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叙事
瑶台是西王母的住处,这里不分冬夏,远离尘嚣,仙境梦幻,白鹤,水仙,睡莲,绵鲤。是凡人留恋向往的地方。
仙宫莫非也寂寞,子夜乘风下瑶台。
一湖仙水,若干仙子,琼浆玉露,好不自在,我披着白纱坐在瑶池边,心情平静。这是第几个年头?王母器重,亲自调教。可惜却总也不能圆满,王母总说,上仙的修为不够,只好暂时看守瑶台。我不懂,姐妹们欢笑嬉戏,时而彼此捉弄,偶尔也会厌倦,平淡无奇的瑶池。总填些孤冷寂寞。
也不知怎地总是不经意想起他看来时的眼神,不懂得那是怎样的言语可以形容得出,莫名的安定,是的,是莫名的。望着这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的“王母蟠桃”心情也变得格外的好。
修炼成仙已有千年,世人都晓神仙好,可是又有多少人可以体会当神仙的落寞。我是这瑶台的仙子,掌管瑶池的小仙,王母宠爱,玉帝关怀。平静的千年就这样的流过,当然还会有下一个千年。流年已过,我依旧如初。是否生活过于平淡了呢?渐渐地想着他已经成了习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着他已经成了在瑶池生活的全部温暖。
上仙不得与仙子私定终身,我深深明白这天庭的束缚,却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悸动。
“洛瑶,在做什么?”温暖如清风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微愣的转过头,对上他充满笑意的眼睛,心里暖暖的,眼前的他白衣胜雪,不染凡俗,眼波灵动,安静又唯美,习惯了欣赏他的一切,如诗如画。风一样的男子,飘凌进一个温暖安全的角落。那淡淡地温柔紧紧环绕着我。
“夜凌,你干嘛突然吓我。”我收敛起心神,只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是你自己心不在焉。”说着低下身去坐在我的身旁。搔首低眉,他挽着我的发丝,眼含笑意。眼中流露的是深深的宠溺。在他黑亮的瞳孔里映出我羞涩的面容。
“我。。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应该陪在玉帝身边么。”慌忙别过头去,有些欣喜,也有些怪他唐突。
他并未回答,只是含笑。
“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便拉起我的手,“闭上眼睛。”我先是好奇的看着一脸从容淡定的他,索性微微闭上双眼,将全部的感觉寄托在他温暖的手中,接着,一股清新的感觉包围着我们,仿佛内心深处受到了自然万物的洗礼。我知道,夜凌有这样的能力,他是出色的上仙。
待再次睁开眼,已经身处另一个地点。“害怕了没?”他放开手,嘴角边依旧是淡淡的微笑。我四下张望,他带我向前,转身来到了一块黑石面前,我不禁好奇,“这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来冥界啊。”
上仙是可以穿梭三界的,而作为仙子的我,是不准去人间的,来冥界要路过人间。因此,王母很少派我们来这里,但总归是来过几次。倒也不陌生。
这里终归是阴郁恐怖了些。黑色的基调,无数阴森恐怖的叫喊,我并不喜欢。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里,凌并没有答话,只是拉起我的手,默默地看着那块巨型黑石。亮黑色,被青烟笼罩,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四周有河流浇灌,听说这河叫忘川。远远望去,河流尽头隐约有一座小桥,那该是奈何桥吧,人的一生循环终结的地方,喝下孟婆汤忘却前世今生,洗刷的干干净净,从头再来,是多么仁慈又残忍的方式。
“洛瑶,你愿意和我一起刻下彼此的名字么?”他问,夹杂着渴望和温暖。我望着他,不解。
这个石头是三生石,这是我唯一知道的一点,其他一无所知。为什么要在这个石头上刻名字,我并未好奇地问出口,只是微微点头。见此,夜凌很是欢喜。
“我喜欢你,从你步入仙籍的那天开始,难道你不明白么?”夜凌疼惜的对我说。拥我入怀。
打从老早以前,这个男人就一直安静地疼惜着自己,我明白。却不懂那到底是哪种感情。
“我不懂,只是看到你就好安心,什么是喜欢?”
是习惯还是喜欢呢,我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只是不想失去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望着我的双眼,将我环在胸前,微微低头,温热的唇附上我的,收紧双臂,我不自觉地环着他,浑身失力,他笑着轻轻撬开我的皓齿,柔软的舌头吮吸流连。这柔软一直到了心底。不知为何泪水从我的脸颊流了下来,滑落口中,是甜的。
“现在懂了么?”他的声音沙哑而迷人,我的眼中竟完全都是他的影子。
“夜凌。。。”我微红的脸颊,抖动的睫毛,都证明他带给我的感觉。不由地微微抓紧他的衣袂。感受着心底澎湃的翻滚。
他吻我。。。
“这是三生石,冥界记录凡人前世今生的灵物,人间的爱侣都希望在其上刻下彼此的名字,然后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纵然爱恨情愁生死轮回也不愿分开。”夜凌说话的时候表情坚定而陶醉。他握着我的手,有些微微地疼痛。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的坚定。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好似不太明白。只是心底的想法,不要和这个男人分开。永远也不要和这个男人分开。不管上天入地,只要在一起就好。不求更多,只求可以时时感受那温柔。
“我不要和你分开。”急切地回握着他的手。他抱起我,在空中飞舞,衣袂飘扬,我的发丝缠绕着他的衣颈,轻抚他的面颊。他将我的手叠上他的,微一用力,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我们的名字便出现在这块黑石上,光芒散去,只余一句我爱你。
他笑了,我们在三生石上留下了彼此情意。我很开心,是不明所以却难以抗拒的愉悦。有着女儿家小小地心思。
这块石头立于忘川之畔,名曰三生。三生石上记载了多少人的乐与忧,见证了多少人的悲与喜,叹过了多少人的聚与散。千百年来它守候在奈何桥边,望着芸芸众生的悲欢离合,爱恨情愁。多少容颜,在它面前黯然神伤,可是来去之间,它明了,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容颜已逝,那么下辈子为君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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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这么急匆匆的入殿,有何事禀报。”玉帝看着一脸严峻的月老,不禁皱起眉头。掐指细算,看来是冥界姻缘出了乱子。
“这个怕是要乱了人间的规矩,瑶池仙子洛瑶和上仙夜凌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主管凡人****缘分的三生石上,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月老急的满头大汗,要是凡人如此,施用仙法消除即可,只是上仙夜凌的法力,作为月老无法破除。真正叫人头痛。
玉帝震怒,神仙之间不得私自定情,可是洛瑶和夜凌竟然敢不顾天条规定,将自己的仙名刻在记录凡人缘分的三生石上,多么荒唐的事情。多少修为才有今日的成就,竟将自己看做凡人,三生石上三生缘起,就连玉帝也无法扭转命盘。
凌霄殿上烟雾缭绕,美不胜收,皇家气派非凡,我忐忑地走入,看着身边的夜凌低头不语。玉帝此番究竟为何?
“夜凌,洛瑶你们可知罪?”
知罪,我并不知罪,只是了解每一个在天庭犯过错误的人,都经受了各种水深火热的考验,神仙犯错,往往比凡人更要凄苦。不仅时间长久,磨难艰辛,只是最轻的惩罚,也是无法招架的。我急忙跪下,祈求地看着王母,她是疼爱我的。
“玉帝,小仙不知道这样触犯了天条,望玉帝饶恕。。”我惊恐。原本以为那只是凌表达喜爱的方式。不知三生石竟有着如此的忌讳。
王母摇头,“洛瑶,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胡闹的事情。”我不语,其实也并不后悔。
“夜凌,难道洛瑶单纯不懂,你也不懂得人间的****因果吗,身为上仙竟然触犯天条,你可知罪。”玉帝震怒,他是多么器重夜凌,竟没想到为了儿女情长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夜凌绝不后悔。。。”他握拳,单膝跪在地上,我的心隐隐作痛,这感觉不受控制,想和他一起,不论怎样。
太白金星低头沉思,片刻,上前说道:“玉帝,洛瑶与夜凌有三世姻缘,这是在洛瑶成仙前埋下的,她并未经历千年情劫,成为上仙的修为还不够,既然夜凌护爱有加,三生石上的缘起已无法消除,不如就让他们到凡间去悔悟和体会吧。凡事有因必有果,今日种下的因,对于明日来讲,只有经历过才能深悟其中滋味。望玉帝三思。”
不得不承认,我很害怕,从来都是安守本分的小仙,如今却受到重仙的指责,我并不清楚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看着跪在一旁的夜凌,我的心中,烦躁不安,唯有王母教的清心诀才能平复内心的躁动。
玉帝威严,不常见面,我低着头,不能自处。
“就如太白所说,洛瑶你速速下凡,经历千载后,明白了人事的莫测再重返天庭。夜凌,你身为上仙,竟为儿女私情破天条,既然洛瑶的情劫由你渡化,那就随她速速去人间。”
去人间。。。。对于我来讲根本分不清什么是惩罚,什么是奖赏,我以为的世界,便是瑶池大小的地方。
夜凌望着我目光炯炯,“不要害怕。”
我含泪望着夜凌,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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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无奈的道,夙缘起,三生痴情三生怨,不得守,不得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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