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丁冶脸色顿变,努力笑了笑,说道:“没事。定期。。。最近一直是不定期拜访。”
她想说,做女人真麻烦。如果能够选择,下辈子一定做男人。
丁冶没说话,表情也没有放松。可能她表情太痛苦,让他担忧。
她也考虑到了他担心的问题。但觉得不太可能。自到大熙国以来,除了头三个月,她那个一直不规律,常常几个月没踪影,然后汹涌澎湃突然而至,伴随剧烈疼痛,让她苦不堪言。这次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让丁冶扶她平躺了会儿,尽量放松身体。良久,疼痛稍微平复了一点。她才注意到吕妈和羽剑走到一边不知说什么去了。
自从这次重遇,吕妈和她的亲近程度减弱了不少,羽剑就更疏远了。他这个嬷祖伴侣实在不够合格。她觉得这样是好事,她总不能要求一个她不爱的人对她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吧?
丁冶对她说:“别急,我去找吕妈。”
吕妈看起来还没老到一定程度,她应该有一定特殊用品的贮备。
他刚站起来,就看到吕妈和羽剑走了过来。羽剑脸上又覆上了那张银色面具。难道是怀疑她不是正宗嬷祖,他不愿意以真面目示她以免被占便宜?吕妈则神色有点不虞。丁冶没顾得上研究,直接对吕妈拱手:“能否帮个忙?”
吕妈果然有所准备。她带的包袱看起来不大,可是东西装了不少,让雨无忧怀疑是不是借用了羽剑的什么以小盛多的法术。
不过羽剑也不会那么有本事吧。他也就一个小黑棍,一把黑粉。看起来象是战斗配备,不怎么适用于生活。
除了差强人意的卫生用品,吕妈还带了一点衣服,颜色都很素,质地轻薄,如同一般白傩人所穿的。在吕妈帮她穿衣服时,她才有点发现这衣服款式相对普通大熙国服装要简洁,有点象她在翠烟寺丢的那件专门卖给游客的藏装设计。在地下芘纶城生活时,她饱含心事,没留意到这个。
吕妈给她小腹做了一些按摩,力道也不重,疼痛登时减弱了许多。同时吕妈还告诉她平时除了卖花卖粉儿,还兼职做过稳婆。看来吕妈虽然因她突然讲起月胡国语言怀疑她的领导身份,对她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不错的。女济公不是虚名。
吕妈见她有所恢复,对她说:“少祖事不宜迟,我们要下去了。”她指了指旁边的冰沼泽。
和羽剑在一旁闲聊的丁冶见她们忙完了,过来问道:“去哪里?”
雨无忧茫然地指了指身边。
丁冶变色道:“这下面?你是说白傩人全在这沼泽下面?”
吕妈撇了撇嘴,她不喜欢和丁冶说话:“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在京城地下还不是一样住了一二十年。”
丁冶说道:“那是费了功夫修筑的地下城。这里不过是你们仓促躲避的地方,怎么是一回事?”
羽剑说道:“大人说得对。这是仓促早就的避难场所,只能使用三日。因此时间紧迫,望少祖跟随我们下去。”又对丁冶说道,“大人就不必下去了。这沼泽下面聚集万年阴寒,大人身体恐承受不住。”
丁冶闻言冷笑道:“你们把一群受伤的白傩人放在那样的地方也太欠考虑了吧。既然是万年阴寒,她也不能去。”他走到雨无忧身边,用力揽住她腰。
羽剑说道:“白傩人不同,有法术保护。你非白傩,无法受益于这个法术。昨夜我们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吗?”
雨无忧似懂非懂地听着他们说话。突然醒悟到为什么羽剑不再给丁冶防风沙气泡。大概那法术使得他呼吸不畅,咳嗽加重。
不过她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受益于那法术。她记得在头罩里自己也觉得憋闷,视线不清。
想到这里,她有些隐隐地不成串的想法:也许是这个原因,让她近几个月来视力降得厉害。
难道她真的不是嬷祖。不知怎的,这个想法让她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难道自己竟然成了那种有个头衔的万人之上的类型?
她暂时分析不出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
她见丁冶坚决要跟随自己下到沼泽深处,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襟,说道:“也许我们都不用下去。”她问羽剑,“你确实肯定我的治疗方法对他们。。。族人有用吗?你们真的肯定我是萝紫仙,真的不会认错了人?”连吕妈一起问。
吕妈皱着眉头说:“少祖你的身份应该没问题。你的玲珑剔透手和芸橘仙的一模一样。你会召唤飞天楼。还有你背上的星河双帝印,我亲眼见过,不会有假。”
雨无忧可以感觉到丁冶一瞬间的思维波动。吕妈描述的纹身和他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羽剑对雨无忧说道:“我们的确不曾知道少祖会月胡语,因此刚才有些疑惑。不过就我们已知晓的少祖的情形,你定然是萝紫仙无疑。”
他说完看了丁冶一眼,然后对雨无忧又说道:“我们现在就下去。”
雨无忧欲向前,被丁冶斩钉截铁地拉住。
她对他低声说:“我去去就回。你身体不好,在这里等着。我保证完了就上来。”
她现在自我感觉神完气足,无任何不适。但丁冶看起来虽如常,她却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有股说不清的虚弱。不知道是她那高阶段的玲珑剔透手不适合他,还是他应该接受更多的治疗。
丁冶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你以为我会同意你单独跟他们下到这湖底?成千上万个伤员,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要去一起去,要不都不去。”
吕妈急吼吼地说道:“一起去就一起去。不过我们不负责的。”拉了拉羽剑,“我们走!”
说完自己先跳上了先前丁冶站过的一个冰块。然后如蜻蜓点水般跃上另一个冰块,竟不顾其他几人,转眼纵到那冰沼泽深处。
羽剑见吕妈先行离去,急对丁雨二人说:“好,你们一起来。自己做好保护措施,出了事,我救不了。”
显然是对丁冶说的。
羽剑说完也飞身上了冰块,和吕妈一样消失在这片冰域深处。
雨无忧看了看丁冶:“你确定要去?”
丁冶拉着她一切跳上一块浮冰,有点嘲讽地笑道:“走吧。”
没等她回答,他携着她风一般地奔跑开来。四周夹杂着灰黑的白色飞快地倒退,如电影。
他跑了一会儿,来了个急刹车。然后对她说:“快到了,你带我跑。”
过了两秒她才反应过来他是暂时不想在吕妈他们面前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情。
丁冶告诉她要寻找那种六角形冰块,承重能力比其他浮冰好。或者说,这些根本就是直通泽底的柱子。
吕妈和羽剑在沼泽中央一个没有浮冰的圆形水面旁等他们,上面依然漂浮着黑色的水生植物,一个巨大的漩涡在中间翻滚起伏。
羽剑见他们来了,说道:“站远点。”
他伸手向天空撒了一把黑色粉末,那些粉末整齐划一地沿弧形落到漩涡中心,和黑水混在一起,消失不见。但漩涡仿佛受痛似的,咆哮起来,掀起丈来高的水帘向他们倾倒。
丁冶握住雨无忧手的那只手突然变得冰冷。雨无忧回头看他,只见他脸色有些变化,竟是从来没见过的透明的青白色。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流下来。他的身体似乎也在微微颤抖。
她下意识地扶住他,正要开口,丁冶神色又恢复如常,示意她不要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羽剑施法。
羽剑手里的小木棍向漩涡中心射出一道亮光。将那光束做顺时针搅动,仿佛是在制衡漩涡里的力量。
几分钟后,风声突然消失了,水翻滚的声音也静了下去。水帘象是收起来的船帆,慢慢落回水面。而本来翻滚汹涌的漩涡象是凝成了果冻,微微地在膨胀收缩。
羽剑对他们说道:“行了。”
他特别扫了丁冶一下,因为戴着面具,不知道表情。但雨无忧觉得他眼神很诡谲。她不由得心一沉。
湖下面是什么,会不会有不利于丁冶的东西。她一意孤行要来这里替白傩人疗伤,难道是会害了他么?
1.
漩涡深处
这整块水面也已凝固。羽剑跳上去走进了漩涡口,吕妈跟了过去。雨无忧犹豫了一下,拉着丁冶冰凉的手走上水面。
在漩涡口他们站住朝里看。只见水波凝成一级一级的台阶,螺旋式地向下延伸。里面光线很黑,羽剑手中的木棍一端冒出了一些火花用于照明。
黯淡的火光下,依然可以感觉到水波暗涌,只是它们被法术禁锢在一定的形状中,活动范围有限。
不明白为什么白傩人会藏在这里。月胡国以北有广褒的人烟罕至的平原,会比这里更差?
下了十几级台阶后,雨无忧几乎只能凭本能前进了。羽剑木棍上的火光太弱,他又在前面,对她毫无用处。
幸好丁冶将她的手握得很紧,他在她稍微前一点,帮她探路。
她渐渐感觉到手心里有许多汗,没想到自己会紧张到这个程度。虽然这水洞很阴森,但寒气没有想象的那么重,台阶也平稳,身边有那么几个人,比当初自己一人在翠烟山走地道时候好多了。
过了几秒,她才恍然,她手里的汗是丁冶的。难道他在害怕吗?她看不清他的脸,不过可以感觉到他身体还是有点抖。
她想是不是他觉得很冷,不过这下面应该没上面寒冷。
吕妈羽剑离他们也不太远,说话不甚方便。她希望他能用读心术和她聊聊,可他只是带着点喘息沉默地走着。
他另一只手上随意勾着小油灯,但是没有亮光从里面透出来。他好像更满足于走在昏暗当中。
螺旋式阶梯尽头是个类似于山洞似的地方。羽剑木棍一挥,立时看到四面的汹涌波涛被无形的弧型罩隔着,努力地象挤进这个空间并彻底占领它。
见到这压抑的场景,雨无忧想问还有多久才会到,丁冶却先开口了:“能不能把魔杖灭掉?”
雨无忧从来没想到这木棍还有个大名叫做魔杖。不过她看到丁冶脸色煞白,全是汗滴,不禁吓了一跳,忘了魔杖的问题。
羽剑挥了挥那魔杖,弄熄了火焰。然后在黑暗里冷冷地说:“你既畏水又惧封闭所在,为何非要跟下来。”
吕妈跟着“哼”了一声,千言万语化为一字表达蔑视。她如今是处处和丁冶作对,待他远比以前苛刻。
丁冶喘息着笑了一下:“现在没问题了。还好,不怕黑。”
雨无忧才明白原来谢蘅说他怕水是真的。除了怕水,还怕密室环境。
他还是孟雨吗?她看着他的双眼,有点无语凝噎的意思。他回看着她,眼睛如平静的湖泊,坦荡得很。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黑暗中,四人摸索着前进。
除了丁冶的喘息和轻咳,没有任何别的声音。连回音都没有。
这是冰沼泽下面一个无声的所在。
也不是完全无声。偶尔地,仿佛会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两声空洞的闷响,可能是水的声音。
雨无忧对于羽剑造出来的微弱灯光可有可无,反正她都看不清。现在在完全黑暗中,反而有种安全感。这魔法造就的阶梯每一块大小高低都是一样的,很容易把握步伐。现在是她握着丁冶的手,觉得他的手好像没那么冷了。
漫长机械的行走后,他们突然来到一个豁然开朗的地方。看似有天然光线照进来。这是个巨大的山洞,洞顶很高,有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石钟乳掉下来。地面很潮,堆着些不规则的石头。整个看起来比上面的水道天然多了。
因为空旷,自然没有密室气氛。四周更没有张牙舞爪的凝固的水波。丁冶雪白的脸看起来欣慰得可爱。她看到他有些敞开的衣领那里露出雪白的皮肤,脖子下面有块浅青色的瘀斑。不知他在哪里又撞伤了。记得他皮肤自愈能力很强的。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不是外伤。
雨无忧轻声问他要不要让她再帮他“拍点乒乓球进去”。他摇头不要。
这地下大厅空寂得很,也没有人影。雨无忧疑惑地问羽剑:“他们呢?”
羽剑说:“还要走一截。”
雨无忧皱皱眉:“有必要藏那么深吗?”
丁冶轻松地对她说:“回头我们写部地心游记。”
吕妈戒备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少祖,快走吧。”拉着雨无忧的胳膊,跟在羽剑后面走了。
这湖底山洞很大,洞壁上还有暗色苔藓状不明植被,偶尔可以听到滴水声。这是冰沼泽底下自然形成的洞穴,着实比先前的魔法水道要赏心悦目很多。道路曲折,又走了几个时辰,到了一个稍微小点的地方,羽剑突然停住,说道:“要在这里休息一下。”说完就坐下来了,看着吕妈。
吕妈呆了一下,才明白该拿补给出来。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翻出一皮囊水,然后干巴巴地说:“没别的了。”
羽剑有些责怪似的看着她,吕妈脸有点泛红,大概自责后勤工作做得不扎实。其实她是右护法,应该比左护法地位高吧。
不过羽剑兼职嬷尊伴侣,这一点就足够压倒她了。如果白傩的体制也一般世俗世界没什么分别的话。
丁冶环顾四周,快步走到一处洞壁便,低头看了看,从那黑乎乎的石壁上哗啦啦扯下一蓬植被,拿到鼻子那里嗅了嗅,开心地说:“有食物了。”之后抽丝剥茧似的从壁上又扯了一大蓬下来,抱在怀里,走了回来。
吕妈看着那堆黑不黑灰不灰又黏糊糊的东西,做了个恶心的表情。丁冶对她笑着说:“好歹你也是吃苦耐劳的人,怎么这么挑剔了?”
雨无忧问他:“要帮忙吗?”
丁冶笑着说:“待会儿帮忙多吃点儿。”
对羽剑说:“麻烦你生个火。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用嫌弃是不是魔法火了。”
羽剑用魔杖点燃了一簇火苗,放到地上,黑火兀自熊熊燃烧。
丁冶将植物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细靠着火苗熏了一遍,然后用力拍打。一会儿,豌豆大小的黑色圆形物体从刺绒绒的苔藓里滚了出来。雨无忧把它们收集起来,一块苔藓大概可以产出双手一捧容量的豆子。
羽剑见状,走到一侧洞壁去采集。丁冶说道:“羽兄让我来。这里面混杂着有毒植物,外表很相似,恐怕你们都不太能分辨出来。”
羽剑闻言没说什么又走了回来坐在地上等着。
雨无忧除了会做点饭,对动植物知之甚少,也觉得最好不要热心帮倒忙。
吕妈则一脸怀疑地看到那捧豆子。
半晌,终于收集得差不多了。丁冶又请羽剑变出一个黑锅来装豆子。
雨无忧心想,羽剑既然能变出这么多东西,何必又要带什么衣履行李呢?那魔杖多方便。
豆子里面参了点水,然后搁在火上咕噜噜地煮。渐渐那锅里发出一丝某种瓜类清香,众人饥肠辘辘之下,闻到不觉精神一振。
丁冶凑到锅前面看了看,说道:“好了。”说完一阵咳嗽。
羽剑魔杖一挥,收去了黑火。吕妈拿出几只小碗来装豆子。还没装完,黑锅“噗哧”一声自行消失,煮熟的豆子散落一次,吕妈手忙脚乱地去捡。
丁冶见状笑道:“掉在地上的不用要了。这魔法锅还是靠不住啊。”
羽剑阴阴地不做声。
一人分了一碗豆子,各自吃起来。
羽剑捧着碗,看了半天,问道:“这真可以吃?”看样子本来以为是顿大餐,结果却如此潦草。
丁冶说道:“可不就能吃了。难道还要等着撒盐吗?吕妈你带盐没?”
吕妈气鼓鼓看着他,涨红脸摇头。
众人各自吃了起来。虽然谈不上美味,但好歹足够果腹。
吃完,羽剑又让大家歇了会儿,就说必须要走了。
可是这里看过去,前面是嶙峋石壁,并没有路。
羽剑堆着石壁挥了挥魔杖,一片圆形石壁隐去,前面出现狰狞的怎么也无法溢出来的水涛。
羽剑说:“下面的路必须在水里进行。”
雨无忧下意识地抓紧了丁冶的手,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丁冶眼里并没有如何慌张的神色。
可是她担心。
丁冶对羽剑说:“她不能去。”他指雨无忧。
吕妈尖刻地说:“是你不敢去吧,胆小鬼。”
丁冶说道:“我和她都不去。你们去。”
羽剑眼睛里阴晴不定地闪烁着不可测的光芒。他徐徐说道:“我可以给她一个保护罩。”
丁冶对他说的话置若罔闻。
吕妈试图分开丁冶和雨无忧,不耐烦地说道:“族人等待少祖去救治,你就别阻挡了。”
雨无忧想了想,对丁冶说:“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着,好吗?”
丁冶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走了这么一大截路之后,成千上万个白傩伤员还在水那边?你们演的哪出戏?”
雨无忧感觉到他在紧张地判断这该何时出手。可是她不能让他使出武功,且不说不知道这武功是否能对抗羽剑的魔法,光是他使武功这一项就让她担忧之极。
她同样对那些白傩人的情况焦虑。这使命感仿佛为她的生命灌注了新的意义。可能一直会持续下去,直到。。。真正的嬷尊出现为止。
她试图将丁冶的手从她手臂上掰下来,没有成功。她咬了咬牙,出手如电在他肩膀上虚击了一下,出乎意外,他真的被震得后退了两步,手自然松开。可能他握住她手臂时并没有使什么内力,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来一下。与之同时,在他身旁的吕妈也被震得向后趔趄。
毫秒之间,羽剑在她与丁冶之间撒了一把黑色粉末,一道如蜘蛛网般的帘子迅速由地下蔓延到洞顶,隔开了他们。
她看到丁冶石化般的表情和苍白的正在转动手上戒指的手指,着急地说:“我就回来!”
却见丁冶突然抚胸开始大口喘咳,她听不到声音,着急起来。吕妈本来挥拳掳袖准备突破这蛛网,见状只好停住没好气地给丁冶拍背,一面还在激烈地对着他们做无声怒喊。
羽剑说道:“这断音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失,谁也没法弄开。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过那边去。你放心,吕妈在那里,他应该没事。”他说得竟然很诚恳。
自从重新碰面,羽剑就没怎么正经理过她,现在听到这么带安慰性质的语气,让她实在有点诧异。
说话间,羽剑已经给她全身上了个透明保护罩,把她一下推进了洞壁那水涛里。
仿佛突然失重,她全身起伏不定,无法掌握方向。隔着安全罩向外看去,只是黑色的无穷无尽的水。慢慢地她感觉到自己被水流托着慢速前进,渐渐地,离洞壁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