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修炼毕,冷阳又问起一些秘事趣闻。永夜狂君大概也是关的久了,也给冷阳讲述着。
“‘身藏’,‘神藏’,‘玄藏’自远古三法时代,到现在的武道时代,却都是如此划分。说起来还有个与之有关的早已不知源头的有趣假想。有人戏称其为‘蛋壳假想’。”
“它是这样描述的,每个生命都是一枚天地中的鸡蛋,自然,人也一样。灵魂若蛋黄,肉身若蛋清。为分离却又统一的一体。这在无量天地面前是极脆弱的。所以,必然还有一层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的壳保护着。
不过,这壳既是保护,也是束缚。所以,一切的修行都是为了强壮自身,打破这壳的束缚,直面无量天地。无论三法修行,还是武者修行,目的都是如此。修行的每一次突破都是一次生命的蜕变,当一次次的结茧化蝶,自然地会对这壳造成冲击。因这种蜕变提升无一定之规,所以就有了身藏,玄藏,神藏的不同。几乎任何生命的能力,也脱离不了这个范畴。”
冷阳又问:“那什么又是武道呢?”
永夜狂君嘴角一撇,不屑道:“武道说穿了就是个屁。”
冷阳愕然。
“武殿自存在之日起,就不遗余力的传播这种思想,言其何等之重要。现在已成功的让所有武者发自内心的认为,武道乃是武者修行之必须大纲。这本就是用心叵测!”
永夜狂君仿佛看武殿极度不爽,尽一切机会对其进行践踏。
“修行而已,只要资质不差,心性坚韧就可以。譬如要练一手好字,努力的写不就得了,需要反复强调不可名之的‘道’吗?字道,笔道或其他什么狗屁道?”
“武殿到现在,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创造了‘心魔’一词,而坚定的武道乃唯一破除之法。并让所有武者深深地相信一个道理,修行很不容易,越往上越艰难,唯持武道之利刃,才可披荆斩棘!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世间最恶毒的用心!
修行需要的是什么?坚毅,一往无前的心性。上古之时,许多天资聪颖,却生于荒野之人,他们或是渔夫或是樵夫,一生就没接触过什么道,更不知什么叫‘心魔’‘魔障’,可修炼起来,丝毫不让他人。你去和这种人论道试试!”
冷阳心中一动,却沉默的听着。
永夜狂君继续道:“你看,武殿就如此成功而巧妙的在武者心中种下了本来没有的‘心魔’种子。让他们自己相信,若是不能看清自己,破除‘心魔’,那就前途暗淡。这现在几乎是所有武者的共识了吧?
武者不勤于修炼,反而耗费大量时间去琢磨这样虚无缥缈之事,很多本来天资绝世的武者,天性聪颖灵敏,却都因为未能悟出自己的武道,而寿元耗尽,郁郁而终。反而那些心思拙朴之人更能勘破自身武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很搞笑?你当真觉得一个更傻的人比更聪明的人适合修行?可现在却真有许多人这样看,是不是更好笑!”
永夜狂君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继续道:“有趣的是,一个人真的很难在一生坚持一个道。区区百年光景,你见过几人能始终如一的?何况,随着修为增强,生命更漫长。所以啊,那些强大的老古董越来越喜欢闭死关,说是不喜接触红尘俗世。又强调修养心性的重要。屁.话!上古之时,那些飞天遁地的强者哪个不是到处乱逛的?若真是一个个闭死关,还有那么多争斗吗?”
说的兴起,永夜狂君毫不顾忌的对所有武者心中的圣地进行着践踏:“当人类越想看清自己的时候,就会越发的陷入怀疑的怪圈。心思聪敏之人更是如此。我就见过几个修为绝世的老家伙,不过是受了些幻阵迷音的诱惑,就轻易的癫狂而亡。使得其他武者对那什么幻阵迷音畏惧至极,可我就不信这个邪,去试了试,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就看到那个幻阵变幻出另一个我的样子,说些乱七八糟什么你不是你,我不是我的话,听得我烦了,一剑就将那个阵法劈得稀烂。当时出来,我差点没被笑死!世间什么时候绝世强者这么脆弱了?”永夜狂君又是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你看,武殿多聪明。如此简单的方法,就让聪明人比鲁钝者更难进行修行。而且,即使有成,也喜欢远离红尘,不扰俗世,一千年都有超过九百九十年在闭死关。武殿统治世界何等轻松?”
冷阳仍然沉默,心中却已有几分相信。
说实话,作为一个各种思想哲理纷纭到乱七八糟世界的来客,其他都不怕,唯有一条巨大的拦路虎,成为始终难越的障碍。
“我的武道该怎么样?”
冷阳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几乎每次修炼都会在心中默思,可换来的结果是头疼万分,越想越乱。
他什么样的思想没见过,没听过?可正因为听得多了,见得多了,他反而无所适从。
在他想来,武道之思更似一种哲学,一种信仰。他本人也能偶尔哲理一下,却从未有真的稳定如一的信仰。可悲的泛信者,他乐意接受一切听起来有道理的思想,觉得信一下也无妨,不信也可以。
真如永夜狂君所言,自己就因为在这一点上的不明确,甚至对修行产生了许多茫惑。
他以为,没有武道的自己,正在靠着感觉在没有灯塔的黑暗中摸索。
而永夜狂君却告诉他。
这是骗局!
是被刻意种进武者心中的恶毒种子。
永夜狂君继续道:“其实,武道之说并不是源于武殿时代,而是上古之时就有。我在帝国的古老藏书馆中就淘到一本《上古趣谈》的札记,乃迁居海岛的人整理出的一些趣闻。就有这么一个故事。”
“在上古之初,有一个猥琐的老头子,最喜欢的就是窥视那些名门大派优秀女弟子洗浴。更可恶的是他不仅偷走她们的衣衫,看她们刚出浴时那赤.身裸.体焦急慌乱的情状,还留下一张自画像。一时成为她们心中最想铲除的人物,也是最噩梦的存在。
有一次终于还是被几个聪明的女子设计逼了出来,他虽实力高强,却有个原则,就是不和这些女子动手。就被她们追杀到了一个所在。因为那个门派正是当时倡导‘武道’之说实力最大,也是影响力最大的门派,恰正在召集各路英豪聚会论道。其中自然高手如云,就将那老者逼住了。
那老者却不动手,抠眼屎摁鼻涕,唾沫横飞的将他们所论武道骂了个狗.屁不如。那些人自是气的头顶冒烟,就和他争执辩驳起来。他一张嘴怎说得过那些一天谈玄论道之徒。翻来覆去都是没有新意的喝骂嘲弄,最终被驳斥的哑口无言。被所有人以看小丑表演的眼神盯着。
那老头终于恼了,搁下狠话说‘将你们这里最白痴的人找个来,老子就自囚于此一百年,给你们个绝世天才,要是差了那最优秀分毫,老子就自裁于此。’一百年也不长,他们就答应了。于是就找了个原本也是习武天才,却因强行琢磨武道而把脑子给烧坏了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