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接过飞来的纸页,面带警惕的扫了冷阳一眼,这才扫视向纸页。字迹随意,墨迹清晰,甚至还有些墨香残存,他迅速判断出这根本就是才不久写就。
可随意的目光,在看清字里行间的意思后,整个脑海灵魂都在霹雳作响。
“丹道之途,妙而通玄,其神在炼。外炼诸物,以利其身;中炼己身,以壮其神;上炼命丹,可得永存。命丹之法,源自上古。炼命成兵,祭炼本命,各有神妙,命丹兼之……”
随着眼睛扫视,二长老双手颤抖,激动地不能自已。朝闻道,夕死可矣。可见武者对于武道追求的执着,已卡在御空境巅峰长达百年之久的二长老,甚至感觉自己的修为在蠢蠢欲动,可终究还是差了点。正看到精彩有所领悟处,没了。那种郁闷差点让他吐血。一双老眼看向冷阳,充满了欲求不满的渴盼:“还有呢,下面的呢?”
冷阳平静的道:“这是一篇完整地阶高级功法的一部分大纲,我虽没见过你们那地阶中级功法残卷,但我想你应该看出其价值了吧?”
二长老激动的道:“对对,这对我青林宗来说,无益于圣物,若有完整功法,不仅可以瞬间弥补缺陷,看清前路,而且,凡是神魂境后,修炼残卷功法祭炼了本命之丹的武者,可以瞬间突破一两个小境界,巅峰修为者甚至可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冷阳双眉一立,讶然道:“如此说来,我还低估了这功法的效果。”
人老成精的二长老也瞬间明白,自己这一下激动暴露了太多底牌,按耐下心中激动,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到底想干什么?”
冷阳不答话,看着二长老,许久,才道:“你说,我以提供一部完整丹道一途的地阶高级功法为代价,让你们归于我的麾下有没有可能?”
“什么?”二长老面露不可思议之色,接着就是近乎失态的道:“痴心妄想,简直是痴心妄想!”
冷阳却是平静的,以着一种陈述的语气道:“据我所知,凡品级宗派,都是有一部完整的地阶中级功法,或者数部地阶初级功法,毕竟每一种功法的侧重偏向不同,这也是最大的底蕴。而除了无影宗与血影宗这样的关系,地阶功法是不会售卖的。从这一点来说,青林宗相对于其他品级宗派,底蕴就大有不如。
你们失去了一个真火境的强者坐镇,即便御空境强者不少,可到了紫洛城,也必定寸步难行,比当日的双刀门都不如。毕竟,你们在紫洛城毫无根基。在七品宗派紫洛宗的眼皮子底下,在众多虎视眈眈的顶级区域宗派防备之下,别说发展,怕是维持现在的状况都是困难至极。也将一步步彻底沦为一个普通的顶级区域宗派。”
二长老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因为他知道,冷阳说的,基本就是他们所预见的状况。
“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吗,将一只青蛙放入一锅沸腾热水之中,出于求生的本能,它会第一时间拼命逃离,它是有极大机会活下来的。而若是将它放在一锅冷水之中,慢慢加热,这青蛙却只有死亡的命运。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危险,待其察觉之后,已经没有力量逃离了。”说着冷阳顿了顿,看着二长老道:“而你们,现在就是这样一只青蛙。”
二长老心中不禁打了个寒噤,他们都是预见到了去紫洛城将会迎来什么艰难的局面,但是,他们心中未尝未存有一丝希望,一丝奇迹,毕竟,只要不死,一切都还有可能。可冷阳这话,却无情的剥去了他们心中那丝近乎自欺欺人的侥幸心理。
是啊,青林宗现在不就是冷水中的青蛙,更可悲的是,他们已经理智的预见到了冷水会逐渐变热,却还寄希望于奇迹,侥幸。为什么不趁早拼命,主动搏取另一种机会呢?二长老心中满是复杂的苦涩。
面对无影宗的挑战,他们输了,还死了大长老,心中虽然有忧,但其实众人心头还没有死到临头的决绝狠勇,毕竟,其他人都还活的好好地,紫洛城也不是血腥地狱。他们告诉自己,青林宗还有很多机会。而冷阳,却残忍的毁去了二长老心中假想的希望。
两人均是许久未说话,过了好大一会儿,二长老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大半的精气神。低叹了口气,道:“你想如何?”
冷阳平静的道:“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一本最适合青林宗的完整地阶高级功法,甚至可短时间内提升他们整体实力数倍,以此为代价,青林宗归于这陌生人麾下?
二长老皱了皱眉头,不再如才闻听时的激动,大批荒谬,却也沉默不语。
“地阶高级功法的价值我不想多说,我想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人会给你们如此优厚的待遇。你的顾虑,应该更多是担忧青林宗八百年的传承吧?这你大可放心,我看中青林宗的炼丹能力,就不会采取什么权谋手段将你们打散。可作为一个独立的下设分殿。宁远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冷金门和星月谷不就是这种模式吗?青林宗完全可以参照星月谷的模式嘛,我也没见星月谷有丝毫排斥这种方法,人家还是主动一方呢。”冷阳道。
二长老驳斥道:“这怎么一样?根本不是一回事!”
冷阳淡淡笑道:“怎么不是一回事?不就是掌握主动权一方有点颠倒罢了,可这却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其他势力甚至武殿,都只承认冷金门的存在,而星月谷作为一个宗派,其实已经消失了。其现在的存在不过是冷金门的下设分殿性质。可他们为何对此不以为意?因为他们保住了星月谷数百上千年的荣耀和传承。”
二长老再次沉默,许久,轻吁了一口气:“你说的不错。”
始终有些没底,心中忐忑的冷阳也是松了口气,问:“这么说来,你同意了?”
二长老未直接回答,反而道:“不过,你总该告诉我,你出自何门何派吧?能随意拿出一部地阶高级丹道功法,这样大的手笔和气魄,未曾听闻。”冷阳虽然以冷进门,星月谷举了例子,不过,这事情已经广为人知,二长老自然不会因此就将之和冷金门联想起来。
冷阳笑道:“这里就先卖个关子,等青林宗归于我的麾下再说吧。”
二长老却好奇的问:“你就不怕我们假装归附,待获得地阶高级功法后又离去?”
冷阳自信一笑:“既然我有丹道功法,又如何不知‘命丹血誓’,若是违背誓言者,本命之丹可是会当即自爆的。”说着又看了二长老一眼道:“而且,我自然私底下来寻你一人,就未打算现在对整个青林宗曝光我的存在。”
二长老眼中光芒一闪,问:“若是我同意你的意见,你又要作何打算?”话语中,也表明二长老并未死心踏地的答应,若是冷阳的话不让他满意,不让青林宗满意,他还是会拒绝的。虽然因此也拒绝了一部触手可及的地阶高级功法。
冷阳道:“我的计划是,现阶段只接触青林宗祭炼了本命之丹的武者。御空境那四个修炼其他功法的,暂不考虑,也包括神魂境的这类武者。凡立下命丹血誓的,可以当即见到功法全貌,快速提升修为!之后,就要如此……”
冷阳慢慢说出了一些计划,二长老听得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眉头。冷阳对待青林宗态度的不放心显而易见,只接触那些可掌控的武者。不过,让他暗中放心的是,整体说来,并不苛刻,甚至说得上宽松。命丹血誓也不是效忠为奴为仆一类,只是不背叛的许诺而已。虽是麾下,却有着足够的尊重和自由。整个青林宗也是一个自.治的整体。
见二长老的神态,冷阳心中高兴至极,道:“若是你无异议,就可以先从你开始,之后再一个个劝服其他人。”
二长老点点头,他知道,那些修炼残卷丹道地阶中级功法的武者,基本是难以抗拒一本完整丹道地阶高级功法的诱惑的,更何况,还有自己在一旁“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