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被彭苏点了哑穴后,张开嘴说话,却半点声音都没有,急得满脸通红。眼含怒气地瞪着站在他身前略微有些愧疚的彭苏,嘴唇开开合合,说的是,即便如此,你也妄想把我带走。
彭苏叹了一口气,“文儿,公子看重你这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很多女子一心想要得到公子的青睐,都只是徒劳,你身世也算可怜,跟着公子,就注定会有好日子过,退一步说,即便做公子的侍妾也是好的。我对你推心置腹地讲这般话,也是冲着你当初叫我一声彭哥,别人我还懒得搭理。”说到这里,他面有得意之色。
侍妾?那还真该感激涕零了!林舒白了他一眼。
彭苏见她不信,微微有些着急,“你这姑娘也真是的,难道是被猪油蒙了心,你不记得当初是谁收留你的?你不记得是谁一直照拂你的?你虽是公子的奴婢,不过你好好想想,公子什么时候让你做过杂活?文儿呀!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不能没有良心啊~”最后一个字语调跌宕起伏。
林舒连连摇头,手肘支着地,狼狈异常地想站起来,彭苏见状,伸手扶住她。林舒单只脚落定才刚站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嘚嘚的马蹄声,一匹马嘶吼着疾奔而来。彭苏带着林舒急忙避在一旁。
“找死!”马上之人怒喝一声飘过。
彭苏原本就已经动怒,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更是升起团团烈焰,点了林舒的穴,松开扶着她的手之后,疾跑着追上奔出去的马匹,然后腾地跃起,一脚踢在马肚子上,马匹斜飞出去,嘭地摔在远处,马上之人随马横飞出去,重重地落到地上,摔断了两根肋骨。
一时尘土飞扬,他躺在地上口吐鲜血,马匹在一旁噙着血喷着气,呜呜嘶鸣出一团团的黄土烟雾。彭苏指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说道:“你睁开你那双不带劲的小眼睛看清楚了,要想在这世上谋生存,你最好先分清哪些人惹得哪些人惹不得!”说话间霸气外露。
“你打伤了齐宫…当职的御林军,咳咳,你…你是在自寻死路。”躺在地上之人正是抄小路去向太子报讯的崔野,十万火急之时,他骑得飞快,见有人拦在路心,也无暇避开,只管横冲直闯。心中嫌路中之人站错了地方挡道,才会向他们呼喝。
彭苏原本还想留他一条活路的,一听他是齐宫之人,就只能痛下杀手,否则齐鲁两国的争端就有可能被这次误伤引起。他捏起拳头正欲动手,突然听到东边传来“啊”的一声,急忙撇开当前的事,朝东边奔去。
林舒被彭苏点穴之时,她正抬着手,提着脚,被点住后,她就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立定,炎炎烈日下汗水哗哗直流,鼻子、双手、左脚的疼痛让她苦不堪言。而一直追着她的胡雪寻着打斗声来到此处时,见到立在路旁的自己,哈哈大笑的声音则更把她眼下的痛苦推到了极致。
胡雪在林舒身边兴致盎然地绕了几圈后,咬着手指头疑惑道:“咦?你咋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
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无邪?林舒腹诽。
胡雪见她不说话,不悦道:“喂!问你话你咋不回答?”
这眼力,林舒实在不敢恭维,她拼命地转动眼睛向对方示意打斗声的方向。
胡雪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看,“光会转眼睛,老娘咋知道是啥回事,你说句话不行么?”
林舒汗颜,正在她哭笑不得的时候,胡雪猛地一推她。她就直愣愣地仰躺下去,林舒都还来不及惊讶就嘭地倒地,腰间似被石子之类的硬物磕到了,疼得她眼泪如豆般落下,冷汗直流。耳边传来胡雪恍然大悟的声音,“啊哈,我终于晓得了,你被恶人点了穴,对不对?”
林舒躺在毛茸茸的狗乞巴草间,又是****又是疼痛,只想一头撞死算了。
而后知后觉的胡雪终于发现她摔倒时,就粗手粗手地一边将她扶起来,一边碎碎念着,“这回倒是让我这个侠女开眼界了,原来这江湖中当真有点穴一说,老娘以前不相信,现在却由不得我不信。”
林舒一听她是侠女,心中顿时横生出希望,疼痛之感也缓解了不少,只是苦不能说话让对方替自己解穴,急得汗水直冒。
胡雪还继续念叨着,“你既然是从齐宫中逃出来的,那将你点穴的人也该就是齐宫的人,是不是?”她看着狼狈异常的林舒,突然又说:“哦,老娘忘了你不能说话,哎!你就是一个倒霉的娃儿,不过遇到我这个路见不平的侠女,也算是你的运气,这种吧!我先带着你逃走再说。”说罢她抓住林舒的胳膊就往她背上一提。
林舒心想,得了吧,侠女,我所有的倒霉都是因你而起的,如果当初我规规矩矩地往宫门走,顶多也不过是被发现了之后,又被送回御书房,那也好过当下几倍。她正想得入神,就被胡雪一个蛮力提到对方背上,林舒只差哭将出来。
胡雪背着她,嘴上咕哝道:“往哪边走呢?”踟蹰不前。
林舒伏在胡雪如平地般辽阔的背上,十分着急,再不走,那个叫彭苏的就该来了,好在胡雪似听到她的心声,选择了东边一条路。那是一条约十尺宽的土路,两旁种着青青水稻,每块田高高低低的搭配分布。
这姑娘放着好好的道路不走,却走上了右边那条不过尺许宽的田埂,林舒已经没有了哭笑不得的力气,她闭着眼,不想看到眼前的情状,天知道还会有些什么令她无语的事发生。
胡雪一边走,一边回头说道:“我最爱走这种曲曲弯弯的小路,我老家在南边还要往南的地方,那里种了好多好多水稻,小时候我就常常到田边玩耍,哈哈,那时候就总是一不留神就踩空了,跌到田里,裹得一身是泥。”
林舒一听,惊得猛然睁开眼睛,果见对方一脚正往着旁边的空处踏下去,林舒苦不能出声、出手提醒,只能眼睁睁地等着坠落,耳边传来响天介的一声“啊~”。
坠落间,林舒无力地想,如此还不如坐以待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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