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死怕痛,但我更怕看别人打架自己心里痒痒。”腰间短杖散成万千丝线,在右手上汇合成短杖,也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毕竟是同道中人,用鞭子的话怕会控制不住力道。
树林中。
暮成雪把怀里的美人轻柔的放到树下,一举一动看起来都是怜香惜玉,美人幽幽的睁开眼睛,“谢谢。”
“唉。”既没有回答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也不想白语那样既然别人都谢谢自己了,哪有不收的道理。暮成雪好像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虽然之前小唐因为你跟小白生气,但是知道小白有危险还是把你抛弃了,他担心小白单独和我在一起会出什么事,就相信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出什么事。”
他的样子像是在感叹,但是因为嘴角还是在上扬的笑,所以看起来有些古怪。蹲下身,让视线刚好与她齐平,“这位姑娘,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面?”
木槿虚弱的摇摇头,“小女子木槿,是第一次见到公子,感谢公子相救。”
“救你的是小唐,不是我。”暮成雪立刻否决,他一向闲事莫理,英雄救美在他身上跟天方夜谭差不多,“还真是巧啊,我们是一个姓,更巧的是我们以前还见过面。”他说得轻松,是不是真的以为木槿的木和暮成雪的暮是一个字,谁也也说不准。
木槿依旧是摇头否认:“木槿的的确确与公子是第一次见面。”
“我说和你见过,小白说她也和你见过,可救你的小唐偏偏没和你见过,这件事还真是古怪。”
殷红的双唇一张一合,偶尔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我应该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拾夜,因为我的主人在夜里捡到我,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后来主人突然不要我了,我就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叫做暮成雪。”
眯起的双眼里的琥珀色有些暧昧不明,“我是蝙蝠精,除了倒挂在树上或者悬崖峭壁上也没什么本事,我嘛,更加是没什么本事。”
食指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下巴被抬起露出的是白皙如玉的脖颈,在暮成雪眼里又是令一副光景,“只是对血的味道特别敏感,无论是谁的血只要尝上一尝就绝对忘不了,所以我们见过,对不对。”他看到的是细致肌肤下清晰的血管和里面如火的血液。
骤然睁大了双眼,木槿觉得全身的血脉都在倒流,倒流的声音清晰明了,通过暮成雪刺入她脖颈的尖牙流出自己的身体。
“你……”他在吸食自己的血液。
暮成雪舔着嘴角离开她的脖颈,带着享用过午膳后的满足感,“这几天总算可以好好吃一顿饭了。”本来还可以挺住,遇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跑到自己面前后,就只能庆幸他的定力好,没有当场冲着她的脖子咬下去。
舌尖一勾,嘴角上最后一点血迹也纳入口中,血液里融入了紫云龙王人参,白语的运气好,木槿的运气更好,他的运气则是好上加好。
蝶翼一般并和在一起的睫毛渐渐分开,琥珀色的双眸因为血液的滋润泛起一层飘渺的红雾。
木槿呆呆的看着那双眼睛,瞳孔逐渐涣散迷离,连自己的脖颈被树枝上的尖叉划伤都没有感觉。
树杈划出的伤痕刚好覆盖了两颗牙印。
“要是小唐问起来,就说是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记住了么。”
回答他的是玩偶一般的点头。
“乖,给你一点奖励。”
倾身向那一道血痕意犹未尽的舔去。
第一次见面,小唐以为他是要害人,因他那个时候咬着一个人的脖颈不放。
后来,小唐发现冤枉了他,他其实是在给那个人吸毒。
其实,小唐真是笨。
因为,他既然不爱管闲事,怎么会好心好意的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吸毒。
咬伤那个人的‘毒蛇’也真是有本事,竟然能在人的脖颈上咬上一口。
另一边。
“唐莫粼,你还活着吧!”
“没死。”
“唉,可惜了。”
有时候,一群人里有一个有本事的就变得很难对付了,炗凌剑气如虹,衣襟绣摆无风自动,想不到他看起来弱不禁风,竟然比他那些师兄弟姐妹拧在一起还要厉害。“好,你先死一会儿,让我跟他先较量较量。”
她把他当成暮成雪了吗?唐莫粼蹙眉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和他过招可是一直都落在下风。
“就是这样才有较量的价值,不然我单方面的打人,多无趣啊!”白语举起短杖,“我说你长的不错,整日修行不是浪费了大好的青春,俗话说青春苦短,小爷我认识一家南风馆不错,保证你日进斗金。”
“你胡说什么,我师兄岂容你玷污。”珑鹊又插嘴道,当然不仅仅是插嘴,剑也紧跟着向白语刺去。她不大明白白语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知道绝对不是好话。
“珑鹊,退下。”炗凌喝道,凌厉风行一时间掩盖了他的柔弱。
这一声顿时让白语背脊发汗,织女峰的众位师姐说的没错,有时候往往外表看起来好欺负的人,其实是最好别得罪。最好的例子就是温晴师姐,人和名字都很温柔,但是随要是栽倒她手里……想起她一屋子的刑具就觉得恶寒。
“姑娘的激将法真是厉害。”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单凭骂人就可以破了玄武阵,恐怕会成为碧海宫的奇耻大辱。
“你这要是在夸我,小爷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之前姑娘说过,有本事就单打独斗,现在炗某就以一敌二,姑娘应该就不会说是以多欺寡了。”
“我说过这话吗?”白语天真无辜的问道,“其实吧,打群架才有意思,越打越乱,我还可以趁机抓住一只鸟当做人质。”说到这里下巴上扬,微有得意。
“这妖女胡说什么,炗凌师兄,让她尝尝我们碧海宫的厉害。”人群中有人喊道。
炗凌的远山黛眉一挑,暗叫不好,“珑鹊。”
珑鹊被炗凌一叫,刚想回应,突然觉得双手一紧,合并到了一起,手腕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细绳,“师兄,我的手……”
白语说她可以抓一只鸟当人质,而之前说过珑鹊是成不了气候的笼中鸟,炗凌立刻明白她所指的人质是什么。
“哎,别动别动,我这绳子是用……天山的千年蚕丝编的,你越挣扎,它就越紧。”千年蚕丝编的,她可是比蚕丝更能编,“我告诉你们,这千年蚕丝被我施了法术,小心我一念咒,她的这对爪子就这么断了。”
风纱翎为了迎合白语的话,自动收紧了一些,结果是珑鹊的一阵‘惨叫’。
白语打了个哆嗦,她的风纱翎没这么狠吧,这女人怎么喊得这么凄惨。
“姑娘可是说过要单打独斗。”炗凌道。
“对啊,你看。”拿短杖指了下她和唐莫粼“一,二。”接着指着珑鹊和炗凌,“一,二。一对一,二对二,多公平啊。”
唐莫粼扶着手臂摇头,刚刚他的手臂被炗凌伤到,此时袖子已经染上了血色,“若是论耍赖的本事,你排第一,就没人能排第二了。”
“我这不是耍赖,一对一,多么公平。”
“这就是你耍赖的厉害之处。”明明是自己理亏,偏偏让别人挑不出毛病。
“好。”在他二人和珑鹊之间斟酌了一番,炗凌开口道:“姑娘,请放了我师妹,我广陵与二位也可以既往不咎。”
“师兄!”嘤嘤欲泣的模样。
“请姑娘收手。”
见白语半晌没有反应,一旁的唐莫粼也开口:“鱼精,我想他们不会出尔反尔。”毕竟对方都是正道中人,他现在一心想要入师门,不可滥伤无辜。白语本来就是长白山弟子,也不能伤及同道中人。
“不行。”白语回道:“想蒙我是不是,狼妖,我告诉你,刚才他只说了会放过我们,言下之意就是不放过你的老相好。”
“鱼精,我说了多少次了,她不是我老相好。”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鱼精。”又抱起胳膊,对炗凌轻蔑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