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禁雪殿出来之后,秦辰便与林胧月他们分开了,与其他竞选者一同被皇宫内侍安排在了一处偏殿,而他之后一直在房中修炼,因为虽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但身体状态好一分,那么在擂台上就多一分赢下对手的把握。
期间有侍女敲门,但被秦辰直接回绝,虽一夜未眠,但当翌日清晨第一道阳光射进房内时,他明显精神抖擞,状态极佳。
冰封门,是内城皇宫的北门,门外是一方巨大广场,由丈宽黑石铺就,因为常年的积雪,在黑石表面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面,故因此而得名。
此地驻扎着京畿御卫军,平时将士们就在这广场上操练,而今日,万名京畿御卫军排成大阵将广场围了起来,在这一片肃杀景象中,数十座擂台历历在目。
悉悉索索的雪片飘落,秦辰等数十位竞选者站于冰封门前,两侧站着带甲护卫,一名黑面武将挡在门口,英姿挺拔。
“奉左司马统军祭酒大人之命,本将钦点一份名单,在列者取消第一驸马竞选资格!”
众人哗然,冰封门外就是擂台,不知这左司马统军祭酒在搞什么花样,怎么突然要取消一批人?!
“赵连城。”
“蒲恭礼。”
“曹霸。”
……
“为何要取消我们的资格?!”待这黑面武将读完名单,这些在列之人纷纷质问道。
“哼!”黑面武将扫视一番这些人,凝目说道:“其实昨晚就是一场考验,你们干了什么荒唐事自己心里清楚!”
“荒唐事?!”这些人被搞的云里雾里,但没一会他们就知道缘由了,其中赶忙解释道:“昨晚的侍女是主动送上来的,这不是故意诬陷我们么?!”
“是啊,难道这不是你们的意思?!”
“这分明是阴谋!”
“不就一个侍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干人等纷纷附喝,满脸都是不解与焦怒,但心里已经没了底气。
黑面武将鼻孔张大,深吸了一口气,他右手按住刀柄,怒道:“你等再聒噪,按军法处置!”
此话一出,两侧的带甲护卫同时按住刀柄,这气势与肃杀之气,秦辰可以断定他们都是战宗强者。
没人敢在森严的皇宫胡闹,也没人敢挑战黑面武将的威严,因为他代表的正是帝君!这帮人一下子泄了气,沮丧的往回走了。
在这之后,秦辰等人顺利通过了冰封门,按昨日抓阄的结果,分别前往自己的擂台。
“大哥!”员力远远就看到了秦辰,吼道。
在门外,林胧月和员力他们一早就进内城候着了,可能是比试的气氛在,秦辰与他们并没有多聊,但出乎秦辰意料的是,辰鼎并没有来,据说昨日他们离开禁雪殿不久后,辰鼎就失踪了。
按员力的推断,辰鼎应该是潜入皇宫了,他还劝大家不要担心,秦辰虽然关心辰鼎的去向,但眼下擂台一战迫在眉睫,也只好暂时不管了。
整个广场聚满了人,形形色色任何身份的都有,秦辰几人穿过喧闹的人群,在广场的边缘终于找到了丙场一擂。
一见自己所要站上去的擂台,秦辰心中苦笑不已,因为在擂台边缘,竟然空无一人,而其他擂台或多或少有人观看助威,有些擂台周围甚至还爆满了,看来他这一场根本就无人问津,这也难怪,毕竟从实力上讲,他是最弱的,根本没有观赏性。
“怎么连一个看的人都没有?!”员力不悦道。
“没关系,只要有你们在,够了。”秦辰微微一笑,顺势将大黑刀扛在肩上,身形一跃,站上了擂台。
此时三个监视官过来了,他们一见这凄凉的场面也是颇感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
秦辰站在擂台之上,远眺这漫天风雪,目睹这苍穹之下空无一物,顿时有种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豪气,这绝对是心性的一种提升。
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可对手迟迟不来,秦辰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第一场会不会碰上顶尖强者了,因为只有那些未出面的家伙,才会喜欢最后出场。
一名官员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附在主监视官的耳畔说了几句,随后躬身施了一礼后退开了。
主监视官上前几步,清了清嗓子后说道:“本场比试,因平南府公子蒲恭礼被取消了资格,故由神机阁记名弟子秦辰胜出!”
“哈哈,大哥,那小子真是运气啊!”员力喜道。
可能是员力的嗓门大,周围几个擂台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一见秦辰不战而晋级,都大叹他的运气之好。
……
区区一个二品战宗,竞选者中最弱的家伙,居然运气好到对手被取消资格,从而顺利晋级,这注定成为帝都的头号消息。
秦辰等人为了庆祝首胜,出了内城找了家算得上名号的酒馆,由林大小姐做东开了满满一桌酒菜。
几人喝的正酣,岂料一伙人堂而皇之的走进酒馆,看排场还挺大,当先的公子哥秦辰认得,正是昨日在禁雪殿所见,禁卫军副都统方德身边之人!
原本喧闹的酒馆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每一桌的吃客都默不作声的望着眼前这公子哥,因为他在帝都身份极响,谁不认得京城第一恶少,小王爷暮西,与第一公主暮秋平辈。
“不必在意,你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别让小爷我觉得别扭!”暮西自顾自玩着手上的两枚银币,一名随从用袖子掸了掸凳子,他随后坐下。
小王爷一发话,四周的吃客哪敢怠慢,但明显拘谨的很,一个个坐的十分端正,大气都不敢出,这顿饭,估计比断头饭还难吃。
掌柜的想上前询问暮西,不过被暮西身边的随从挡下,随从就简单吩咐了一句:“上最好的。”
“终于见到你的真面目了。”暮西侧过脸,饶有兴致的盯着秦辰看。
秦辰不予理睬,夹了一口菜放于林胧月碗中,随后拿起酒杯,示意兄弟三人干一口。
虽然被无视,但暮西脸上并无怒意,只是站起身,将两枚银币弹于桌面,银币在桌面上旋转,而他一步步慢悠悠的绕到了秦辰背后,这已经越过了安全距离。
“按雪风帝国律法,幻雪城不得动武斗殴,违者打入天牢。”暮西说完嘴角邪邪的扬起。
秦辰纹丝不动,一脸平静的听着暮西说着,对方的意思他懂。
桌面上的两枚银币缓缓倒下。
“砰——”
毫无预兆,暮西单臂按住秦辰的头,将秦辰一把按向桌面,因为力气过猛,秦辰的头颅砸裂了桌子。
不是秦辰没有预料到暮西的敌意,也不是他来不及躲开暮西这一招,只不过,在那一瞬间,他选择了……
“你娘的!”
在林胧月一怒之下要拔出火莲作势砍人之前,员力一声大骂,人已闪到暮西身边,右手爆出真气,正要一掌拍下,而萧灏然更是如鬼魅般闪到了暮西背后,两把刀早已顶在了暮西的要害上。
“住手!”秦辰喝道。
听到秦辰发话,员力和萧灏然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哼哼,小爷忘了说另外一条律法,那就是,敢滋扰皇族,诛九族!”暮西扭了下脖子,发出关节的“咯咯”声,一脸嚣张。
秦辰缓缓站起,刚才那一下,碗的碎片划开了他的额头,一道鲜血从他脸面中央淌下,滴落在地。他只淡淡说了一句:“你们都不要动手。”
既然招惹了这么一个阴魂,为了不影响竞选第一驸马之事,秦辰决定忍辱负重,息事宁人。
萧灏然和员力从不质疑秦辰的话,两人立马收手退开,而林胧月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冷静终究是压过了怒气。
“算你们识抬举,你们在小爷我眼里,如蝼蚁一般,既然惹小爷我生厌了,那么就得认栽!”暮西返身走到场地中央,此时一随从主动走到他身后,趴在地上,当作凳子让他坐下。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暮西脸一沉,下了死令。
三名地位颇高的随从当即动手,秦辰三兄弟在林胧月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遭受毒打,虽然他们每人都是神兽级肉体,但皮外伤还是在所难免,不过更多的是遭受到尊严的践踏。
“在帝都,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随意嚣张的地方,二品战宗,哈哈,在这里什么都不是!”秦辰三兄弟的不反抗,让暮西兴致大减,但总算是让他出了一口恶气。
“本大小姐忍无可忍了!”望着倒地的三人,林胧月再次握住火莲的刀柄,一股冲动正在吞没她的理智。
这一刻,秦辰从一张桌子下站起来,指尖抹去眼皮上的鲜血,一手按住林胧月的肩膀,说道:“付账,我们走。”
萧灏然与员力默默的站起来,他们两人被打的也很惨,但一声不吭的跟着秦辰走了。
林胧月的身子在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掏出几枚银币往地上一扔,负气出了酒馆。
酒馆内传出阵阵嘲笑声,而秦辰忽然停住了脚步,问道:“他什么实力?”
“四品战宗。”员力答道。
“那真无趣。”萧灏然冷冷的说道。
“嗯。”秦辰微微一笑,随之迈步离开。
林胧月怔怔的望着这三人的背影,不大懂刚才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