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受伤了
第62天 周二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之后，枫俊照例是全年级第一名，而且把第二名远远地落在后面。尚远也在班级前十名，尚昊的总成绩挤入了班级前十五名。他开心地看着我说：“看，林水心，你不用独自升入高三了！”
“是啊，谢谢你了，哈哈，到了高三，跟我进一个班级吧！”
“才不！那样我会考不上大学的！”
“嘁……别装作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我又不会耽误你的学习。”
“每天看着你，我哪还有心思学习呀？”
“你这次进步这么多，还不都是因为我给你了努力学习的动力！每天看着我，你会更有动力的！”
“脸皮真厚！”
“嘁……！”
“今天晚上我们家开Party，跟我一起去吧？”尚昊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认真地看着我。“有很多以前的朋友都会去，放学后直接去我家吧？”
“你要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们吗？”
“你没有信心吗？”
“笑话！我林水心是谁呀！”
“那好，放学之后叫上林美婷，我们在校门口见。”
接下来的几节课上我和林美婷都兴高采烈地致力于自己的形象设计。既不能寒酸又不能做作，实在是让人头疼的问题，想着晚上的Party，我竟然开始紧张起来，莫名其妙地慌作一团。直到放学铃声响过，我还顶着一头鸡窝钻在课桌底下准备尝试下一个发型……其实本来没有这么笨手笨脚的，哪一次我不是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今天大张旗鼓地折腾了这么半天，我却把自己弄地像个女鬼！我发誓这是我平生最后悔最失败的一件事，我发誓……
林美婷对着化妆镜上下左右照了N次之后，满意地打了个响指。然后不顾我的拼死抵抗，抓着我奔到了尚昊面前。
“怕别人嫉妒你的美貌，也不用这样糟蹋自己吧？你干脆在脸上蒙块黑布算了。”尚昊打量了我一番之后，阴阳怪气地说。
枫俊和美婷笑地上气不接下气。
“可你这个样子我更喜欢了，怎么办呢？”尚昊接着说。
枫俊和美婷的笑声停止了，吃惊地看着此刻一本正经的尚昊，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真的退化了。而尚昊也不负重望，扶着我的脑袋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钻进轿车……
“哇！那是林水心吧？看她那副鬼样子！”方蓝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边还有尚远和谭娜娜。她看着我失败的妆容，笑地十分得意。
“仙女嫂嫂，真让我吃惊啊！”尚远冲我打了个招呼。
“哈，哈哈……”我尴尬地笑。
“快上车吧，待会儿见！”
“哦，待会儿见！”
“林水心，赶紧把你的头发收拾一下吧！弄了一下午却弄成这样，真让人抬不起头！”千万不要以为这句话是尚昊说的，这么没有人情味的话除了林美婷那个得意忘形的丫头还有谁能说得出口？她翻着白眼把化妆镜扔给后座的我，一点都不懂得在尚昊面前给姐妹留几分面子。
“那你低着头好了。”尚昊抢在我之前收起了镜子，很没风度地抢白了林美婷一句。
“啧啧，你就继续袒护她吧！下次她会让你更吃惊的！”
“我没有吃惊。”
“谁信哪！”美婷撇在嘴巴，很不屑尚昊的虚伪。
“我就喜欢吃惊！”
“枫俊，枫俊，你看他们都欺负我……”
“我开车呢！”
尚昊在到达之前拿下了我头发上所有的电话线圈，用手指当梳子随意梳理了几下，又让我用湿巾擦掉了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林水心就以披肩长发、淡妆素面的形象出现在尚昊家里。这个形象让我觉得很舒服，尚昊嘴角的笑容表明他也很满意，哈哈哈，好样的！
宽敞的客厅里聚集着很多年轻人，除了谭娜娜和方蓝，我几乎都不认识。大家的兴致很高，看到我们进来，一些人把视线转向我们。
尚昊的妈妈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品着一杯饮料，很漂亮的杯子，很漂亮的手指，在绚烂的灯光下彰显着迷人色彩。
“妈，我老婆，您又见到了！”尚昊把我推到母亲面前，乐呵呵的说着。
“阿姨好！”
“好好玩吧！”
“谢谢阿姨。”
旁边不远处一直站着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严肃的表情和逼人的气势与客厅的气氛极不协调，从我们迈进客厅的那一刻他就一直看着我们，这会儿更是拧着眉心盯着我不放。我拉了拉尚昊的手，示意他看向中年男人。
“呀！大叔你也在啊，怎么这么有空！这是我大叔！这是我老婆！”尚昊不太高兴地为我们做着介绍。
中年男人的脸绿了，眼珠子快要蹦出来。
“什么大叔！我是你爸！”中年男人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客厅里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保持着各种姿势看向我们这边。尚远向谭娜娜附耳交代了些什么，立刻跑了过来。
一位围着围裙的阿姨端着水果盘子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这种情况又折了回去。枫俊跟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只是大叔呢！别破坏我们的气氛。”
“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你，你们……”尚昊的爸爸语不成句，用颤抖的手来回指着我和尚昊。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们！有时间再告诉你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尚昊对怒火冲天的爸爸视若无睹，拉着我的手，转身看着客厅里的所有人，“今天我主要是要把你介绍给他们所有人，各位，这是我老婆！”
“……”客厅里还是一片静悄悄。
“干什么！我说这是我老婆，都变成死人了吗？”
“呦呦呦！好漂亮哇！鼓掌鼓掌！”终于有一个男生带头拍起手来，客厅里瞬间响成一片，欢声笑语再次沸腾开来。
“尚昊，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一手啊，哈哈哈，HELLO美女，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换下名字吧？”带头鼓掌的那个男生抱着个火龙果，眯着眼睛对我们笑。
“滚一边去！”尚昊推开了他。
“呦呦呦！尚昊吃醋了，尚昊不乐意了，呦呦呦！”
“枫俊！把他给我踢出去！”
“哈哈哈哈！”
尚昊的爸爸受到了明显的冷落，他黑着脸，穿过人群，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别墅。尚昊妈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丈夫，失落的表情，幽怨的眼神，直到丈夫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放下杯子，走回了房间。枫俊也拥着刚才那位阿姨上了二楼，然后蹦蹦跳跳地下来，端着水果盘和果汁杯穿梭在人群中。美婷一直跟在他身边，却显然帮不上什么忙。
少了大人的客厅，气氛更加地高涨，觥筹交错，载歌载舞，尚昊拉着我逐个给朋友的杯子里加满果汁，有人提议用啤酒替换果汁，很快有些人就开始醉言醉语。忽然一声尖锐的破碎声和尖叫声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只见方蓝脸色惨白，脚下一堆玻璃碎片，谭娜娜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尚远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尚昊问尚远。
“没事没事！我不小心手一滑，杯子就掉了……”谭娜娜紧张地解释。
“娜娜！”尚远有些着急。
“是我不小心弄的，我没想到杯子这么滑……”
“不是你做的，是方蓝做的吧？我就知道她一来准没好事，干嘛还要帮她掩饰？”尚昊一针见血。
“不是的，她也是不小心……”没想到尚昊会揭穿，谭娜娜更加惊慌失措。
“你别在这里装好人了！我才不会领你的情！”方蓝很激动，夺过旁边人的啤酒杯，不由分说泼到了谭娜娜身上，这下她的身上更湿了……
“喂你干什么！不是因为娜娜你今天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你对她撒什么泼？”尚远急红了眼睛。
“我就撒泼了怎么样？怎么样？谁让她不自量力！她到底有什么好？你竟然会喜欢她？！”
“不可理喻！娜娜，跟我来换衣服！”尚远说着把谭娜娜往楼梯上拽。
“可是，可是……”
“走吧，不要理她了！”
“不行！她的衣服也湿了……”谭娜娜硬是挣脱了尚远的手臂，拉着方蓝一起登上了二楼的楼梯。尚昊找来了扫帚和拖把，开始收拾满地的玻璃碎片和啤酒。枫俊打开了音乐，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恢复到原来的兴奋状态，客厅里又一次喧闹起来。
“我来帮你！”我跳到尚昊面前。
“站着别动！”尚昊忽然用食指指着我，吓了我一跳。
“干什么呀你？”
“我连扫地都不会吗？不用你来帮忙！”
“林水心！过来跟我干杯！扫什么地呀，别被玻璃伤到！”美婷在一边举着啤酒杯招呼我，她的脸颊因为喝酒变得通红。
“快去，她说要跟你干杯呢。”尚昊指了指美婷的方向。“但是要少喝点酒，别再醉成一滩稀泥，最好还是用果汁代替啤酒……”
“林水心，快过来！别听他罗里吧嗦的！”美婷干脆跑过来拉我，我看她已经不清醒了，走路都歪歪斜斜的，不得不用力扶着她。
“少喝点吧林美婷，你想回家吓到干爹吗？”
“没关系！我会悄悄溜进房间的，不会让他发现！”林美婷说完，又咕咕咚咚灌下一大通啤酒。
“你是不是想在枫俊面前发酒疯啊！”
“嘘……嘘……别让他听到！”
“那你别喝了！”
“不行！”
“既来之，则喝之……快！跟我干杯！”美婷端着满满的酒杯在我脸上胡乱碰了几下，洒在我脸上一些啤酒，然后一饮而尽，又倒满了一杯。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喝成这样？”我把美婷手中紧握着的啤酒杯抢了过来，趁她又抢走之前全部灌进了自己的肚里，天哪……枫俊在哪里？枫俊那家伙去哪儿了？醉颠颠的林美婷抱着我的手臂不放手，嘴里不停地喊着：“给我酒，我要喝酒……”谁来救救我？
“尚昊，尚昊！你看到枫俊了吗？”我远远地向尚昊发出了求救信号。他推着拖把抬起头来。
“你在干什么？你刚才是不是喝酒了？”
“我就喝了一点点，枫俊在哪儿？”
“不许再多喝了，听到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枫俊在哪儿？看到了吗？”这家伙还真会打岔。
“他在那边！怎么了？”
“哪儿？哪边？”
“就在哪儿，跟朋友们在一起玩呢！”尚昊指了指客厅的角落。我隔着人群往那边看，果然看到那个没有良心的家伙正兴奋不已地和朋友们打得火热，完全忘掉了林美婷的所在嘛！臭小子！
“美婷，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呆着，不要再喝酒了，我去叫枫俊过来啊！”
“为什么他自己不过来？为什么他自己不过来呢？”美婷看起来很痛苦。
“等一会儿，他马上就过来了，马上！”
“他没有把我介绍给他妈妈，水心，我知道厨房那位阿姨就是他妈妈，可是他没有向她提起我……”
“也许是不好意思呢，你别多想了。”
“一见到朋友就丢下我，让我觉得自己好可笑，水心，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可笑……”
“朋友们太久不见面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啊，男生都是这样的，有什么可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水心你别去叫他，他想过来会自己过来的……”
“可是……”
“别去叫他，我不喝酒了，不喝酒了……”
“吃点水果吧，好不好？想吃哪一种？”我把巨大的水果盘端到美婷面前，拿了一颗草莓给她。
“知道吗水心？如果我不喝醉，今天晚上他会让我自己回家的，他不会送我的，别人都会送女朋友回家，但是他不会的！……因为他要看足球赛，他说是重要的比赛……这些天以来，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想到跟他约会，我知道不该打扰他，我说过不会打扰他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我变得很讨厌，我总是忍不住想见到他……可是他跟我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想到学习会忘掉我，看到球赛会忘掉我，见到朋友会忘掉我，甚至看到体育新闻都会忘掉我，我把他摆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却不知道他把我摆在哪里……摆在脚趾甲盖上吧？是不是？我真的很可笑，真的很可笑……”美婷说着说着眼泪流下来，放下草莓，又开始此处张望着要酒喝。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呀？脚趾甲盖上能摆人吗？！也许他只是太喜欢足球，你也知道啊，我们班上有很多男生都很迷球赛的，只是太喜欢才会这样的啊！”
“可能是我做的不够好，也许我应该强迫自己喜欢他喜欢的所有东西，变得和他一样爱学习，爱足球，和他的朋友打成一片，变得和他一样，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也许我真应该那样……”
“林美婷！你再这个样子我不理你了！两个人就是要不一样才要在一起，就像磁场的南北极，因为不同才会相互吸引，变得跟他一样，看到你就像在照镜子一样，那他干脆去照镜子好了，为什么要选择你？又不是有什么让人讨厌的缺点，为什么要改变自己？”
“可是……”
“别再可是了，我听不下去了！”
“那我再喝一杯酒，就一杯，让我喝吧……”
“我们一人半杯！”
“哦！”
“亲爱的尚昊你好，非常感谢这些天来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也非常感谢昨天冒死为我吃下麻辣烫，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是九天玄女下凡尘，人世间独一无二的超级无敌小仙子，爱上你是多么美丽的一个意外，是你几辈子吃斋念佛才修来的福气，你一定要珍惜我，好好爱护我，不可以像以前那样对我无礼，不然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就在我拿了啤酒瓶为我和美婷的酒杯里倒酒时，楼梯处传来了让人为之一振的声音，我拿酒瓶的右手僵硬在半空中。客厅里首先是安静，听完了方蓝大声的朗读之后，变成一团闹哄哄，大家都在好奇方蓝读的是什么。
“唉……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林水心，这是你写给尚昊的吧？这么垃圾的东西，尚昊竟然还贴在床头上，啊！啊！”没等方蓝说完，尚昊就冲到她跟前一把夺下了那封信，然后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凭什么打我！”方蓝捂着脸号啕大哭起来。
“谁让你进我的房间的？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尚昊愤怒的声音石破天惊，在场的人无不屏息凝神。
“我不是故意进你的房间的，谁让你们的房间那么像，我从厕所出来就以为是尚远的房间……”
“尚远的房间你也不能进！”
“谭娜娜在里面换衣服，是她让我进去的，要怪就怪她好了！”穿着尚远外套的谭娜娜站在方蓝身后的楼梯上，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尚远，不管是什么理由，你怎么能放只老鼠进我们家？”尚昊脸色阴沉地看着弟弟，眼神中全都是一触即发的愤怒。
“不会了，不会有下次了。对不起，水心……”尚远低着头向我道歉，可是我为什么要怪他呢？
“哇！今天的啤酒就是好喝，怪不得美婷喝了那么多！”我举起杯子，用喝酒来掩饰内心的不安与颤抖。就在我仰起头的一瞬间，看到尚昊的妈妈担忧的脸庞，她站在二楼华丽的栏杆处，满腹心事地看着我，枫俊的妈妈就站在她身边。真是壮观啊，现在，这座别墅里面的所有眼睛都在看着我吧！真是个丢脸的丫头！
“哼！还真以为自己是仙女呢！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方蓝愤愤地说完，用力把我推到旁边的茶几上，踩着梆梆响的高跟鞋从我身边经过。
杯子里的酒洒在了我的胸口，衣服很快贴在了身上。
别墅的大门忽然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了，伴随着巨大的响声，莫西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不，是莫云飞。莫云飞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他走到方蓝面前拦住了她，然后像尚昊刚才那样，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只不过是在另一边脸上……谭娜娜像条件反射一样从楼梯上奔到了方蓝身边，像老鹰护小鸡似的把她保护在身体后面。打完方蓝之后，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我们，也没有理会尚昊对他充满敌视的目光，莫云飞直直地来到我面前，在我还弄不明白所以然的时候，一把把我扛到了肩上，走向大门……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我在莫云飞肩膀上使劲踢腾着双脚，借着酒劲大喊大叫，我看到尚昊向我跑来，然后感到身体受到了一次电击，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63天 周三
我睡醒在一张舒服柔软的大床上。
床边坐着一脸疲倦的尚昊妈妈。尚远站在母亲身后，脸上有两片红色的伤痕。
“林水心，昨天晚上我们家门口可是发生了一桩血案，你知道有多惨烈吗？”
“闭嘴！”尚远妈妈回头瞪了儿子一眼。
“没事了吧？医生说你是被电棍击中了。”
“没事了阿姨，我睡得很好。”
“好，没事就好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阿姨。”
“没关系，你再休息一会儿。”尚昊妈妈说着离开了房间。尚远委屈地抚摸着脸上的伤痕，终于张开了嘴巴。
“莫云飞也忒不是个东西了，他怎么能拿电棍来对付女生呢？亏他还有脸打方蓝，他不知道自己比方蓝卑鄙多少倍吗？你怎么能跟那种人做邻居呢？赶紧搬走吧，要是没地方去，干脆搬来我家算了！”
“他没有用电棍击我。”
“你明明就是被电棍击中才昏倒的……”
“真的，他肯定也没想到会这样，尚昊呢？”
“他呀……”尚远欲言又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是说……昨天晚上我们家门口发生了一桩惨案吗，尚昊现在在床上躺着呢！他特别不放心你，让我们来……”
“他出什么事了！”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莫云飞吃什么长大的，真是，太能打了，男生基本上都上了，还是打不过他，今天医院的生意肯定特别好，连我们娜娜都挂彩了……”
“谭，谭娜娜受伤了？怎么样？那尚昊呢？有没有很严重？他去医院了吗？”
“除了尚昊，大家基本上都和我一样，只是受了点轻伤，我就说我们娜娜帅吧？她是那种为了朋友肯两肋插刀的人，她开始把你当朋友了！”我急切地想知道尚昊的情况，可不知道怎么搞的，尚远一心只想宣传他那帅帅的谭娜娜，真是急死我了。
“帮我谢谢娜娜了！”想到尚昊可能伤地很严重，我噌地从床上跳下来，直接就往尚昊的房间跑。
“不用谢！”
“尚昊呢？他怎么不在房间里？”
“他当然不在房间里，不是说他伤地最严重嘛！他拼死才把你从莫云飞那个兔崽子手中抢回来的！要不是我妈报警……”
“尚昊在哪儿！！！”
“在医院。”可能是我突然的大发雷霆让他不知所措，尚远呆呆地望着我，全身上下只剩下喉咙一动一动的。
“哪家医院？”
“我……带你去，跟我来。”
一路上尚远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几次欲言又止。他把车开得很快，两次在红灯路口踩急刹车，把自己和我都摔出去……大约十五分钟后，我跟着他奔到了尚昊的病房。
尚昊的右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被高高地悬挂在半空中，他正拿着本袖珍英语书读地有模有样。看到我们后，没事人似的打了个招呼。
“疼吗？”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哭，但是我拼命忍着眼泪。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死了吗？”
“你的腿，腿怎么了？”
“骨折了。”
“……”尽管拼命克制，泪水还是夺眶而出，我不得已转过身体背对着尚昊。
“你的眼泪就那么不值钱吗？我还没死，哭什么哭？对于被刀砍过的人来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不会变成瘸子的，只要休息几个月就能完全恢复了！”尚昊说地轻描淡写，但是尚远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几个月？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尚远指着尚昊，一脸陷入悲剧的表情。
“开什么玩笑？很好笑吗？！”
“哥，你完了！你要是再留级，我可不等你了！枫俊也会崩溃的！”尚远说地义愤填膺，悲壮无比。
“我巴不得呢！赶紧去上高三，滚到高三去呀！”
“现在可不行，娜娜还在高二呢！”
“林水心，别再回你那个家了，去你干爹家住！”尚昊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在发号施令。
“莫云飞没有用电棍击我，那只是个意外。”
“什么意外？我的老婆在我面前被别的男人掳走，然后被用电棍打晕，你说这是个意外？”
“对，是个意外。”
“那你说我现在这样也是个意外喽？”尚昊的眼睛里射出危险的光。
“只能说是，意外引发的意外……”我有点底气不足。
“那你也很意外地去你干爹家住吧！”
“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这么说你是不搬了？”
“我不想让我干爹知道！他知道以后会睡不着觉的！”
“那就去我家里住！”
“你们两个慢慢吵，我去上学了！……对了仙女嫂嫂，我们家空房间很多，还很方便，不用跟尚昊挤一间卧室一张床的，放心来吧。”尚远一脸坏笑。
“滚出去！”尚昊拿着枕头扔了出去……虽然没打中，尚远还是很配合地保护着脸，做屁滚尿流状逃跑了……
“过来坐下。”尚昊拍着身边的床面。我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侧对着他。
“告诉我什么才不是意外？”尚昊抓着我的胳膊，迫使我面对他。他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最不喜欢他对我摆出这种表情了。
“爱上我是意外，你的邻居在众目睽睽下电晕你是意外，我吊着一条腿躺在这里也是意外，那么，告诉我对你来说，还有什么事情不是意外？”
“……”
“我一直想问，莫云飞那小子家里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你们两个都是孤家寡人，这也是意外？你们两个都不是本地人，先后从外地独自搬来这里，进了同一所学校，入校第一天大声向你表白，总是跟在你身后说和你青梅竹马什么的，这也是意外？”
“……”我的额头上冷汗直冒。
“所以说他根本就是预谋好的嘛！什么叫做意外？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意外？这个家伙卑鄙无耻，不安好心，他是在有计划地接近你！是有计划的！你有没有脑子？”
“哦！哦！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天哪！”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笨蛋！”
“哈哈，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你还有脸笑？发现自己一直跟豺狼虎豹做邻居，你还笑得出来？”
“好了好了！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就搬走，OK？”
“你还想回去！”尚昊几乎要揍我。
“我，我就是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有什么好收拾的，我们家什么都有，别再靠近那个地方了！”
“可是……”
“不管是多重要的东西……等我出院以后和你一起回去取。”
“可我也不能……可我也不能真住你们家呀……”想到尚昊的爸爸，我顾虑重重。
“那你就别怕你干爹睡不着觉！”尚昊说完侧过身体，专心致志地埋头到英语单词中……可怜的我只有瞪着他的后脑勺喘粗气的份……
我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留在医院里日夜陪护他，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不是更好吗？
“林水心！我半身不遂了吗？我生活不能自理了吗？你给我滚回去睡觉去！”
……
事实证明我是无能的，被尚昊从医院赶出来后，当天晚上我就很厚脸皮地住进了尚昊家里。枫俊的妈妈为我准备好了一切，尚远和枫俊也都兴奋地在房间里乱窜，七手八脚，跃跃欲试地争抢着帮忙。
而我的行李只有两件：手机和书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