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医院中,只剩下偶尔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福尔马林的味道并不浓烈,至少对于蓝未来说,相对于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倒是将他的神经掉紧。
麦子的母亲执拗的不肯离开,而西米到现在还没有来。最初蓝未并没有在意这股味道,对于他灵敏的嗅觉,医院里有血腥味是很正常。但这股味道渐渐加重便让蓝未起了疑心。虽然浓重的血腥味对于蓝未来说比任何诱惑都要强上三分,但他如今可以很好的克制对于血液的欲望。
想到离开许久的恒炜,蓝未便再也坐不住。找了一个借口离开病房后,顺着血腥味一路寻去。此时他的不安化作了焦急,因为他发觉自己走的这个方向便是恒炜离开的方向。
除了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恒炜外,没有人知道血库里发生了什么事。蓝未几乎是强忍着“本能”踏进血库,将恒炜扶起后立刻使用掠行将他带出医院,然后再抱着恒炜冲到了急救室。
他不能在血库喊人,否则血库的狼藉他无法解释到时候或者会吃上官司。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必须要隐瞒。并且他也没有心思查看四周有什么异样,就如后来急救恒炜的医生说的那般。如果再晚到一会,恒炜就会没命。
西米到了医院后先看到的是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恒炜,“出了什么事。”西米发现这段时间最常说的便是这句话。蓝未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只是与西米说了她来之前的事情。“我去血库看一看。”说着西米便向血库的方向跑去,如此浓烈的血腥味在西米踏进医院便嗅到。原以为是今晚医院中有受伤严重的病人,只是没想到那个病人会是恒炜。
随着味道西米走到了血库,血库的门依旧如蓝未所说是敞开的。里面一片混乱狼藉,掉了一地的血袋有些被压的破碎。眼前的鲜红真真叫做“血库”。西米趁还没人来先走进血库中看了一遍,除了明显的打斗痕迹外什么也没留下。
一无所获的西米离开血库后去了麦子的病房。安慰几句麦子的父母再看了看麦子的脸色与手链,心中的烦躁更甚了一分。
她依旧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无论她怎么防,对方始终无孔不入。她发觉自己还不够强大,自己还没完全接纳封印的能力。或许只有等到记忆恢复的那天她才能够有能力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小古、麦子、恒炜、蓝未。这些人或多或少因为自己的原因出事,而似乎最主要的自己却是无痛无灾。
“西米。”蓝未突然出现在麦子的病房中,对西米招了招手。“我在恒炜手里发现了一个东西,他一直紧紧握着我不敢用力掰开。”两人边说边走到恒炜的病房。
恒炜的左手紧紧攥着一个圈,隐约能看见手中握着什么。西米试图掰开恒炜的手指,发现他的手指关节都死死的扣着。甚至指甲都嵌进了手掌中,指甲边缘的血迹已干,暗红一片。
西米不敢用力,正如蓝未说的,他们的力气足以掰断恒炜的手指。“天快亮了,也该各就各位了吧。”正当两人对恒炜那只拳头无奈时,楚林天抱着小古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你这只猫比导航还有用,不用我问他都知道你们在哪。”楚林天笑嘻嘻的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恒炜剑眉一挑问道:“中了魂蛊应该不会变成男人吧。”
西米已经习惯楚林天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慢慢将知道的事告诉了他。“一个晚上倒下两个,怎么看都像阴谋,但两者却没有一点联系。”沉吟了一会道:“让开让开,先看看他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着便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中掏出一个扁平的长方形木盒,木盒中装着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
“你还会针灸?”西米忽然发觉自己太小看了这个楚道士。“略懂,略懂。”楚林天得意的挑了挑嘴角。西米忽然发觉有些人就是不应该对他太惊讶,否则只会让自己难受。西米闭上了嘴,认真的看楚林天下针。
“你这针不用消毒么?”见楚林天要下针,蓝未忽然问道。楚林天将要刺入恒炜皮肤的手在尴尬的僵持住,“我只是在找位置,谁不知道要消毒。”很牵强的借口,但楚林天却说的理所当然,原来楚神棍的皮也不薄。
楚林天只用了一针,只见恒炜紧握地泛白的手指关节渐渐放松。西米小心的将他手指一根根掰开,一个椭圆形深蓝色吊坠出现在众人眼前。楚林天双瞳一缩,拿起吊坠细细看了起来。
“你认得?”西米见楚林天神情异常随口问道。楚林天在见到这条坠子后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张小脸,那张脸只要一微笑便露出两个小虎牙。
酒吧的那件事在西米与小古的特意为之下,楚林天已经没有之后的那段记忆。虽然后来楚林天到酒吧找过亦君几次,最终无果而归。楚林天也没想太多,人家想再哪上班是人家的权利。
“这坠子和我一个朋友的坠子很像。不过这种坠子街上到处都是,也不是那么特别……”楚林天将坠子翻过背面一看,“嗯?”楚林天盯着这坠子眉头立刻锁在一处,皱起的眉纹都能夹死几只路过的苍蝇。“你那朋友叫什么?现在在哪?”虽然西米也与楚林天想的差不多,不过她不希望放过一丁点的线索。
蓝未发现了楚林天的变化,也凑过头去看坠子。“这坠子怎么有个小窟窿。”西米听到蓝未的话也看向楚林天手上的坠子。坠子后有一个小小的孔洞,似乎是特意设计成这模样。
“你朋友的坠子也是这样的?”西米问道。
楚林天摇了摇头说道:“她曾说过这条链子是祖传的,看起来普通但是藏着秘密。但是她并没有告诉我这坠子有什么秘密,毕竟是别人的隐私,我也不好追问。”
“这坠子可以打开。”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小古突然开口,他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楚林天的肩膀。“这个怎么打开?”楚林天眯着眼盯着孔洞,“这不是钥匙孔吧。”探究完楚林天问道。“这门手艺到如今已近失传了。至于钥匙只有这坠子的主人才有。”小古眯起了双眼。百年前的东西接二两三出现,是要考研他的记忆力么。
“先别管这东西能不能打开。坠子的主人是谁等恒炜醒了好好问问。我们都待在这,麦子那没人我有些不放心。”蓝未的话点醒了众人,楚林天拍了拍脑袋道:“赶紧的。我和西米先过去。喏,这只猫你带着。天快亮了,你知道的。”也不知道楚林天用了什么法子,在来医院的路上竟让小古将许多事都告诉了他。要知道,小古是他们中最嫌麻烦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