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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锡县城

“大人,陆荷姑娘对你说什么了,让你的脸都红了,小人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的。”赵安笑容灿烂,忍不住道。

“你小子还假装不知道,还好意思笑,欠揍是不是!”宋云天揪着赵安的耳郭,说道:“要不是你小子偷看陆荷姑娘洗澡,让她误会我是偷窥之人,好在陆荷她没计较,不然的话,让天下人全都知道我宋云天是一个偷看良家妇女洗澡的好色之徒,你让老子有何颜面在官场上立足,有何颜面面对世间百姓的流言蜚语!你要害死老子啊!”他故意把窥视之事说的很严重,让赵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吓唬吓唬使之行为收敛一些,免得今后招惹是非。

“啊!大人,会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啊!小人该死没想到会害了大人,小人这就回去向陆荷姑娘当面请罪,说偷看她洗澡的不是大人你,是我赵安好色,大人的清誉可不能受损。”赵安被宋云天唬住了,自己用手打了自己一耳光,执意要去找陆荷当面说出自己才是偷看她洗澡的人,不能毁了自家的主人宋云天的名誉,匆促地道:“就算是委曲求全娶了陆荷姑娘我也要保住大人你的名声不受一点污损,报答远在京城的老爷、夫人的大恩大德。”

“行了,你还委屈求全想娶陆荷姑娘,我没听错吧,就你穷小子一个,文不行武也不行,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宋云天叫住了冲动的赵安,骂也不是打也不是,道:“我相信陆荷姑娘是不会把些事情说出去的,因为陆荷姑娘她比你聪明!”

“是吗……”

“宋大人,您何时可以动身呐?”河边小渔船的渔夫是秀才陆澄花钱雇的,负责把宋云天、赵安二人平安送到无锡县城,渔夫一身短打,拿着斗笠,扇着风,热的受不了了,坐在船头,冲岸上的二人道。“天太热了,还是尽早启程为好,天黑之前到不了县城,客栈打烊了,住的地方也难寻了。”

宋云天一马当先跳上了小船,让船上的渔夫开船。赵安还在为为陆荷会不会把偷看的事情说出去,导致自家大人名声受损反复思忖,要不是余光见到船动了反应迅速的跑上了船,自己还真有可能被主人扔在这里。

在行船之上,宋云天很想念重生前的父母和妻子,虽然遥不可及。于是他又想到借尸还魂后的父母,没有他们,自己哪有这副赖以重生的皮囊?问了赵安的一些问题,是关于自己的家庭情况和社会关系。赵安能理解主人受过伤,八成忘了很多事情不记得所以问自己。

宋云天从仆人赵安口里获悉:自己老家在北京城,住在四合小院,母亲前年离世,老爹是年过半百的退休老干部,但没有退休金、没有养老金等福利,还有一十岁妹妹和八岁的弟弟,一家子勒紧裤腰带,张着嘴巴等着做儿子、做兄长的宋云天的微薄俸禄过活。前身二十岁就中了进士,在在翰林院编修一年被叶向高叶阁老推荐到苏州府任推官之职,现在正是去苏州赴任的途中。

还有一件事让宋云天感觉很头疼,就是自己还有一门婚事,是具有传统特色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方十八妙龄,远在京城,没见过一次面,只知道姓司徒,名不知道,生在京城里家庭富有的商贾司徒家,是她爹雇了不少媒婆红娘千挑万选物色到了宋云天有升值潜力,主动向宋云天他爹联姻还送了钱财解了宋家揭不开锅的局面,宋云天他爹不好意思拒绝答应了这门婚事,宋云天无条件地顺从了他爹的意愿,身上的刻有‘宋云天’的玉佩据说是女方托人送给宋云天的定情信物。

宋云天相信这定情信物不过是一颗定心丸而已,也就是说自己与叫丁香的女子有没感情,还等见了面交流了才知道实际情况,人品不劣就收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老大不小了闲言碎语伤不起。反过来想,人家也不知道自己的人才啥样,说不定她心早有所属那家公子才子,自己不成了插足其中的第三者了,拆散一对鸳鸯就不美了,这都是后话,因为还没成亲,就被朝廷外放了,女方悔约也不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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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黄昏时分,宋云天上了岸,路过县衙,钱知县也忙着审犯人,衙门外面挤满了老百姓观看,公堂惊堂木也是啪啪响,宋云天没有去挤进去凑热闹,外围站着也看得见,是趴在地上挨着杀威棒的陆水生夫妇两,最后钱知县判决很严,主要是诬陷朝廷命官的罪过大,打了板子还要徒几年,人群散了,宋云天很同情他们夫妻,进了县衙在钱知县面前为陆水生夫妇求情,钱知县也同意把陆水生夫妇放了,但是陆阿浚的丧葬费要陆水生夫妇出,还要把陆水生夫妇家的财产判一半给陆阿浚他爹,陆水生夫妇磕着响头答应了,对宋云天的既往不咎感激涕零,夫妇两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相拥在一起,宋云天拱手别过钱知县默默地出了县衙。

他们到了无锡县城的集市上,宋云天第一次见到古色古香的明代城市,很有心思逛一逛熟悉明朝社会生活百态,那条街很长,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各种店招飘扬,来来往往各色人等很多,街道有吃食店、打铁铺、理发店,古董店、粮店、茶楼、杂货店、箍桶店、当铺、钱店、驿馆、医馆、会馆等,也有妓院窑子是少不了的,可以说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走着走着,宋云天逛了好几条街市里巷体力消耗不小,肚子发出的抗议的声响,瞧了身后的赵安,用眼神说话:“小子,我饿了,去买点吃的吧。”

在明朝,当爷的一般把钱交给仆从,自己轻轻松松上阵,买东西付钱时候仆从自然代劳了,要的就是这个派头。

“先生,包袱里还有几个馒头,是临走前陆荷姑娘硬是要塞给我的,说是留给先生你的,我这就拿给你吃。”赵安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已经严重变形的馒头,估计是缩水的缘故。

“天气如此炎热,你把食物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也不怕馊了。”宋云天抢过赵安手里的馒头,边吃边走,在一酒楼门口停住了脚步,吩咐赵安道。“赵安,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叫我大人,就叫我少爷吧,出门在外,比不得家里,不可张扬,知道吗?”

“少爷?来之前您叮嘱过我,让我在外人面前叫你先生,怎么又改成叫少爷了,你以前不让我们下人叫你少爷的,说什么少爷都是富家纨绔子的称呼。”

后世可以叫先生没错,可古代对有一定地位,学识,资格的人可以称为先生。古代“先生”一词是对有学问者的尊称,并非所有人都可称为先生,宋云天可不想在江南才子文豪大家如云的地方招摇。

“少废话,本少爷现在喜欢这个称呼了。”宋云天进了酒楼,自得其乐。“哈哈哈……”

酒楼里店伙计正在忙活着清理桌面上的残渣剩饭、擦桌子、扫地,眼看是要打烊了。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一个尖嘴猴腮的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招呼宋云天、赵安道。

“店小二”是指古时候饭店、旅店里的服务员,又称“小二”“小二哥”.。

“打尖?住店?”宋云天道。

“打尖”的词义就是“出门人在途中吃饭歇息”之义。“打尖”和“住店”这两个词汇,经常连贯起来使用。所谓“打尖”,似乎不分正午晚上,无论黎明即起,还是饭后便走,只要是一午一晚的停歇,都叫做打尖。而“住店”却不同,不是暂来暂往,停歇一下就走,而是要在店里住上一段时间。

“打尖,这是我家少爷,歇息一晚,明个还要赶路。”赵安替宋云天道。“还有房间吗?”

“是这样的话,正巧还有两间上房,一人一晚一钱银子。”店小二扣脑门,用汗巾擦了擦额头,道。“少爷,天色很晚了,别家不一定有空房,二位就在这下榻吧,服务周到,包您满意。”冲宋云天猥琐的笑了笑。

赵安把宋云天拉到酒楼门口,说道:“少爷,太贵了!包袱里总共才二钱银子,这里离苏州府还有一百多里地,我们总不能走着去吧!”

“哎,没钱还冒充什么少爷,你们还是睡大街去吧!”店小二隐隐约约听到嫌贵的声音,眼睛一翻,瞧不起道。

“你小子狗眼看人低是不是!”赵安急了,抓住了店小二的衣裳想动手。

店小二不吃这一套,奚落道:“怎么,想动手啊,两个穷鬼,还装什么大爷,我呸!……”

酒楼的其他活计看见有人在店里闹事,纷纷放了手里的活,很明显是冲着宋云天、赵安来的,摩拳擦掌地示威。

“你娘的,骂我们是穷鬼,我打……”赵安急红了眼,拳头举过头顶。

“赵安,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宋云天可不想动手,把事情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拉开了赵安,道。“走吧……”

“啧啧啧,被店小二这样的小人物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仆人都忍不住了要动手,主人倒夹起尾巴做人,可笑,可笑。”

宋云天见到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摇着折扇,从楼梯上下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踏板轻盈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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