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璇、韩嫣心急,随着赵妈一同去了风府。
刚下车,眼看着面前的几个守卫仍是严阵以待,丝毫没有家中发生变故的惊慌,薛凝璇不禁有些诧异,其中一个小厮看着韩嫣,记起这位小姐今日同韩家老爷一同来过,是韩家小姐,所以立刻躬身上前:“小的见过两位小姐,小姐请。”说着便领着薛凝璇等人进了府,赵妈则退到薛凝璇身后跟上前。
风府却不是薛凝璇想的那般,虽然所有张灯结彩的活计都停了下来,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手足无措,所有的人都安然有序地候着,不敢一言,似乎都在等着什么消息。
韩嫣倒没有注意这些,心中是又气又急,她简直不能相信,一切都好好的,皇妃省亲怎么能突然取消?圣上才下的旨意怎么可能说罢就罢?究竟能发生什么样的大事?她想着,心中更加心慌,难不成是姐姐在宫中出现了什么过失?这不可能!姐姐一向稳重,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刚封了皇妃就出现差错,况且有着圣上的宠爱,能有什么错失受到这般侮辱?连省亲一事也竟作罢了!
刚一踏进正堂,看着眼前乌拉拉一大群人,薛凝璇有些眼花,不过很快注意到坐在正座的锦衣华服却深蹙着眉头的老人,忙上前俯身:“孙女薛凝璇见过老太太。”韩嫣见此,也跟着俯身:“老太太好。”
薛老太太看了眼薛凝璇,心中滋味难诉,思虑也不在她身上,只轻点了下头。
薛凝璇抬头,再看着其他人,却不甚明了身份,不过这句话一出,立刻吸引了满脸焦急的薛涵的注意,回身看着女儿,脸上神情复杂,“总算是来了,”说话中带着丝怒气,但却掺杂着更多的紧张和心慌,示意到一边金色衣装的女人道:“这是你大伯母。”
“大伯母好。”
韩嫣是外人的身份,只便向老太太问安便可,自觉退到一旁,和父亲紧挨着,方欲问关于姐姐省亲的事,却立马被父亲的眼神封杀住,事情严重,也不敢再言。
风府大夫人孟氏看了眼薛凝璇,眼神却比薛老太太更加冷漠,只淡道:“来了便好,今日暂且不作理论,不过作为女儿家,要知礼守礼,既有人通知了你便应早些过来,耽误到此时难不成让长辈都等着你?”韩嫣听到此处欲争辩,却被父亲拉了一把:“今日你给我安静一点!”看了眼薛凝璇,却气愤不言。
“今日家中发生了事情,见面的礼仪也就罢了,认识兄弟姊妹的事也暂放,你且退到一边去。”孟氏话说完,却是一眼也不看薛凝璇,薛凝璇恼她傲慢,可此事也不是争对的时候,便也不言语,只是退到一旁的韩氏身边。
孟氏问向一旁的小厮:”刚才派去宫中打探消息的人去了多久?”
小厮回道:“回夫人,去了一个时辰。”
孟氏再问:“老爷在宫中呆了多久?”
“老爷从昨日午时和二老爷一同去的皇宫,到现在算起来,已经有十四个时辰了!”
孟氏眉头微蹙,道:“今日黄公公来宣淑妃娘娘的旨意又是什么时候?”
“回夫人,三刻前。”
孟氏感觉有些不对,韩嫣却是震惊,淑妃娘娘的旨意?取消省亲一事竟是淑妃娘娘本人的旨意?!孟氏让小厮退下,到老太太跟前却道:“老太太,时间有些不妥,老爷按说不应该在皇宫呆这么长的时间,您看——”
老太太叹气摇了摇头,“你既有打算,就按你的打算去办!”
孟氏恭敬着,然后利然回身,命令着周管家:“虽然圣上的旨意未下,可既然娘娘已经下了旨,必是得了圣上的允许,事情的原委我们暂且不清楚,等要老爷回来便能知晓。既然省亲的事情作罢,所有关于省亲的布置、安排一律撤消,修缮房屋和所有改善院景的工人拨些银子全都打发掉,灯笼剪纸也全都撤下来,所有预定的鼓锣队、戏剧表演也都尽数退去,厨房里的菜不用再进了,至于早些买好的新鲜蔬菜该用的用,用不了的搭个粥棚子就当是赈济百姓。再吩咐各房的丫鬟婆子,到各大绣庄定好的丝绸面料,能退到退,不能退的一拨挑些好的,献给宫里的娘娘,一拨分作三份给老太太、老爷、太太姑娘们这一次制作新衣裳,另一拨告诉绣庄老板就算作预定下一次的材料,至于其他的你依着章程办,如果有什么问题再来问我。”
周管家应者,连忙吩咐着丫鬟小厮们紧着办起来。
薛凝璇一字一句听着,眼前这个女人分明一点慌张的神态也丝毫不露,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还能将突发事情妥帖得当,在兼之个人无畏的气场,却实是个不好对付的。想想,又和自家的人比起来,还没有一个人办事像她这般利落,原本紧张繁杂的工作,竟然就这么寥寥的解决了?!
老太太对此没有过多的表态,儿媳妇的能力她是知道的,也放心让她管。再加上自己心里失落着,也没这心思劳神。想到家族本可应皇妃省亲风光一次,可不仅期望泡汤化灰,还落得个这般不伦不类的下场,直叫人耻笑!她是个最要体面的人,出了这样的大事自是心中纠结,再兼之大儿子去皇宫久久未归,指不定在宫中闹出了什么大事!可她就不明白了,大儿子又不是二儿子,一向不喜欢寻花觅柳,为人又严谨,能出什么乱子?三人是一同进宫的,为什么淑妃娘娘要将大儿子单独留下来?按说韩家老爷是娘娘的亲爹,自家二儿媳妇韩倾怡又是娘娘的姨母,两边关系都比薛风来得亲近,怎么偏偏将他留下来?
还有——老太太突然感觉不对,刚才小厮回报老爷在宫中留了十四个时辰,可一个外男怎可在娘娘宫中过夜?那大儿子最后必定不是在娘娘宫中,那他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太太越想越后怕,这个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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