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驰不在时,让兰儿来碧煊身边侍候,吩咐她要什么只要和冬雪说一声便可。只有兰儿是真心照顾碧煊的,这一点他深知。
碧煊终于张开眼睛,她最先看到了兰儿,心里一阵温暖。兰儿看到碧煊醒了,更是欢喜。“公主,你醒了。太好了。”兰儿含着泪说,“你受苦了,公主。”兰儿哭起来。碧煊泪水涌出眼眶,对着兰儿一笑,说:“兰儿,如果真的醒不过来,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兰儿一惊,又哭了起来。是啊,如果死去就会和父母团聚,如果死去就不会再受蹂躏。兰儿知道碧煊的心意,为她没有尽头的痛苦,心疼得哭个没完。
此时,慕容驰就在门外,他听到了主仆的对话,没有忍心走进去。他知道碧煊现在看到他是压抑的,就让她安静地和兰儿呆一会儿吧。
碧煊能下地走动的第三天,慕容驰走进来,这是这次生病以后,碧煊第一次看到他。他眼里没有任何霸气和残忍,随之而来的只有深深的亏欠。
他惊喜地笑了,碧煊看到那样的笑,感到奇怪,判断不出是凶是吉。他说:“你能下地了?”碧煊垂下眼睛,是啊,能下地了,也不知他还要用什么招数来折腾她。兰儿一见慕容驰,就紧张得不行。慕容驰回头看了一眼柯鹏飞,柯鹏飞会意。叫兰儿和他走。兰儿不情愿,只得担心地看着碧煊,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柯鹏飞离开了。碧煊坐在床上,抬头看着盯着她的慕容驰。此时,她的脸平静如水。他避开她的眼睛,是我的错,是我总在用强硬来征服你,所以不断地把你伤害成这个样子。碧煊并没有去探究他那样忧郁眼神的意义,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
柯鹏飞出现在门口,对着慕容驰点头示意。并扔过一捆绳子。慕容驰伸手接住,解开绳子,双手握着绳子中间一段,看向碧煊。碧煊略微沉思,明白那绳子是给她准备的。她淡然一笑,站起来,直接走到慕容驰面前。垂下眼睛不看他。
慕容驰暗暗咬了咬牙,把绳子垫着她的衣领,放到碧煊的脖子上,两边松松地绕过她的两臂,在后面打了一个结。碧煊的双手在身后被绑住,被慕容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慕容驰轻轻搂过碧煊,让她整个身体都在他的怀中,喃道:“只一会儿,我保证。”对碧煊来说,那种声音似乎像是一种决别。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发生,需要赐死我?碧煊几乎有点窃喜,也许死去就更没有身体和心灵痛苦了。
慕容驰搂着她走到门外。碧煊吓了一跳。院子里站满了太子殿的所有人。除了必须在岗上负责安全的侍卫,几乎全到了。等级不同的丫鬟婆子,穿着红衣或蓝衣的太监,包括慕容驰的四个妃子。都在院中,四个当主子的女人坐在他们的正对面,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丽妃在得意地冷笑。华妃和湘妃惊异,淑妃事不关己地摆弄着手指。其他人都分等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碧煊疑惑地转头望向慕容驰,慕容驰温和地对她点头。这是什么意思?他在安慰我,没事放心。碧煊无法判断慕容驰眼神中的含意。他轻轻地推了一下碧煊,碧煊下了台阶,柯鹏飞走过来,领她走到四个主子前面一点的位置,转身对着慕容驰。她前面有一个厚垫子,碧煊明白那是她的位置。柯鹏飞扶着她,跪在垫子上。她想,多半是要处置我,也不知还有什么欲加之罪。
“碧煊。”慕容驰语气平静中带着怜惜,“是谁伤了你?我要你亲口讲出来。”碧煊眉头一皱。怎么问这个?难道是想找出整治我的丽妃?全院的人都在惊讶。这架势怎么也不像要帮碧煊出气。最吃惊的就是丽妃,她不明白状况地看看慕容驰,又看看背对着她的碧煊。她的两个贴身侍女也紧张起来。
碧煊不想说出丽妃,她不想让任何一个女人经历和她一样的痛苦,即使那个人是她的仇人。更不能因为这件事,让皇后和慕容驰反目,也不想让皇上为难。“没有人。”碧煊淡淡地说,“是我自己弄的。”碧煊说完这句话,就闭紧了嘴巴,一副死不开口的坚决。
慕容驰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怒气,碧煊的表现是他意料之中的,他在心底轻笑了一下。对众人说:“你们哪个知道?谁对她用了刑?”下等中等级的仆人都面面相觑。用刑?这人不是好好的吗?用什么刑了。几个管事的人,是知道碧煊前些天卧床养病,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也都疑惑地思索着。只有多儿和素秋额上渗出汗来。丽妃强作振定。
“莲儿,是你吗?”慕容驰说。吓得莲儿应声跪倒,“太子明查,奴婢不敢,不是奴婢。”
慕容驰冷笑,“也只有你们几个能做这样的事了,看来我只有严刑逼供了。”慕容驰话音刚落,两个健壮的太监上来将莲儿按倒在地,她身边的人,马上躲闪开,唯恐避之不及。棍子噼噼啪啪地打在莲儿身上,她大声惨叫着:“奴婢冤枉,太子饶命啊!”
慕容驰有点不耐烦,又说:“彦姑姑,是不是你?”三十岁的彦姑姑哭起来,原地跪下来说:“奴婢疼碧煊都疼不过来,怎么会是奴婢。”还没等她说完,又有两人将她按倒,雨点般的棍子落在她身上,她只是呻吟着。
慕容驰又叫了三个人的名子,那三个人也被依次按倒,哭声喊声响起一片。慕容驰皱着眉说:“太吵了,都堵上嘴。”几个太监走过来,把准备好的破布塞到被打人的嘴里。院子里的人都吓得哆嗦起来。
慕容驰看向碧煊,碧煊才知道为什么会绑着她,因为她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去阻止他。慕容驰的话更加证实了她的判断,“碧煊,你不亲口说出来,她们就会继续挨打,你就在那儿看着吧。”碧煊犹豫了,说出丽妃,这些无辜的人就会解脱。但慕容驰可不想给她太多考虑的时间。
“带兰儿。”慕容驰说。碧煊一惊,天啊!我的兰儿。兰儿带上来,兰儿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吓得脸色苍白。“公主。”她叫着,不明白碧煊怎么又被捆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