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两人决定:第二天早上继续他们的爬山大业。
上次因为料到了十有八九是去不成的,所以徐曼锦也没怎么认真的在做准备工作。但是这次看样子是势在必行,而且心境也大不相同,所以她一回到宿舍便开始动手收拾。
要换的衣服、毛巾、手帕、纸巾、创口贴、跌打药、应急用的手电筒……反正只要是她所能想到的都一股脑的塞到了登山包里。
宿舍里另外三人正非常担忧的看着她,互相推搡了一下,宿舍长佟宝儿被强行推了出来。
“曼锦,你是要……离家出走吗?”她不太能理解的问。徐曼锦大早上杀气腾腾的冲了出去,等到晚上回来时,虽然从言语中可以看出心情已经转好,但是还没过一会她又没头没脑的开始收拾行李。
徐曼锦把手中的指南针装进包里后,抬头对着她们清浅的笑,“不是。”
“那你现在……”这类似于迁徙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我明早和别人约好了要去爬山。”她笑眯眯的说。
“你?徐曼锦?去爬山?”三人同时发出惊恐万状的声音。
徐小姐厌恶所有类型的运动在学校里也是出了名的,由她大学三年的体育成绩基本都为零就可以看出她对出汗有多么的深恶痛绝。
大一的第一个学期,徐曼锦拒绝参加八百米长跑测试,给出的理由是:太晒。
然后那个别有用心的体育老师就特地找了个乌云密布凉风习习的时间,千呼万唤的让她去补考,她只得盛情难却的去了。
当沈秀她们专门跑去围观,企图耻笑徐曼锦一番的时候却发现了非常不合理的一幕——那位年轻俊朗的体育老师正陪着前来补考的学生一起漫步操场,还不断使出浑身解数为博美人一笑。
“潜规则!这绝对是潜规则!”沈秀指着操场上那对有说有笑的男女愤愤不平的说。
“你见过谁为了体育考试成绩及格而甘愿被潜规则的?要不是因为那男的是老师,徐曼锦估计老早就掉头走人了。”傅伊人一脸唾弃的看着沈秀。
“回头问问她,能不能帮忙把我们体育成绩也一并解决了……”佟宝儿很有投机眼光的说。
那一次,徐曼锦凭着半个小时走完八百米路程的实际成绩,得到了九十分的高分。于是,公愤了,众怒了,有人去告校长了!
所以她的分数又变回了零蛋,那个企图追求她的体育老师也别调到了其它校区,从此遥遥相望她都望不到。
校长还亲自发表指示:以后考核徐曼锦体育成绩的老师必须都为女性。
其实这完全是校长多虑了,因为一般情况下,徐曼锦都是不会去考试的。游泳,她嫌水池不干净衣着暴露;跳远,她怕扭伤自己的脚;扔实心球,她又觉得太不优雅……勉强学的太极拳,是她大学生涯里唯一及格的项目。虽然只是个花架子没有什么实际的攻击力,但是至少人家去上了课,还破天荒的参加了考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是那个教太极的老头子给她了前所未有的高分,六十分。
以上种种罄竹难书,而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说要去爬山?
沈秀面露怀疑的看着她,“你确定你要爬的不是人家工地上的沙土堆哦?”
讽刺。
“你也太小看曼锦了吧?A城里还是有那种海拔三百来米高的山坡坡啊。”
讽刺。
“你们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山上不是有那种抬轿子的吗?她哪里用得着自己动脚。”
还是讽刺。
徐曼锦压根就懒得去辩驳这些完全不加修饰的讽刺。清者自清,她是不爱动了一点,但是也没她们说得那么的过分吧……
“不过……请问你是打算要和谁去爬山啊?”傅伊人挤着眼问。
“我堂姐。”她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答案了。
“哦,真没劲……”傅伊人无语的看着她正往包里塞的东西,“你觉得有必要带压缩干粮吗?还是明天的早饭?”她怎么不晓得徐曼锦好这口……
“万一在山里了迷路,救援人员又无法及时到达怎么办?”她可不想学那荒岛求生的鲁滨逊,徐曼锦很认真的说。
“你是要去爬珠穆朗玛吗……”那点小破山还会迷路?沈秀正想问她:“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参加过户外活动?”的时候,徐曼锦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悲怆。
“这谁啊?被你设定得那么的……惨烈。”
徐曼锦拿着手机正往露台上走,闻言回过头来粲然一笑,“我堂姐。”
三人瞬间石化。
刚按下接听键,听筒对面立刻传来他清越而柔软的声音,“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你呢?”
“嗯,我正在看怎么组装帐篷。”
“……为什么要搭帐篷。”您想干什么……
他理所当然的答:“万一在山里迷路了不得不在那过夜怎么办?”
“……”
有时候你还真不得不说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我还是把GPS导航仪也带上吧……”然后就是傅延熙在摸索什么的声音。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如此的凶险吗?”徐曼锦胆战心惊的问,“要不,带上保镖?”
“驳回,哪有人约会还主动搭上电灯泡的。”
“那至少也要带上什么防身武器吧?”
“不用吧,我不是已经带着你了吗?要是论跑步的话我肯定跑得比你快。”
“……”最毒美男心啊!“哼哼,那可说不定。”
“怎么不一定?我今天瘸着一条腿都追上你了。”
“那是因为我在等电梯!”而且还故意等了你一会!
“不用找这些客观理由。这样吧,休息室里不是有跑步机吗,要不然你每天都过来陪我跑上一两个小时?”
没门!“最近没有时间,我要准备期末考试了……”
“曼锦,学习要注意劳逸结合,死念书会变成书呆子的。而且你过来我这,我还可以辅导你的学习。”
真是司马昭之心啊!徐曼锦嘴角都抽搐了,“不用了,你自己念大学的时候都没好好上过课,还怎么来辅导我?”
“没好好上过课并不代表我书读得不好。”
……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斗嘴。一直等到傅延熙不得不结束这些没什么营养的对话去干正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候了。
徐曼锦拉开隔离露台和室内的玻璃门走了进去,她们看她心情很好的走了进来,暧昧的笑着说,“你表姐这么话唠啊?”之类的话。
徐曼锦笑眯眯的回答:“是啊。”并不解释。
其实傅延熙说得对,他们俩都是心存着防备的人,不可能向任何一个人说出所有,即使是好朋友。所以他们也特别能够理解别人有事想要隐瞒的心态。
但是,只要是有关那个人,因为想要安抚自己内心那些无法自控的患得患失与不安,你才会迫切的想要掌握他的全部,无法容忍任何的欺骗,甚至是一丁点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