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赶到婉华宫时,主子、宫人们都站了一屋,静静的等待着御医的诊治。
“怎么回事,都散开,先去永和宫等着。秦昭仪这里需要清静,这么多人吵着,她怎么安心休息。”皇后月慕微平日里都是和颜悦色,今日发这么大火,于归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会怎么样?没有看见,会不会解释不清楚,这一招真是杀人不见血,香茹的力度不应该这么大,她心里有数,何况那个角度分明是不会撞上去的,难道是假的?就算是假的,也没有人可以证明,于归被香茹挡着,肯定看不真切,能够看得真切的就是那两个宫女,她们却肯定不会站出来说话,反而会污蔑。
秦如燕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你就躺着,还起来做什么,皇子不要了么?还折腾什么,身子这样重,还到处惹事。”月慕微面上是在批评,但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她是在关爱着秦如燕,这个宫里,除了皇上,月慕微对秦如燕就是最上心的,秦如燕性子简单,反而容易被热当枪使。
“皇后姐姐,可要为臣妾做主,是她们,她们撞的,并不是臣妾呐。”秦如燕声泪俱下。
月慕微脸色变得冷峻,好像暴风雨就要到来。
“你们跟我回永和宫。”又对秦如燕说,“你自己先休息,身子是自己的,自己要顾着。今日的事,本宫会查,谁是谁非,自然是有数。”
一行人到了永和宫,没有人敢出声,只等着皇后吩咐。
“可秀,你来说,你家主子是怎么回事。”
可秀跪在地上,身子哆嗦着,小心翼翼地说,“奴婢失职,没有保护好娘娘,可是奴婢也是没有办法。”说到这里,可秀抬起头看着香茹,“是傅充媛,充媛娘娘用力踢奴婢,娘娘劲大,奴婢实在挡不住,被踢到了我家主子身上,是奴婢的错。”
这个可秀,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是个本分人,可是说起话来,却是很有技巧。一直往自己身上揽责,但是又自然地说出了香茹,于归觉得情况很不妙。
皇后问香茹,“你有什么说法?”
香茹直起身子,不卑不亢,“是这个奴婢,突然用力抱住我的脚,我只是把她踢开,用力并不大,绝对不可能踢在秦昭仪身上去,这个奴婢是故意的。”香茹人说话直接,也没有太多。
皇后有些模糊,一时不好定,“谁能告诉本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着两个宫女。”
两个宫女跪在地上,“回皇后娘娘,奴婢们是洗衣局的宫女,今日在御花园遇到主子们,傅充媛和华婕妤认为奴婢们在嚼舌根子,于是傅充媛命人掌嘴。”
这两个宫女,倒是镇定,以为秦昭仪出了事,皇后一定会以为是香茹和于归的问题么?太过自大。
“你们两个狗奴才还不说真话,以为骗得了秦昭仪,就能骗本宫么?本宫早就得知你们的行为,华婕妤和傅香茹何必污蔑你们两个奴才。还不从实招来。”皇后早就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只是想看她们会不会从实招待。
“是,是奴婢们嚼舌根子。皇后娘娘饶命。”两人一直求着,不得不说实话,皇后在**一直说一不二,虽然和气,但是却在**很有威信,不光是她的家族的荣光,更是她自身不怒自威的魅力。
于归心里更加担忧,皇后知道了?想来是月婵的功劳,月婵谨小慎微,但是却是心思敏捷,做事很有分寸。可是皇后明明知道了,却还是把两人叫来,还问出这番话,一定是有铺垫。
果不然,“那你们看见了真个过程,你们说说。”
“回娘娘,奴婢看见了整个过程,是傅充媛把可秀姑姑踢到了秦昭仪身上,皇后娘娘绕过奴婢这一回吧,让奴婢们将功补过,一定不会有下一次。娘娘饶命。”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就算看见了,也不应该这样真切,却一口咬定,一定是报复。
皇后却不急着下定论,“你们的说法不一,本宫不能定论。于归,你说说。”
皇后一定知道于归看得不真切,不然早就站出来说了,该怎么办,于归心里十分困扰。
突然想到了什么,“皇后娘娘英明,于归承认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于归可以很肯定地说,秦昭仪站在傅充媛的左手边,但是。”于归停顿下来,狠狠看了可秀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不顾主子生命,或者从主子之命,总之,傅充媛明明是用右脚替她的,而傅充媛的身子正好侧着,远离秦昭仪的方向,如何将可秀踢到秦昭仪身上,大家都不能做到。试问,傅充媛这样的练武之人,若是真用力,皇子恐怕早就不保,请皇后娘娘明鉴。”于归不缓不急地说,条理清晰,可秀却是脸不变色,于归更加相信,这个可秀只怕比她的主子更加有主意。
可秀眼泪又开始下掉,“皇后娘娘明鉴,奴婢不敢欺瞒娘娘主子们,的确是傅充媛把奴婢踢到了主子身上,主子怀上孩子不容易,平时小心翼翼,主子待自己像亲人一般,奴婢哪里愿意伤害主子。”话说着,又开始泣不成声。
于归有些害怕这个可秀,只是这样的角色在这里却是成千上万,让人防不胜防。只能等着皇后做决定。
皇后有些为难,只能这样,“这件事,本宫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只是秦昭仪的皇子险些出问题,却是和傅充媛有关,傅充媛这几日暂时不能出自己宫殿,待查明一切再做决定。这两个奴才拉去暗室关上三天。”这个惩罚已经是宽容。
香茹愤怒了,想要理论,却被于归拉着,只得作罢。
“姐姐,这不是讲理的时候,皇后不敢轻易下结论,我们还需要搜集证据。于归绝对不会让姐姐有事。”于归安慰着香茹,是的,现在大家都需要冷静。
香茹点点头,却不能解开这个结。
“就靠妹妹了,想来你也猜到了,是月婵妹妹去请皇后了,还好她先去说这件事,不然更加麻烦。”香茹是个大气却又理性的人,即使生气,也会理智。
于归赞赏地笑了笑,“姐姐能这样想,是最好。于归晚些就去找月婵妹妹一起商量,怎么帮姐姐,姐姐且好好休息。”
“那就交给妹妹们了。”
香茹有些累了,勾心斗角,最是心累。
大家都走了,皇后月慕微却不去调查这件事,只是安心在书房练字。
“娘娘今日的字,可是越发有味道。”
“是呢?心情不同。”
可怡接着问,“娘娘为什么不处置傅充媛?奴婢不懂。”
月慕微稍微停了落笔,眼睛里有着故事,“可怡以为是本宫不想处置么?是的,本宫需要她们,但是她们三人现在已经快让这**三足鼎立,这是本公布愿意看到的。”眼神里流露出凶狠的目光,让人心寒。
“可是,本宫却不能判,因为没有证据,本宫暂时不能,更何况,那一位已经开始新的行动了,本宫还需要借力打力。”
月慕微说完,就安心练字,不再说话,只是心里隐隐升起一股忧虑,这个孟于归太过聪明,这么急的情况下,竟然能留意到这么小的细节,而且是致命的,反而将了如燕一军,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她或者将是自己最后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