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如花年华,都是万千人中选出的佼佼者,不论容貌气质、言行举止,自然无可挑剔。
衣袂翩翩,长袖善舞。端的是不同的韵味,舞的是一样的才情。月婵、于归和颜桑榆站在了后排,月婵和于归是不想凑这个热闹,而这个颜桑榆也自觉站在后排,不像她素日里的性格。于归和月婵就更加小心,生怕对香茹不利,毕竟香茹就站在她前面。
七个女子,如七仙女下凡间,在这碧波粼粼的湖边,沐浴在微微的春风中,阵阵清香云绕在四周,酒不醉人人自醉。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轻高曼舞载歌载舞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们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们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一舞开始,竟然有人唱起了歌,是陈秋月的声音,真不想,陈秋月的歌声竟然有如出谷黄莺,温柔婉转,就快融进了这春色里。月旭尧也听得沉醉,美人、妙音、曼舞,与这美丽的景色交相辉映,怎能不让人沉醉,只是孟于归却好似不在心神,明明是月中仙子般的人物,还以为又可以看到那日惊艳的舞蹈,却不想,于归只是合上大家的动作,丝毫没有超越之意,不知道是对在自己面前跳舞没有兴趣,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擅长舞蹈。
若是前者,让月旭尧情何以堪。
歌正唱到高潮,突然袁紫衣好像被绊了一下,身子有些倾倒,几人站得很近,手脚都在舞着,根本看不见是谁的动作,还是谁故意,总之,于归全身心注意着前面的香茹,只是一刹那的光闪过,所有人都没有上心,唯独月婵感觉到了,心细如尘的女子,对身边的微妙变化都了然于心。
月婵故意装作跳舞将位置换到前面,七人依然在舞着,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舞者中却有人心已经绕城了千千结。就在月婵换位置的一刹那,袁紫衣本就不稳的身子向傅香茹撞了过去,月婵一想到刚刚的光,难道,一定是,刀光!顾不得那么多,自己马上去顶替香茹的位置。
只是月婵没有想到,于归动作比她还要快,虽说于归没有见到光,但从月婵换位置便知晓有事情,于归知道月婵这么急地和香茹换位置,甚至有些乱了队形,定是发现什么问题,月婵身形羸弱,于归不想让月婵受到什么伤害。而此时的香茹完全没有感觉到变化,若在平日,香茹的内力,当然会发现刀光,只是今日心都在皇上身上去了。还以为月婵只是想换到前排能够舞给皇上看,月婵哪有这样的心意,心里放着的从来就不是皇上。
换队的一刹那,于归抢在了月婵前面站在了前排,月旭尧只当是孟于归终于愿意离得自己更近一些。谁都没有看到颜桑榆眼里的坚定和犀利,薛贵妃根本不相信袁紫衣和陈秋月可以做到她想要的,至少现在还做不到。才会让自己出手,即使栽赃在她们身上,也得出手,不能让傅香茹怀上孩子,不能让傅香茹继续受宠。
她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争先抢后去帮傅香茹避其灾难。换队形的那一刻,颜桑榆将银针刺了孟于归,她只想刺傅香茹,却没有想到孟于归会顶替上来,可是出手了无法回避。
众人还是继续舞着,颜桑榆心里盘算了千万次,最终可是于归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此时袁紫衣也感觉自己好像被谁一推撞在了孟于归身上,已经无力的孟于归还在艰辛地完成动作,对突来的一推完全无法避忌。
离湖边仅有一米不到,孟于归就在那一刻被撞到了湖里,咚的一声,甚至剩下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连袁紫衣也未曾有感觉。
“有人掉在湖里了。”
薛倾妍大惊。
林月婵最先反应过来,“是于归,是华美人,快救人,快救人啊。”月婵叫得嗓子都疼痛,不顾及形象地。
傅香茹刚准备跳下去救孟于归,却被傅哲翰拦住了,“妹妹,你都不会水,如此下去,岂不是让我们要救两个人,让为兄来。”
傅哲翰听是于归,顿时心跳仿佛慢了半拍,是这个云淡风轻的女子,本就想直接跳下去,可是理智告诉他应该等皇上吩咐,这是后妃,不是其他女子,身份特殊,不容自己那么随意。
就在大家呼喊救援时,于归双手不断扑打着水面,面容惨白。
“还在想什么啊,哥,快些救人。”香茹实在等不下去了,那下面的是于归,怎么能这样看着她在里面挣扎。
傅哲翰也准备下水救人,可就在他要下水的前一刻,谁都没有看见一个身影,如疾风般闪入湖中。
难怪皇上没有吩咐,因为他等不及别人来救自己想要保全的女子。直到众人听到水声,明黄色的衣服飘在水面上,才敢肯定,是皇上,是这天下之君,不顾及自身安危,跳到水里救自己的妃子。
月旭尧紧紧拉住于归的手,可是此刻的于归有些失了理智,抓到月旭尧的手便当做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放松。甚至全身依然在挣扎,这可苦了月旭尧,于归的用力让月旭尧无法顺利游动。
“于归,是我,放轻松,有我在。”月旭尧都没有发现,自己一连说了两个我。不是朕,是我,是身份平等的你我,是如平常夫妻那样的你我,是因为尊敬爱护而有的你我。
于归在无边的恐慌中,似乎感觉天堂来临的曙光,紧握的手在冰凉的水中如此温暖,这双冰冷的手在渴望挽救的生命面前无比的温暖。他对自己说,“于归,是我,放轻松,有我在。”于归就真的不再害怕,就像把手放在娘亲怀里,把手放在嬷嬷手上,那么安详,那么安定。于归也没有发现是“我”,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月旭尧再提及,才知道很多心动很早之前便开始了。
变得温顺的于归,让月旭尧松了口气,慢慢地游到岸边,被人拉了上去。
月旭尧抱着于归,大声地喊着,“快叫御医,赶紧招了御医到西莲宫。”
众人方从刚才的惊慌中,清醒过来。香茹和月婵只是庆幸于归能够被救,没有其他。而剩下的人却各怀鬼胎,不可否认于归刚刚掉下水时,都是担忧,可是当理智恢复过来,只盼着她就这样死去,少了一个劲敌。
傅哲翰看着自己陪伴多时的皇帝,竟然这样在乎一个妃子的安慰,不知道幸或者不幸。庆幸皇上可以有了另一个放在心里的人,只从那一位离开后,皇上便不再把谁让在心上,知道对自己妹妹很宠,但是其中一半时因为家世,一半时因为过去的情分,对这个孟于归却是发自心底。傅哲翰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肯定,但他真的觉得,这个孟于归,值得。
“晢翰,派人去通知皇后,剩下的交给皇后处理,若是意外,也就罢了,若是有人蓄意,朕定不轻饶。”
临走时,月旭尧突然回头对傅哲翰这样吩咐,他眼里透着的凶光,是除了傅哲翰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与之前的温文尔雅完全对立,甚至比着平常的冷峻还要凌厉。
“是,卑职这就去。”傅哲翰回着。
月旭尧再顾不得这些,抱着孟于归施展轻功,快速赶往西莲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