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年长姜小渔近二十岁，早年的时候还未离京，待弟妹们都是极好。若是哪个弟妹受了欺负，他定是打上门去，不计后果。所以，姜小渔对姜成的感情也是极好，并未因年龄差距而有所疏远。此时姜小渔的心情，柳柳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能猜得一二。
柳柳道:“不是任着他们，而是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小渔姐姐，你可猜得出何云诗所说的十五老地方是哪里吗？”
姜小渔歪着脑袋，摇着下唇，左思右想，突然一跃而起，惊叫道：“好一对狗男女，居然在佛门清静地行苟且通奸之事，简直下流无耻到了极点！”
柳柳赶紧起身一把扯下姜小渔，捂住她的嘴，“嘘……！小渔姐姐，轻声一点，若是被人听去可就麻烦。”虽然是在郑家深院，却也难保没有长长了耳朵，长长了舌头的鼠辈。接着又轻声问道：“小渔姐姐是想到了什么？”
姜小渔瞪大了眼睛，嘴里支支吾吾，柳柳这才放开了手。“那女人每月里，时常与京中一班夫人小姐的去天香山的德养庵吃斋礼佛，宿上几宿，便是在这十五前后。”这德养庵就在京中城外的天香山上，香火鼎盛，尤其是京中的妇女们大多喜欢去那里拜观音，庵里供有一座送子观音。
柳柳一下子想到了“三姑六婆”，这其中，尼姑可是首当其冲！难道这德养庵做的也是白日里青灯礼佛，日暮下淫媒暗娼的活计？如果真是如此，那些个每月里去德养庵礼佛的夫人小姐岂不是……？想到这里，柳柳猛地摇了摇头，抬起头来，只见郑馨儿也是一脸惶恐。
郑馨儿定了定心神，说道：“此事要不可妄说，若真是与这德养庵有关联，牵扯甚大，一定要查个清楚，必要有真凭实据。小渔，这件事情我是这样想的。在没有捏着切实证据之前，你先书信一封给威武将军，婉转告知。威武将军常年镇守边关，如今性子也沉稳许多，而且就算得了信日夜兼程赶回京中，一路上冲动也会消去不少，不至于做出出格的事情。在此期间，我们切实掌握何云诗与人私通的证据，但是此事你切不可告诉镇国将军和你那几位哥哥，他们都是热血之人，若是知道了定是要闹得天翻地覆。也许最后是能臭了何云诗，可是你镇国将军府颜面上也不好看。这一切还须从长计议。”
姜小渔听了，默默点头。这事的确只能如此，镇国将军府出了这种事，不是寻常人家，无论怎么做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赔本仗，有些事也只能吃个暗亏。更何况何云诗的娘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主，苧山道都督佥事何正峒出了名的护短。处置不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这德养庵里的事，与我们无关的事最好不要去管，只怕牵连甚大。”郑馨儿暗一沉吟，说出这句话来。她这是从大局考虑，不管这德养庵是清是浊，何云诗的事一旦爆出的话，日常往来于庵里的那些夫人小姐哪个都干净不了。
柳柳接口道：“眼下还有件重要的事，这个安儿是谁。我们首要要做的便是找出这个安儿，不能再让那个安儿受害，而且我们行事要隐秘，不可打草惊蛇。两位姐姐可知道那贺汝音平常与谁常有往来？”
三人一时沉默无语。
姜小渔眼珠一转，脱口而出:“肯定是外城城门都督陈都督的小姐马如安。马家小姐和贺汝音是同学，我曾见过她二人一起逛书局子。”
郑馨儿想了一想，道:“确实有可能。殷周易要贺汝音帮忙，那个安儿平素里定然是与贺汝音有些往来的。贺汝音个性木讷，平素来往的人并不多，最有可能的便是她的同窗。但是，如果我们从太后和右相的角度出发呢？假设殷周易所交结的这些女子，身后代表了不同的势力，而这些势力都是右相所想拉拢或者直接掌控的呢？毕竟女子的结交极是容易，一张请帖一次茶会双方热情，就能成为金兰。当然这只是我往最坏的角度的揣测，也许这个殷周易只是纨绔而已，并没有如此阴谋诡计。”
柳柳和姜小渔都被郑馨儿的大胆揣测震惊了，陷入深深的沉思。半晌，柳柳问道:“若真是如此，谁最是有可能？”
郑馨儿略一思索，道:“宇文东安，巫月安还有路安儿。”这三个名字一出，三人的心俱是一沉。
“猜测无益。巫月安和路安儿那里，明日我去与延儿据实以告，让她们别与那贺汝音接触。至于宇文东安，我去与宇文东封放句话，听得进多少就未可知了。现在我们只能对贺汝音进行监视，贺汝音缺了些机巧，要做些什么事必会有些风声。从明日开始，我会遣四个善于侦察的探子，轮番对贺汝音进行监视，十二个时辰不断人。何云诗那边，小渔，你来负责，一有异动，我们互通消息。”
何云诗那边的事交给姜小渔来监视，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郑馨儿这样安排比较妥当。姜小渔点点头，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此事，除了我们几人，不可再再传，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利。还有何云诗办的些聚会，你最好能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是你这脾气千万要克制。”郑馨儿再次叮嘱道。
姜小渔点点头。三人这时都有些兴奋，不只是助人的兴奋，还有捉奸的兴奋，有探案的兴奋，有掘人私隐的兴奋。这种莫名的兴奋，使得三人极为亢奋，一时都有些睡不着了。
想着想着，郑馨儿突然眼珠一转，朝向柳柳说道:“话说，柳柳和侯爷在假山洞中作甚？不会也是做些苟且之事？”
柳柳先前说事的时候自然避开了自己与倫奕在洞中亲吻的事，更不会提及后来自己抓着倫奕命根子的事。此时被郑馨儿一问，顿时闹个大红脸。姜小渔前一刻还是愁容满面，这一刻就已经跨坐在柳柳身上。“说是不说？小心小渔女侠的挠痒神功！”
郑馨儿房间的窗户再次打开，馨园中偶尔传出柳柳悲惨的嚎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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