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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陈幽儿且歌且舞,一曲毕,惊呆了赵构,他如痴如醉状,完全没有料到,陈幽儿不仅有绝色容颜,还有绝技歌舞,之前甚至曾接受汪泊雁的建议,在送陈幽儿去西夏前,请教坊的伎人教授她这些,以达到魅惑夏王的目的。
赵构击节叫好,拉了陈幽儿来到他身边,端了酒去喂,月色下,但见她白衣素面,更如仙子下界,美的无与伦比,柔声道:“歌声婉转,舞姿飘逸,只是大苏这首词不好,太伤感,你我共赴良辰,何来悲欢离合。”
赵构在言语上挑逗、试探,急着表达自己对陈幽儿的倾慕。
陈幽儿推开酒盏,从赵构怀里挣脱,往他对面坐了,望月而问:“道君帝一行数千宋人被押在金,这,难道不是悲欢离合?我有高堂老母不能侍奉,这,难道亦不是悲欢离合?”
她说着,转头看向赵构,再道:“西夏距此遥遥,我一旦去了,与家人相会无期,不仅仅是活别,更是死离,难道,这还不算是悲欢离合?”
赵构被陈幽儿诘问,面露尴尬之色,自己如今落魄窘境,暂时驻跸越州,虽为天子,每天胆战心惊,不若做贼,岂止是悲欢离合。
当年金兵包围汴京,他没有领旨去解救二帝,而是选择逃跑,避开敌锋,保存下实力,得以重新扶起大宋王朝,世人皆笑骂,唯他自己心里明白,若非如此,他在北方战死,局面将不可收拾,亦或许大宋至此完结。
此时陈幽儿再提,他被揭短,不知怎样解释回答,又听陈幽儿说起“和亲”之事,忽然有了台阶下,哈哈一笑道:“西施大义,能为国献身,无忧为何不能?”
他反问,人家西施能为了国家甘愿牺牲自己的美色,你为何不能。
陈幽儿立即道:“西施有范蠡为知己,我不过是被皇上、汪泊雁到处抓捕的一个逆人。”
赵构逼视她道:“朕为无忧,日思夜想,此算不算得知己?”
陈幽儿对赵构的心思明明白白,嘴巴却不饶人:“皇上日思夜想,不过是要把我做为礼物送人,此乃一己私欲,何为知己?”
赵构听陈幽儿说话变了味道,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沉声道:“若朕把无忧留在身边,你可愿意?”
陈幽儿稍微停顿,起身,甩袖,做了个曼妙的姿势,道:“吴才人随身侍奉皇上多时,患难与共,难能可贵,皇上有她,足矣。此等良辰,我再为皇上舞剑,然此下无剑,以刀代之。”
她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一把短刃,那却是为了削割一整卤鸭而用。
但见她,以刀代剑,无乐而舞,月色如水,泼洒在地,她白衣长发,如仙子凌波,边舞边看向赵构,赵构却是一副沉醉相,她挥刀几次欲刺赵构,心里有恨,怎奈手法生疏,没有十分把握,不敢贸然行事,知己身死事小,不能报父仇事大,回眸嫣然一笑,道:“皇帝哥哥曾是呼喝千军万马的大元帅,可懂舞刀,不如陪幽儿一曲如何?”
被陈幽儿唤哥哥,赵构只觉骨头酥软,起身道:“好好好,朕就与无忧比翼齐飞。”
他说着来到陈幽儿面前,喊远处侍立的乐手上前,一曲《十面埋伏》急促响起,赵构不禁书法绘画了得,乐舞也不在话下,当即随陈幽儿共舞。
赵构近在眼前,陈幽儿心里暗喜,随着节奏,几次挥刀,不知赵构是有心还是无意,却都被他边舞边巧妙躲开,陈幽儿心里惊,猜想大概赵构明白了知己的意图,管不了许多,一咬牙,心里喊了声:“郎,你我来世再见。”一刀刺向赵构。
赵构大惊,陈幽儿虽然力道小,但两个人近在咫尺,要想躲开不难,但必须一掌拍去打倒陈幽儿,两个人,必有一死或是一伤,这,却是赵构不情愿的。
迟疑间,刀贴近他的衣衫,只见一人飞射而来,单手抓住陈幽儿的刀,哈哈一笑,朗声道:“无忧公主好不讲究,我千里送你归来,为何独在此享受皇上宠爱,忘了在下的功劳。”
陈幽儿愣,这人分明是郎野,再看他抓着短刀的那只手,血已经滴滴答答淌下。
郎野也知道痛,他不是救赵构,而是救陈幽儿,想赵构是长命的皇帝,哪能此刻被你这个小女子杀死,他不死,过后死的就是小陈你,无奈之下冲来,故意说出那些无关的话,目的是转移赵构的注意力,此时见自己手受伤,怕赵构明白自己的意图,又故意大惊道:“哎呀呀,只闻歌舞伎舞剑都是假的,你怎么舞真的,这也不是剑,哎呦呦,疼死我也。”
陈幽儿何等聪慧,知道他是在救自己,随着道:“此地无剑,以刀代之,我技艺差,舞的无好,谁让你来搅合我与皇帝哥哥的好事,哼!”
她手一松,丢开刀,往一边去坐了。
赵构听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半天,心里疑虑重重,忽然喊侍卫道:“来人,把这个不速之客给我抓了。”
侍卫过来,郎野急忙喊:“爹,救我!”
爹?陈幽儿愣,郎野的爹爹来了吗?回头去看。
过来的是穆上风和越国长公主,穆上风急忙对赵构见礼,“老臣见过皇上,皇上息怒,这是我儿,因有事禀奏皇上,事情紧急到千钧一发,是以才没经通报。”
“你的儿子?你几时有了儿子?”赵构知道穆上风与长公主并无生养一儿一女,忽然想起穆白风,他,赵构却是知道,因为,穆白风就是赵构安排在金国的卧底。
穆白风做金国的官,是为刺探金国军事动向、官员变更、拯救金地宋人而用,关于穆白风所做,桩桩件件,数不胜数,这里不表,再说赵构,早就知道越国公莫可名就是当年的穆上风,也知道他和穆白风是父子,但赵构故意不露半句,将此事隐瞒,现在听说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穆上风的儿子,当然想到穆白风,虽然穆白风为赵构派遣,但却从未谋面,这之间都有他人代为联系,是以赵构真就把郎野当成了穆白风,失口道:“你是穆白风?”
他此言一出,恼的却是穆上风,且原来皇上早知我有儿子穆白风,这些年却从未听他提过只言片语,城府何其深也。
慌的却是长公主,当年自己看上穆上风,逼着徽宗下令,让穆上风更名换姓,娶了她,不惜以穆上风的妻儿为要挟,一晃二十多年,她和穆上风也离开北国来到江南居住,为的就是躲开那些熟人,却没料到赵构也知道穆上风的底细,还知道人家有儿子。
郎野大大咧咧道:“我不是穆白风,我是郎野。”
赵构听闻郎野二字,突然大怒,此人的恶劣早听秦桧、柔福和汪泊雁说过,却没想到他闯进宫来,喊人,“把这个郎野给我抓了,立即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