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雅韵的房间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镂空的木板隔间不时可以听见“扣扣”的响动和低低的笑语。酒肆外的大堂上是一片热气腾腾的欢闹,洋溢着暖和的快乐。从门外望去,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带着冰冰的凉意滴下屋檐,泛起一阵涟漪。
不同于外间的热闹,那用青布长帘紧紧遮掩的一个小小雅间,此时正充盈着闲适悠然的氛围,配着那滴滴答答的雨声,倒是显得格外的安谧祥和。从半开的小轩窗望去,便可看见外面雾雨蒙蒙的一片,为着庄严大气的长安也独添了一份江南水乡才有的妩媚精致。
萧棠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贪恋的吸了吸清新的空气和淡淡的酒香,胃里的馋虫却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长安这两日正闹得沸沸腾腾,萧棠老老实实的在家呆了三日后,终是忍不住桃花酿的诱惑,拐着小桃来了这家酒肆。
桃花酿入口极纯但后劲绵长,萧棠并不敢多饮。待得有了两三分醉意后,她便领着小桃准备打道回府了。
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楼下大堂的一阵喧闹便蓦地传了开来,引得所有人都驻足观看。
楼下大堂的中央正躺着一个满身纯白的娇弱姑娘,梨花带雨的望着眼前一个锦衣华服的郎君,那华服郎君的身后正耀武扬威的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小仆。
萧棠抚了抚额,觉得自己大概是遇到了穿越剧情里最俗烂的情节。
果然,华服郎君身后的一恶仆狠狠的瞪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后,便开始了激情昂扬的叫嚣:“小小酒家卖唱女,居然敢拒绝我家郎君。我家郎君抢你是看得起你,你可别不知好歹……”
话音一落,那纯白色的娇弱身躯便是倏的一抖,泫然欲泣的梨花之姿引得在场的无数男性顿生怜惜之心,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相助。长安遍地的豪门贵胄,这类事情时有发生。
萧棠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转眼便泪眼迷蒙的看到身边的小桃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由的轻声一笑。
小桃显然也注意到了萧棠的目光,有些讪讪的望了望楼下那娇若小白花的女子,又望了望萧棠后,便红着脸低下了头。她没忘记小娘子的嘱咐,现在小娘子的处境也颇有些艰难,万万是出不得风头的。
萧棠看见小桃红了脸,立刻便来了兴趣,兼加着三分的醉意,舌头便开始不受控制:“小桃可是怨我不救这小娘子?”
小桃立刻躬身敛裾,晃着头慌忙的解释道:“不是不是,奴断没有此意、奴断没有此意的……”
萧棠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转身斜斜的靠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俯身向下望去:“也没什么,其实我不救这小娘子,一是姑且就算我有能力救她,但现在我却是不想再惹事端,引得长安众人议论,这二嘛……”
说着,萧棠又转身面向着呆愣愣望着自己的小桃后,便是妩媚一笑:“自是把英雄救美的机会留给这些少年才俊啦。”
萧棠见小桃还是迷迷蒙蒙的迷惑样,便笑道:“平日里伶俐聪慧得不得了,此时却是犯了混了。你也不瞧瞧,这小娘子生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必定会有贵人为她出头,我们又何必扰了人家的姻缘。”
这下,小桃却是回过了神,也跟着萧棠向楼下望了望,问道:“小娘子说的是。可是,若这酒肆中没有其他贵人呢?那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岂不是要被这恶公子给抢了过去了?”
小桃回过头时,却见萧棠靠在斜栏上颇有些生着闷气的模样,虽然隔着一层面纱,却仍能想象那脸上的赌气任性与红唇微微嘟起的样子。因着萧棠喝醉了,才露出了这难得一见的娇憨之气。
过了半晌,萧棠才闷闷的答道:“那也是她时运不济。古人道:未雨绸缪最是必要。她既生的颇有姿色,便早该有所防范和准备。如今遇上,也是无可奈何。再说,她那身白衣确实是让我厌恶得紧。”
小桃听了萧棠前面的话后本有些颓唐丧气,最后一句却是让她一惊。迟疑的望了望萧棠后,小桃才犹疑的开了口:“小娘子何故恼了这白衣。这晋朝样式的白衣飘逸多姿,小娘子怎么就厌了?”
萧棠不屑的皱了皱眉,哼声说道:“白衣飘飘若仙,内里狡诈似妖,这种人,往往最是难缠。”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那斜依在栏杆上的小娘子用力的甩了甩头,样子很是有些咬牙切齿。
小桃惊愕了片刻,想了想,又说道:“可是仆听说长安的李淳风郎君也喜着白衣呢,还被称为……”小桃讷讷着,在萧棠目光灼灼的注视下越说越小声。
见小桃终于闭了嘴,萧棠才满意的调转了视线,闷闷的嘟囔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萧棠前世时便很爱看红楼梦,此时喝醉了,便不由自主的将自己比作了那贾府二小姐迎春,把那李淳风比作了那个中山狼孙绍祖。孙绍组初时无权势弱,后势大便欺凌衰败的贾府,把妻子迎春活活折磨而死。萧棠此番比喻,却是在气愤李淳风在清明佳节上戏弄自己了。讽刺初始两人在生意上合作无间,到了长安后,李淳风春风得意便忘了两人的合作情谊。
喧闹的酒肆有了刹那的寂静,萧棠凝眸一看,果然便见一个刚刚进门的青年气势凛凛的站在大堂上,身后的侍从正稳稳的扶着刚刚还倒地不起的娇弱小娘子。而那华服郎君则是一脸的赔笑与谄媚。
萧棠微微一笑,对这样的结局并不感到十分的惊奇。长安名门之后众多,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倒是小桃对着萧棠是一脸的崇敬与敬佩。
萧棠满意的拍了拍襟袍,便准备下楼回家。刚刚踏下一个阶梯,斜刺里却蓦地伸出了一柄描金的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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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这章好像有点恶搞嫌疑。没办法,感情戏是我的硬伤,写不来就只好天雷滚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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