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有位大能曾讲一个故事,故事中一个小混混去勒索别人,未果反被人狠揍了一顿,那人讥笑混混:你怀里揣出着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无尽的鄙夷不是因为小混混揣的是死耗子,而是因为他揣着死耗子不去捕猫却去猎虎。
想猎虎,若你不是武松的话,那你就需要揣枪才行,否则你只能由猎人沦为猎物。
怨傀谷这群猎傀者很明显比那个小混混更明智,他们将怨傀谷的怨傀谷分为两种:水货和行货。
因那些特殊传送符到怨傀谷的或那些大家族和超级商会豢养在怨傀谷的,这些有特殊字样的怨傀不能碰,叫水货。反之,普普通通干干净净的则是行货。
水货不是货水,而是他们自己水,碰不起。
这不是行规,却比行规更有威慑力。
猴子领着两个伙伴,追上怨傀。忽然三鬼一愣,只见前方场间竟有两只行货在争斗。阮贵望向猴子,猴子比划着手势,告诉伙伴应该是后面又来了一只。三鬼互相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对于猎傀者来说没有什么事,比当个待捕的渔翁痛快。
三鬼收敛气息,只待最后那一箩筐的捕获。
“不好!”猴子不由惊叫,只见场间的战斗以一面倒的形势演变,只不过稍微片刻,其中一只怨傀居然面临身死魂碎的结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憨子,可刚起身却又被绊住了脚,摔倒在地,等爬起身时阮贵早已冲到怨傀边上,猴子并没有起身,他的战斗力并不是强项,上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他走到憨子面前,关怀问道:“没事吧?”
憨子憨憨一笑,摇摇头。
猴了望着那憨状,不禁一笑:“呆头呆脑。”憨子挠挠头,憨笑不语。
场间阮贵已经结束了战斗,用两根绳索将俩怨傀分开绑得结实了,猴子和憨子二鬼才走上前去。
邵风在绳索绑住自己时一滞,只觉那绳索就是个铁盒,将自身全部杀气怨气夯实,锁在一起,差点将邵风的灵智压得崩碎!
这并不是普通绳索,而是猎傀者的特殊法器:束傀索。它唯一的功用就是能锁住怨傀的杀气,被束傀索锁住的怨傀会消失那狂暴的力量,如初生的鬼婴。若猎傀者没有这法器的话,还真没有多少修者能猎捕到怨傀,你还能一直顶着怨傀无穷的嗜血攻击?你有多少条命能应付其他随时会出现的怨傀和卑鄙的偷袭者?
憨子垂着头走到阮贵面前,正欲说话,阮贵拍了拍憨子的肩膀,温和地微笑。
一切尽在无言,阮贵就是这样,在他眼里,憨子永远都像个小孩。小孩是可以犯错的,他和猴子只需要像个老大哥,挡在憨子前面,包容他的错误,这就够了,孩子需要宽容。
三鬼牵着邵风和另一只怨傀高兴的摆道,准备出谷。已经多了个意外之喜,他们并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能安全地将两个怨傀带出去已经不易,先不说是否再有运气猎得怨傀,再添一个也不是以他们的能力可以负荷的了。
警惕又缓慢地走了半个时辰,前方探路的猴子突然停了下来,后面各牵着一只怨傀的阮贵和憨子也立马顿住脚步,摆出战斗的阵势,将两只怨傀护在中间。
前方林中,自阴影中缓缓走出两个鬼修,年轻的鬼修一副主子模样,穿着华丽,眼角冷冽,眼神直视前方,目尽处却是天地极尽处。另外一个中年修者身着麻衣,步伐稳健,气势浑厚,落后年轻鬼修一个身位,想必是年轻鬼修的保镖。二修向着阮贵走去,虽然并未刻意针对别人,可那气势压迫下竟逼得阮贵三鬼不由自主地向路侧一旁躲过。
阮贵小队欲躲,可那对主仆好像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想法。年轻鬼修行至三鬼旁边时,年轻鬼修停下脚步,也不转身,连头也不转冷漠说道:“怨傀留下,我要了……你们以我的名号,自去南杭骆府支二百万冥币。”
三鬼刚听前半截话时还以为二人要强抢,心都凉了半截,听完才知道原来这少爷是强买啊。
不过如果真有二百万冥币的话,阮贵还是稍微多赚了点,年轻鬼修开的价格比市场价的价位还高一点。不过说到南杭骆府,那多的一点钱在他们眼中还真没什么大不了。南杭骆府是在整个楚界都大有名头的财团,其经营的产业遍布各地,尤以骆氏纸业闻名,基本上将整个纸页市场垄断了,而且骆府对怨傀业也有所涉猎。
“您是?”阮贵忐忑问道,虽然不知道这少爷为什么垂眼看上了自家的那点货,可阮贵并不想知道,即使他只是看不顺眼想踹两脚,可那又怎样?别人有那资本,阮贵只知道自己一介不入流的小人物没有资格拒绝。
“你只消说三少爷要的即可。”那位保镖模样的中年鬼修阴恻恻说道,声音如砂轮磨擦,嘶哑低沉。
中年鬼修突然开口反倒吓了阮贵一跳,听清内容后又是一惊。骆府三少?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即使是整个楚界年轻一辈中,骆府三少也算得上翘楚之辈,弱冠之龄就撑起大半个骆府的产业,在他手上骆府之威更上层楼,被众人誉为不世天才。
这种人物哪是阮贵这种在底层厮混的人接触的,阮贵不着痕迹地望着年轻鬼修的侧脸皱了皱眉头,可是年轻鬼修好像感受到阮贵的目光似的转脸来,目光如两柄利剑刺向阮贵,阮贵只觉耀眼一闪,受不住那刺眼转过头去,耳中传来年轻鬼修清冽的声音:“还有事?”
阮贵受不住青年威压,慌道:“没,没事。三少爷……你需不需要我将怨傀送到贵府谷外营地中去?”
“不用。”
阮贵虽然被拒绝略显尴尬神色,将两个怨傀牵到手中,却并没有交给中年保镖递过来的手上。
骆府三少蹇着眉头,不悦道:“还有事?”
同一句话,却寒意横生,阮贵不禁打了个冷颤,只当二鬼大人物不知道自己这种底层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垂头轻声道:“少爷,你需要给我个凭证……”
“我的名字就是凭证。”
阮贵满脸苦色,道:“贵府……”
“你认为还有谁敢假冒我的名号不成?”骆府三少凝眉冷喝。
“不敢,不敢,我……”
忽地展颜一笑,骆府三少轻道:“也罢,你取我腰牌去,且暂作凭证。”
信手一招,阮贵不疑有他,缓步向骆府三少走去,心中暗松口气,幸好这骆府三少不为难自己这种小人物。
后面猴子也松了口气,与这种大人物交涉简直比打场仗还累,就像随时随地有把刀抵在心口似的,吓得猴子大气不敢出一口。和那些寻常买主打交道做生意的时候,猴子和阮贵经常唱双簧抬价格,可这会儿,他们与阮贵交谈时猴子一言都不敢插,得亏阮贵还能有胆气跟他们要东西。
阮贵走上前遮住了猴子的视线,随即阮贵身体一僵,紧接着怒吼一声,一掌将骆府三少拍飞,踉跄退回来时,猴子只见一把匕首插在阮贵心脏处!
心脏乃鬼修气府之地,稍有微创即是致命。
骆府三少会因为两只怨傀卑鄙无耻地偷袭?阮贵能将传说中已经超越踏天修为的骆府三少一掌拍飞?
猴子想不通,可是憨子想通了。
所以,憨子拉着猴子和中刀的阮贵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