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兰觉得脖子好想要断掉了,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一直趴在枕头上,头歪向一边,难怪······
“啊疼疼疼疼疼······”珈兰刚活动了一下身体,就觉得脖子还有背部疼得要命,呲牙咧嘴地嚎起来,不一样的痛感,却是都疼得厉害。这一嚎,头就抬了起来,抬起来之后才发现,屋子里站满了人,一个个眼睛红红的,有的脸上还过着泪,见她醒来,来不及把眼泪擦干就边喊着爹边扑了上来。
珈兰歪着脑袋冲面前这几个明显很激动的孩子笑笑,“大家都起得这么早啊。”
旗星边抹着眼泪边说,“都傍晚了还早啊。”
珈兰一见旗星马上反应过来,这小子还受着伤呢!“喂,疼!”珈兰这一激动,牵扯着脖子和背部又疼起来,于是老老实实地把下巴往枕头上一放,盯着旗星傻笑,“你好像受伤了,哈哈哈······说好了,我可不照顾你啊。”
旗星冷哼一声,才不要你照顾,于是扭头不看珈兰。
珈兰嘴一撇,心想,还跟我较上劲了,哼!
“爹,你感觉怎么样了?”溪嵌问。
珈兰得意地笑笑,“没事,睡了一大觉,感觉好极了。”珈兰眼光在床边一扫,没看到童云,忽然想起,童云好像受伤了,于是抬头看向洛枫,“童云呢?怎么样了?”
洛枫指了指对面的那张床,童云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痴傻妇人正坐在他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他怎么样了?”
“流了很多血,不过没事了,大夫说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洛枫回答,眼睛看向童云,手握成拳。
珈兰看着对面床上的那两人,忽然觉得很难受,想起来时大家一个个都活蹦乱跳,可是现在,就好像经历过一场浩劫,浩劫······珈兰仔细琢磨着这个词,似乎,真的是一场浩劫啊······
老太君走进来,见珈兰醒了,于是走到她旁边,抚摸着她的头发,珈兰被老太君的这突然的温柔惊出了一身汗,还以为老太君会掐着自己的脖子,然后狞笑着说,让你睡到这么晚!
老太君一见珈兰一副老鼠见到猫的表情,心中不悦,我这么温柔的对你,你竟然这种表情看我,你是不是······于是真就冷笑上了,低下头看着珈兰,用阴测测的语气问,“饿了吗,嗯?”
珈兰全身打了一个冷颤,马上点头,“不、不饿。”
老太君的脸又向珈兰贴近,“真的不饿?”语气依然阴测测的。
珈兰想把头往后挪挪的,无奈趴在那里身不由己,老太君的厉害她是见识到了,于是很用力的摇头,“真的不饿!”
“真不饿?”老太君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威慑力,于是继续。
珈兰犹豫了,真的好饿,于是试探着问,“可以、吃一点吗?”
老太君忽然哈哈大笑,让人端了饭菜进来给珈兰放在眼前,珈兰感激的看着眼前的饭,感觉好久没吃东西了似的(其实真的是很久没吃东西了)。
青鹿的额头已经被包扎过,此时正跪在旗木面前,旗木扶他起来,青鹿却怎么也不肯起。
“大哥,你就让我这么跪着吧······”说着双手撑地,眼泪就流了出来,“我,对不起兰嫂子······”
旗木扶他的手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会是······手有些颤抖,心里莫名的害怕起来,脑中一闪而过的,是死······不,她不能死,我不想······我不想她、死······“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鹿重重磕了一头,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想起珈兰当时的样子,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当时珈兰有好几次都要伤到自己时却突然转变了刀向,为什么自己那么傻还向她挥了刀······心里像是涌出无数的尖刺,刺破心脏而出,“昨晚,我差点······杀了她······”
旗木的手一僵,差点、杀了她······胸口有一团什么东西在肆意蔓延着触角,所触之处麻木无觉,“她,现在、怎么样了?”
青鹿想起昨晚刚看到她时的样子,又想起最后她昏倒在老太君怀里时的情景,牙齿咬了咬,抬起头,看着旗木的眼睛,“她,像疯了一样······”青鹿把昨晚的事情一一跟旗木说了,旗木坐在椅子上,觉得身体好僵硬,连手指都不能弯曲了,芯兰······心里一直默念着这个名字,你到底怎么样了?明明没有太多接触,为什么,却如此放不下你······
天护躺在卧榻上,悠闲地扇着纸扇,扇子上一个字都没有。
由加和由芝坐在卧榻边上。
“是吗?她竟然便成了那样子。”天护边扇着扇子边说。
由芝点点头,指着由加笑嘻嘻地说,“他当时还怕的躲在我身后。”
“我、我没有。”由加本来是抱着臂坐在那里很认真的听由芝说话,听到她这么说自己时只觉胸口一阵热气上升,脸完全红了,嘴巴不受控制的开始辩解。
由芝偷笑,“还说没有,明明就是!”
由加说不过由芝,只好脸红的背过头去,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
天护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人,当时救他两个时他们也只有三四岁,两人瑟缩在一个竹筐中,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地面上的一个女人,那女人趴在地上,背上一处伤口,贯穿胸口,从伤口中流出的血已经完全变成了黑红色,发现时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他还记得第一次把他两个从竹筐中抱出来时两人那恐惧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抵触到依赖,再到现在的样子,他们长大了呢。
这时只听外面一阵喧闹,天护正要让人去看看是谁在外面喧闹,就见一身着白衣的男子自行闯了进来,天护盯着那人的脸不停地看,心想,这位是谁啊,这么大胆敢直闯我将军府!
那人一见天护明显激动起来,几步就到了天护旁边,由加和由芝盯着面前的猪头君看傻了,这个人······
天护盯着面前那人,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终于“哦”了一声,微笑着作揖,“原来是临青王,失敬失敬。”
临青王往卧榻上一坐,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天护坐到他旁边问,“你脸上的这伤是······”说着用扇子遮住嘴偷笑起来。
临青王一见天护嘲笑他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重重拍上拍上卧榻,咬牙切齿地说,“要是让我再遇上她,我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她!”
“不知你说的那个他到底是男他还是女她?”
临青王白了天护一眼,“别跟本王说这些没用的,现在兄弟我被人欺负了,你说怎么办吧。”
天护收起扇子,拍了拍胸口,“兄弟你说,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我定不饶他!”
临青王叹了口气,忽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现在身在哪里······”说着说着眼前就出现了珈兰的脸,临青王猥琐的笑笑,看向天护,“此人······”说到这里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描述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天护推开扇子,慢慢摇着,微笑着说,“不急不急,王爷慢慢说。”
临青王想了想,自己调戏别人不成反被打说出来岂不是有损自己声誉吗,于是把事情改了改,说是见一中年商人把一妇女推进河里,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上去理论了几句,结果那人就把自己打成了这样,天护听后大笑起来,想来能做出这种事的也就只有那薛芯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