精神疲累了些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此时,玉简空间内的金色光点早已停止了与他的神识接触。眼前的图像、文字也已开始消散,渐渐重新化作布满虚空的金色海洋。最后只剩下一幅《三圣图》尚未完全消散,仍然静静地悬浮在他面前。
无意间,沐小凡发现,眼前似乎闪过了一点紫芒。他的心中立时一动,下意识地凝聚起心神,仔细观察起眼前的《三圣图》来。
片刻过后,他惊讶地发现,眼前的金色画像中,竟然还隐藏着一些紫色光粒。与那些金色光点相比,这些紫色光粒显得极为微小,若不是偶尔表面会闪出一点紫色电芒,几乎根本无法发现。
沐小凡试探着伸出神识,不料还隔着一段距离,原本只在原处微微震颤的紫色光粒速度骤然提升,犹如受惊的小兔般轻灵地闪开了。
接连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而告终。紫色光粒仿佛有了灵性,根本就无法接近。
不知不觉,沐小凡已将紫色光粒当成了活物。此时他的神识已经几乎耗尽,干脆就不再强行凝聚神识,只是尽力在意念中表现出友好的情绪,并且让已经极为稀薄的神识以缓慢的速度向着紫色光粒接近。
渐渐地,神识离光粒越来越近,这次光粒似乎没有感受到威胁,只是在原处轻轻震颤着。神识移动的速度几乎可以龟速来形容,沐小凡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神识轻轻地触碰了光粒一下。
就在此时,变故忽生!“吡吱”一声,一道紫色电弧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光粒与神识的接触处。
与此同时,沐小凡只觉脑海中一阵刺痛。正当他心中凛然的时候,随后神智却是为之一清,似乎原本极为微弱的神识已经骤然壮大了一丝,而脑海中也多出了一个灵动无比的字符。
在弧光出现的同时,画像中其余的紫色光粒似乎有了感应。随着“嗡”一阵轻响,所有有光粒都大放光芒,紫色弧光一时间竟掩盖住了画像原本的金色光芒。
紧接着,这些紫色光粒似乎是受到某种吸引,再不似刚才那般躲闪,而是如飞蛾扑火般纷纷向着他的神识飞扑而来。
一时间,他的脑中紫光连闪,字符、图案不断闪现。光粒与神识的每一次触碰,脑中都会有一阵刺痛,意识一阵恍惚,但下一刻神智却又会为之一清。
他的脑中一时无比清醒,一时又会陷入一种恍忽的状态之中。两种状态不断交替,直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整个脑海中只余下无数的紫色字符、图案在其中飞舞。
虽然脑海中不时刺痛,但与神识最初进入玉简空间时的感觉相比,无疑却要轻松许多。更重要的是,沐小凡发现,随着进入脑海中的光粒增多,自已原本极为弱小的神识似乎正在缓慢地增长之中。
随着神识的增长,除了眼前的画像,玉简空间中其余的金色海洋中也开始亮起紫光,不停的有星星点点的紫色光点从远处飞射而至。
只是他已顾不得为之惊讶,此时他的全部心神,都已集中到了耳边突如其来出现的声音之中。
似乎是从极遥远处传来一个仿佛是由无数人汇聚而成的声音,声音宏大庄严,在虚空中不停地念诵着一段经文:“……三教圣人,以性命学开方便门,教人熏修,以脱生死。儒家之教,教人顺性命以还造化,其道公。禅宗之教,教人幻性命以超大觉,其义高。老氏之教,教人修性命而得长生,其旨切。教虽分三,其道一也……”
虽然沐小凡并不懂得经文的意思,但莫名地,随着声音不停地震响,他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多了点什么。他心中已经知道,这篇经文的名字叫做《性命圭旨真解》。
在他的脑中,一些紫色光点的光芒在渐渐地黯淡,而一幅图像,却在一片虚空中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不知何时,玉简中已经没有新的紫色光点进入脑海,他的神识也不再增长。随着脑中一个个光点变得黯淡,图像变得越来越清晰,沐小凡却开始感觉心神有些疲惫。
眼看着一幅图像已经完成,紫色光点却只暗淡了一小部分,剩余的光点似乎还在尝试组成新的图像,只是他的心神却再也无法支撑。
沐小凡只感觉眼前的光点、图像似乎都在模糊远去,好像整个身心都将要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在他的意识深处,已经意识到某种莫名地危险,只是却又兴不起半点摆脱的念头。
就在他将要沉沉睡去的当口,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叮”一声清鸣。这声音似乎很遥远,却又似乎就在他心底响起。这一声清鸣过后,沐小凡脑中的光点似乎蓦然一惊,纷纷四散退去。只余下一幅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紫色画像高悬在虚空中。
随着紫色光点四散退去,沐小凡的脑海也回复了清明。心中微微一动,神识脱离了玉简空间。沐小凡却并没有即时睁开眼睛,而是在心中回想先前在玉简中的收获。
现在玉简中的内容他已经基本了解,只是那些紫色光点似乎有些古怪。从玉简中进入他的脑海之中后,大部分都还是保持着光点状态,只有一小部分光点在脑中组成了一幅紫色的画像。
从画像的标注中,沐小凡已经知道,最后得到的这幅紫色画像叫做《性命图说》。在他的记忆中,原本的《性命圭旨》里,也有幅画像叫《性命图说》。难道,这幅紫色画像才是正版的《性命图说》?
可是,尽管紫色画像出现的方式有些奇特,但在沐小凡看来,两幅画像除了颜色不一样外,包括画面在内,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从目前来说,他也暂时还看不出这幅画像有什么用处。
既然看不出用处,他也就不再管紫色画像,开始清点起脑中的收获。最后算起来,除了在这玉简中了解到一些修真的基础知识外,就只是让他的神识有了一些增长,而他真正需要的修炼法门,却并没有找到合用的。
在睁开眼睛的同时,沐小凡已经决定要教训一下公冶羊,他发现自己似乎上了那老道的当,这玉简根本就是个没用的鸡肋,难怪那老道会那么痛快地把它交出来。
不过……那老道呢?沐小凡突然想起。在他的眼前,只有一片空荡荡的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