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拾起的那张白帛之上赫然是一位女子,她根据画像眼角的痣进行了一番自由联想后,姑且把它当做自己的肖像。因为那画像实在毫无特点,又不没有阴影处理,通过画像乍一看,会觉得所有的女子都长得相似。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大小,也即脸、眉、眼等尺寸的区别,难怪那两个汉子也没有一眼确定谁是他们要找之人。
经过如此联想,林舒再发挥了逻辑推理,到底是谁在找人?找的又是谁?先回答第一个问题,齐萧也说了,他们是练家子的,那他们是江湖中人的可能性更大些。至于第二个问题?如果找的是自己,自问从穿越到现在并不认识几个人,所以似乎找的更有可能是齐文姜。两个问题前后联系,找齐文姜那自然就是天龙会的人。加之林舒是知道天龙会的人正一直锲而不舍地在找齐文姜。
进行了复杂的推理之后,林舒就问出了先前的话,鉴于“天龙会”三个字在江湖上有些名气,是以拆开了,好不让有心的人听了去。
两位汉子果然停手,立刻行至林舒身前,齐声道:“正是!”
“二位所属哪个堂?”林舒低声问道。
“青龙。”
就是那个至今都不知堂主是谁的青龙堂,林舒点头道:“天龙会的人与我暂时还算同一阵线,我随你们去就是。”
“如此甚好。”两位汉子喜不自禁。
林舒回头看齐萧,只见他看着远处,神情肃穆,林舒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一个小孩儿正站在铜雀巷口笑眯眯地吃着冰糖葫芦,行人匆匆而过,并无异象,她正欲开口询问。齐萧已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扭头对她说道:“我有点事要去做,你同他二人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其实你也不必跟我一同去,我料想他们不会拿我怎样。”林舒悄声对齐萧道。
齐萧坚决地说道:“我不放心。”说罢已经朝着铜雀巷的方向快步走去。
林舒在他身后叫了他几声,他也不作理会。
不知他要去做什么,林舒暗自纳罕。她回头见那两个汉子正焦灼地看着自己,于是说道:“这就走吧。”
隐在暗处的侍卫见齐萧已发现了他们,当即朝着巷子深处躲去,这铜雀巷白天少人,齐萧施展轻功快步跟上了他们,闪身一跃挡在了两名侍卫身前。侍卫中一人惊问道:“好汉这是作何?”
齐萧抬起剑,指在说话之人的咽喉处,“从今往后你二人永不准再踏入齐国境内,不准再回齐宫,更不准把今日所见说出,若让我知道,嘿嘿,脑袋搬家。”
这两名侍卫受辱,不禁愤慨不已,自问身处王室,身份也算不凡,眼前的愣头青却不将他二人放在眼里,心知此人武功高强,不过为了出心中的一口怒气,也决定要奋力一搏。不想两侍卫还未出手,竖在头顶的发髻就被齐萧一横剑平平削落,两人的头发顿时散下,犹如倒置的拖把,眼前骤然一黑,发丝满面。
他两人可悲地发觉技不如人,必然处于下风,一人当先求饶道:“好汉手下留情,我二人自此决不踏入齐国半步,也决不回齐宫,更决不把今日所见说出去,如违此誓……”
另一人接话道:“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怎么如此口无遮拦!要分你去分,何苦累及我?前面说话那位侍卫暗骂道。他转念一想,誓言越重,那诚意则越重,为了保命,也只好如此。他暗下决心,以后决不回来。
齐萧淡然道:“掀起帘子!我看看你们是否在说谎。”
什么帘子?两个侍卫初时未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恍然大悟,齐齐两手拨开垂在眼前的黑发,从中一分为二,将两边的头发拢在耳后。齐萧一见之下,眉一抖,当即哈哈大笑,心想,若是让林舒见到眼下的情形,估计她要欢笑不止。两位侍卫不能瞧见自己的滑稽摸样,均暗道:莫不是遇到一位癫狂之人?
半晌,齐萧突然想起要去赶上林舒,当即收敛住情绪,迅捷地抛去两块金条,“这是你二人的盘缠,快快消失,别让我再看见。”
两名侍卫当即伸手接过空中飞来的金块,晃眼便消失在巷子尽头。齐萧腾空,沿着与主街平行的方向疾走如风,算好时辰,估摸着林舒一行人所到的地方,便停了下来,沿着与铜雀巷平行的东穆巷走到主街,恰逢林舒他们迎面走来。
林舒一见到他,当即笑容满面行至他身前,低声问道:“你刚才去了哪里?怎还先于我们到了此处?”
“待会儿再跟你细说。”齐萧看了林舒身后的两个汉子一眼,低语道。
林舒嗯了一声。
一行四人顶着烈日徒步朝东行去,汗流浃背,林舒掏出怀里的锦帕擦拭满脸的汗珠,扭头看向齐萧,见他也热出了一脸的汗,她下意识地探手伸进怀里。她随身带着两条锦帕,怀里那条是子和的,她从来都舍不得用。当即反应过来,又抽出了手。
齐萧感觉到林舒的目光,于是扭头,就见她一副游移不定的表情,遂问道:“怎么了?”
林舒局促地摇头,“没什么。”
齐萧看出不对劲,可是她不说,再问下去只会遭她厌烦罢了,遂闭口不言。
两位汉子已经走在前面了,略矮的汉子咳了一声,回头道:“还请二位快些。”他两人因迫切地想去邀功,所以急不可耐,腾腾的热浪也压不住他们心中激动的热潮。
齐萧瞥见街旁有人卖蒲扇,落下一步,付钱买了一把蒲扇后,赶到林舒身边,递给一脸酡红的她。
林舒欣喜若狂,直呼:“谢谢!”右手无法抬起,只好左手接过蒲扇,看了齐萧一眼后,她绕到他右侧,呵呵笑道:“让你借点我的风。”说罢扇起了蒲扇。
一道道微微带着凉意的热风顿时拂面而来,齐萧情潮涌动,更加热不可耐,然而心中非但不觉难受反而欢喜异常。他看向矮着自己一个头的林舒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扇子,“还是让你借我的风吧!”说话间他扇了起来,他的力气胜过林舒,她顿时感到凉了不少。
齐萧这样子真像济公,林舒联想到他身穿道济的衣服,不禁笑出声来。
齐萧知道她又浮想联翩了,当即挥扇轻敲她的头顶,“少乱想!”
林舒瘪嘴,虽不笑了,心情却晴朗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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