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留意到四周的人开始向她们这边看来,急忙劝道:“翩翩,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别再这样见外,何况大家都看着我们了。”
翩翩这次没有再固执地坚持,她拭去眼角的泪,才刚擦干,泪水又如山上的细流那样不受控制的一泻而下,她想,大概是喜悦过头了,才会这般泪流不止。
老鸨轻咳,示意她们注意影响,林舒牵起翩翩的手朝门外走去,刚要迈出门槛,身后的仙仙、菲菲、月月们叫住了翩翩,她们向翩翩道别,眼里各种复杂的意味:羡慕、嫉妒、不舍、落寞……见到翩翩身旁的“佳公子”,更加暗叹,命运着实不公。
这些姐妹们,平日里也总是为了提不上台面的那些琐事争吵,如今要离开了,翩翩却也觉着她们的容貌原来也不可憎,还有些许小可爱,她像是对自己告别般地说出:“姐妹们,珍重!”说完率先迈出了芳霏楼,林舒和雅香紧跟着她。
玉儿见到林舒出门来,高兴地对身边的月夕说道:“我等的人就是他。”
月夕顺着玉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紫袍公子,也算俊朗,虽然微微显得有些阴柔,却已是很不错的了,当然,自不可与姬忽一较高下。这是月夕的偏见,事实上两人则在伯仲之间。
不过玉儿的脸色在看到林舒安抚地拍着翩翩的背时,有些变了,她隐隐觉着心里不是滋味,至于为何难受?却也是她道不明的。
“我们可要过去?”
玉儿正想回答月夕的话,林舒却发现她们了。双方走近,林舒略微看了玉儿一眼,然后打量起她身边的女子:柳叶眉,鹅蛋脸,大眼,薄唇……这些特征都铁一般地说明对方是一名标准的美人,不过皮肤稍显黑些,这也并不妨碍她的整体美感,然而眼神却似有一团火焰。
月夕见一位陌生男子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看,心里颇为不悦,她觉得对方很是轻佻,虽然她已从玉儿口中得知他是位慷慨解囊的好心人,不过因现在心存偏见,自然对他很是不屑,连同他做好事的动机也一并怀疑,她武断地想,他或许是贪图了玉儿美色。
林舒见她二人半天不发一言,微微有些不耐烦,“说吧!到底有何事?”
月夕递过钱币,“刚才你付的账,谢了。”语气很是冷淡。
雅香听月夕说话很不礼貌,心有愤愤然,“你这谢意十分敷衍,我们公子真是枉做好人了。”
林舒眼神制止雅香,又对玉儿二人说道:“既无事,在下告辞!”说着接过钱币,牵起翩翩走了。
玉儿回望着林舒,怔怔地失神。
月夕拉着玉儿的胳膊,“我们快回宫吧!若是迟了,被大王发现,那就惨啦。”
玉儿这才回神,跟着月夕往前走。
月夕送完玉儿,这才觉察到浑身疲惫不堪,心想回家一定好好捂头大睡一觉,不想刚踏进将军府,他父亲就铁青着脸罚她跪下。
月夕不敢忤逆高渠弥,极不情愿地下跪,将军夫人徐氏足下仅月夕一个独女,当下于心不忍,却也不敢劝说半句,她是那种从小就接受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的女子,她没有自己,夫君便是她的天。
她只会以一个母亲的方式爱着女儿,只敢默默在一旁垂泪,月夕从小到大就受不了母亲的泪,她傲然劝慰道:“娘,你莫要哭了,我跪着一点都不难受。”说着还勉强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尽管她的腰好似要断了、她的膝盖木木地毫无知觉……
高渠弥轻哼,“你还知道孝顺?”
高渠弥的侧室唐氏一脸看戏的表情,假意劝道:“老爷,月夕毕竟还是孩子。”
“孩子?都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她要是有月勇和月华一半听话,我就谢过祖宗了。”
月勇是月夕庶出的兄弟,跟他父亲连年在外征战,长得虎背熊腰的,外人还以为他是兄长,月华是月勇的同母妹妹,比月夕年小两岁,整日守在香闺里,月夕有一日不小心闯进月华厢房,小丫头立即弹起鬼鬼祟祟地背着手,月夕施诡计声东击西,才发现月华竟在看坊间流行的通俗读物,月夕虽没看过此书,不过看月华窘迫地央求她不要告诉父亲,也能判断出估计是某类禁书无疑。
月夕虽然看不惯唐氏在将军府的高调作风,不过无心管这些无聊琐事,遂做了个顺水人情。
此时想起月华当日的模样,不禁暗笑,倘若父亲知道了他眼中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会不会气得当场暴跳如雷?
听高渠弥称赞这两个孩子,唐氏一脸得意看了徐氏一眼,意思好像在说,嫡长女又如何?在她父亲眼里也敌不过我那双让人骄傲的儿女。
这是徐氏心里的痛,至今尚未孕得一子,她只会暗暗责怪自己肚子不争气,所以在气势上也输给了唐氏。不过高渠弥这几年却一直毫无欲把唐氏扶正的意向,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他藏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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