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简单到只能用朴素来形容的屋子,不过说是朴素,或者落魄更为形象一些。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一脸落寞地坐在椅子上,疼惜地注视着捧在手中的一只浑身滚圆的鸟类妖兽。轻抚着它白色的柔软羽毛,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弱生机,少年的面色越来越阴沉,星眸中划过一丝阴狠之色。
“球球……”少年叹息着呢喃了一句,随后,便准备将手中的鸟类妖兽放进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木头盒子里。
谁知就在这时,少年却看见,妖兽的眼珠子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先是掀起了一丝缝儿,接着,妖兽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瞪得圆滚滚的。
少年惊喜地看着那只睁开了眼睛的妖兽,眼睛眨也不眨,生怕自己看见的是幻觉。随后,他颤抖着手,轻轻覆在妖兽身上,小心翼翼地感受着。不过片刻的功夫,妖兽体内原本微弱得随时都会断绝的生机已经又再次变得勃**来。
少年赶紧将手中的妖兽捧起来,惊喜地叫着:“球球!你没事了?”
谁知,原本一直很黏少年的妖兽,此刻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动着眼珠,左右看了看,再接着,便耸拉起了眼皮,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球球,你怎么了?”看着妖兽无精打采的模样,少年又担忧起来,举起妖兽靠近自己,同时,一只手还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妖兽体内的生机。
可不管他怎么喊,那只妖兽依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蓝衣的十五六岁模样的清秀少年。少年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碗白饭,一盘青菜外加一盘豆腐。
少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景逸,你怎么还捧着它啊?不过是个宠物而已,难道它死了你也不活了吗?连饭也不去吃,要不是我,你又得饿肚子了。”
景逸赶紧辩解道:“球球没死,它又活过来了。”
“什么?”少年一脸诧异,惊奇地看着景逸,以及被他捧在手中的妖兽,“景逸,你不会脑子坏掉了吧?这只鸟……它受了那么重的伤,师父都说了,回天乏术,你就别……”
“没有没有,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球球真的活过来了,不信你看。”说着,景逸举起手中的妖兽,展示给少年看。
少年看着他手中缩成一团,一副没精打采模样的妖兽,不禁怜悯地看了眼景逸:“景逸,你……你别这样,我看它这样子,明明就是快死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看见,原本还无精打采的妖兽,突然掀起了一边眼皮,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少年被妖兽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由得弯下身子,把脸凑近了去看。谁知,他刚一靠近,那只妖兽,便猛地抬起右边的翅膀,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接着,又掀起半边眼皮,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这下,不仅少年,就连景逸,也彻底呆住了。
南宫紫月却很郁闷。升级失败就罢了,竟然还灵魂出窍,出窍也就罢了,还被一只怪鸟给吸走,吸走也就罢了,还变成了一只妖兽!这让她情何以堪?好好的南宫世家大小姐,就那么一会儿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这么一只妖兽,还是那只长得圆滚滚的怪鸟,还叫什么‘球球’!
该死的‘球球’!若非那只怪鸟的魂魄已经与她融为一体,她必然要将那怪鸟拖出来狠狠鞭尸一顿!少年惊诧地瞪着景逸捧在手中的妖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猛地后退数步,才指着景逸手中的妖兽惊呼道:“景逸,这只怪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景逸满头黑线,看了看手中斗志昂扬的妖兽,不太确定地说道:“可能……是受了刺激吧。”
“算了,既然死不了就别管它了,你还是趁热快吃吧。”
南宫紫月肚子里饿得打鼓,可她看看那所谓的饭菜,不管是绿油油的青菜还是白嫩嫩的豆腐,里面一丁点儿肉末儿都看不到,鼻子里,也只能闻到青菜的土腥味儿!一看就知道难吃得要死!
可是,听闻少年的话,景逸却十分自然地抱着她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了筷子。南宫紫月将自己缩成一团,实在讨厌那青菜的土腥味儿,可偏偏那个叫景逸的人,夹了一筷子青菜就举到她面前:“球球,饿了没?要吃吗?”
鬼才吃这玩意儿!南宫紫月在心里吐槽,脑袋一偏,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
看着她这样,之前那少年又咋呼道:“景逸,你养的这只怪鸟终于知道自己太胖所以决定减肥了么?”
太胖……太胖……太胖……
南宫紫月浑身一抖,便从景逸手里栽了下去,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住。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南宫紫月鼓着赤红赤红的眼珠子,瞪着那一脸幸灾乐祸的少年,以及满脸错愕的景逸,心里发誓,若有机会让她回归本体,她一定要这两个混蛋好看!还有那只该死的臭鸟!
直起身,才刚走了一步,南宫紫月又再度摔倒。鸟是怎么走路的?南宫紫月不知道,只能张开一对翅膀,然后,再次直起身,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很好,没摔,继续。南宫紫月在心里打着气,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却只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还不知道那两个混蛋在怎么嘲笑她呢!
少年原本还在幸灾乐祸,看见她之后认认真真小心翼翼地学走路后,整个人都彻底呆住,他拉了拉同样有些呆愣的景逸:“景……景逸,这只鸟,该不会真的傻了吧?”
景逸也呆呆地看着一步步走得颤颤巍巍的南宫紫月,虽然眼中闪烁着惊疑之色,语气却无比坚定:“没,球球很好。”
“是吗?”少年一脸怀疑,却见景逸一脸坚定,只得说道,“那你先吃饭,我走了。”
“嗯,”景逸点了点头,目光一直注视着蹒跚学步的南宫紫月,还不忘嘱咐开门离开的少年道,“这件事情别说出去。”
“知道啦,就你宝贝它。”少年虽然语气抱怨,却是真心关心着景逸。
闻言,景逸无奈地一笑,又注视着南宫紫月,低声叹息道:“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它,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