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薄薄的淡青色的玄气,两条银鞭不断的击打破裂开的裂缝,使之不断扩大。一鞭接着一鞭,周而复始。
“狼妖……”
白狼似乎听到了白语的声音,与两龙厮打的动作渐渐地不再如先前那般狂躁。
“狼妖……”
看着她向身后倒去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弥漫起红色的浓雾,什么都看不清,看不明,看到她向身后倒去,之后……什么都看不到了,看不到,不知道,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傻。
“狼妖……”
眼前迷雾被声音拨开。
“狼妖……”
两条银蛇击打青色玄气,银蛇交叠的身后是一道翠绿色的身影,“狼妖,你要死要活都不关我的事……”
她,没事。
‘嚎——’一声狼嚎响彻四周。
“狼妖……”
“嚎——”
白狼的轮廓就像烟雾一般蠕动起来,逐渐的变化成了人的形态,一色银白的长发飘动,宽大的衣袍下摆,白色的狼尾分成九叉,四散摆动。留下一条尾巴在衣袍外,乍珩之下,只当是随着人形出现,狼尾也变小了而已。
“狼妖。”白语喜怒参半的喊道:“你要是再不现出人性,我就打算不管你了。”
“哼。”用冷哼掩盖自己内心的情绪,面露安心之色后又吐出嘲讽之语,“你没死成真是太可惜了。”
他刚才是怎么了,她是什么样的人,鬼心眼比谁都多,怎么会轻易就寻死觅活,更何况还是因为他这样的一只妖。
“狼妖,快用破军斩断他们交合的地方。”
满是锈迹的环首刀在两队人幻化成的双龙中间,劈下一道红光,纠缠在一起的双龙瞬间分裂。
“不过如此。”唐莫粼说着,刀锋转向玄气上的裂缝。
白语的嘴角扬起,毫不自知的恍惚笑着。
两条银白长蛇鞭,一把赤红刀环首刀,三道光汇聚到青色一点上——哗啦,玄气溃散,漫天下期青色的雪,未落地便烟消云散。
暮成雪远远的欣赏着不和季节的雪景,缄默不语,只留下勉强挑起嘴角的微笑。
心髓中的蒙沙又一遍的吹散,冰凉的记忆如同被狂风刮过,又一次的浮出水面,深入骨髓的声音,在银白的雪夜中的苏醒。
“你是我在夜里捡到的,就叫你拾夜好了。”
白语没空和他一样欣赏眼前的美景,长鞭挥出,环绕上破军,斥道:“你还想再打一架不成。”
一道青光斩向风纱翎,青白交接,青光被白光反弹开,炗凌向后连退了几步,心里暗道:‘好强的法器。’这个小姑娘修为只算一般,偏偏她的法器倒是古怪的很,他的鲭铭剑也算是师父所传的上乘兵器,竟然丝毫动不了这古怪法器。
唐莫粼借着缠绕在破军上的风纱翎跃离碧海宫的弟子。
欣赏完了雪景的暮成雪感叹道:“快点走吧,再不走我就来不及死了。”抬手挡住阳光,“要是被这群人跟着,我死的也会很麻烦。”
地上是刚刚斗法是被打落的叶子,片片鲜嫩翠绿,本不该这么就落入黄土,不甘心的摆动了两下,由绿变黑。
“炗凌师兄,小心蝙蝠。”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白日里怎么会有蝙蝠。”炗凌不假思索的反驳道。
‘吱吱——’
‘吱吱吱吱——’
就像是地里钻出来的一样,从地上飞出了许多蝙蝠,劈啪啪的专门往人的脸上扑,一时间每个人身上都是黑压压的影子。
碧海宫的弟子只能暂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挥动各自兵器,驱赶蝙蝠。
‘唰——’
一阵白光闪过,黑压压的蝙蝠瞬间如同影子般撕裂,黑色的蝙蝠撕裂成了腐败枯叶,偏偏飘飘然的落到地上,炗凌手执着千波镜,细眉蹙起换看四周,只剩下他们碧海宫的弟子了,哪里还有刚才那三个人的影子,竟然让那两个人跑了。
茶棚。
有事离开的老板娘扇着手绢,一步一扭的回来,嘴里骂咧咧的道:“切,老娘离开这么一会儿,不知道那个小王八蛋子把客人伺候的……”发牢骚的话在看到自家茶棚里的情形时停住了,嘴巴就那么半张着,好不容易才合起来,就开始发疯似的咒骂道:“哎呦,我的亲娘老祖宗诶,我才出去了一会儿,我的店怎么就被人给拆了。”
说拆了的确是有些夸张,但是眼前的情形足够让老板娘想要杀人,店里的桌子椅子,残的残,废的废,伙计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店里的活物就是一个老头子,盘腿坐在一条毛驴的上面看书。
周文理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手里的那本书,舔舔手指,沾上涂抹,又翻了一页。
“小王八蛋子,你死哪儿去了。”老板娘撒泼的喊着。
“这,这……”看到伙计唯唯诺诺的柜子后面钻出来,老板娘撸起袖子,伸手去揪伙计的耳朵,“老娘就让你看这么一会儿子点,你就这么给老娘看店啊。”
“老,老板娘,小的错了,小的实在是吓坏了……”
正当老板娘还要开口骂伙计,突然传来一声清雅脱俗的声音,好听的不得了。“老板娘。”
这声音好听,这声音的主人更好看,一看就像是站在云端尖上的主儿,今儿个怎么来的都是些神仙胚子,顿时转怒为喜,娇声道:“这位客人,您可是累了。”有掂量掂量自己店里狼狈不堪的样子,“哎呦,这小子也不知道收拾,别看我这店里乱,可店里的凉茶可是这方圆百里出了名了止渴生津……”
“我们不是来喝茶的。”炗凌温婉拒绝。
“这样啊。”老板娘尴尬的笑了两声,瞟眼望去,看到这位公子身后还跟了十来个人,“这么多人,赶路不喝口茶解解渴怎么行啊。”
“我是想和老板娘打听一件事情。”炗凌接着说:“老板娘,有没有见到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受了伤,另一个穿了一件黄绿色的衣衫。”
“我说公子,我这官道上的茶棚,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哪能记得住啊,不过,你要说是受伤的,真的是连半个也没见着。”
“有的有的。”一直不知声的伙计大叫了起来,“老板娘出去的时候,有一个小相公就换了女人的衣服,其实她是个女的长得也挺俏的,后来其中一个男的也带回来一个女人,浑身是血,那个男的就和之前是男的的女的打了起来。”
伙计说的话七零八散的,炗凌已经知道伙计口中的就是他们四个,问道:“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小的,小的不知……知道了。”抢过眼前的一锭银子,指着周文理说道:“骑毛驴的老头好像跟他们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