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进宫见了皇上,说明自己这次提前回来是因为家里失窃,皇上想起老太君匆忙赶来见他,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他当时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原来是失窃,旗府珍藏的所有宝物都被席卷一空,看来那窃贼颇有些手段。
“可知偷窃之人是谁?”
旗木心想,芯兰既然说自己是颜珈兰,那就照这个名字说好了,反正皇上也不知道,于是说,“是混入臣府上的女贼,臣已经派人去追,相信很快就会捉拿。皇上,臣还有重要的话要说。”
“说。”
“臣回来之前去过岩城,据江将军所说,朝中有厉国奸细。”
皇上面色不变,轻叹出一口气,“朕早就有所怀疑,但此人隐藏极深,竟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江将军可有什么对策?”
“江将军怀疑,此人很可能是知道崔季这人的朝中官员,但也可能是别人,江将军的意思是,在知道此人的真面目之前,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奸细。”
皇上抬起头细想了一会,然后转头看向旗木,“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臣不敢妄加猜测。”旗木虽这么说,但脑海中还是出现了几个人的脸,但不管是谁,似乎又都不太可能。
“李太傅是朕的老师,也是朕的皇儿的老师,他的为人朕最清楚不过,不会是他。庞将军······庞将军为先皇打下江山,半生赤胆忠烈······江将军,一直为朕守护西北边界······忠心赤诚,这些人似乎都不可能背叛朕。”皇上似乎在自言自语,眼睛望着上面,“当年的玉面罗刹和鬼面夜叉,先皇留给朕的护国将军······”皇上站起来,走向旗木,“朕一向最尊重你爹,也一直把你看做我丹国的玉面罗刹,朕信任你,今日朕肯请你,一定要查出此奸细。”
旗木马上跪倒在皇上面前,“臣定将此人查出!”
珈兰一直很在意输给竹之一事,决定不断锻炼自己,等下次再见到他时打败他。珈兰就是这样的性格,把输赢看得很重要,输了一次,就一定要赢回来,好像活着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在不断强大,直到大到可以把遇到的每一个人打到。她知道竹之力气很大,为了能抗衡他的力气,就只有增加自己的力气,女子在体力上有时就是比不上男子,但女子也有一个优势,那就是灵活性跟柔韧性,竹之虽然力气大,反应也很迅速,但毕竟不如她,反复想过之后,珈兰就进了山中进行修行。虽然珈兰在想很多事情时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但只要牵扯到输赢,她一定会找出自己想要的。
这边旗府上下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老太君和旗星都在眼巴巴等着珈兰能自己回来,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回来,老太君着急了,都这么多天了,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珈兰怎么还不回来?难道真的是拿了宝物就走人了?还是这本来就是她设的局?老太君的心乱了。旗星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在等她回来。
旗木大军已经回了军营,当晚,皇上设庆功宴,于宫廷内摆上宴席,请来所有官员,而那些军士也受到了犒赏,于军营内开设宴会。
宴会上,旗木不时地注意着众官员,似乎都不是,又似乎都在伪装,最后视线落在庞鸷身上,庞鸷今晚似乎不是很高兴,一直一个人默默喝着酒。庞鸷的旁边一直是空的,没有人想坐在他旁边,庞鸷也似乎是习惯了,并不在乎这些,旗木端着酒走到庞鸷旁边坐下,跟庞鸷喝了一杯。
旗木给庞鸷倒上酒,又给自己倒上,问,“庞将军为什么一个人喝闷酒?”
庞鸷抬眼看了旗木一眼,忽然笑道,“今天可是你的庆功宴,哈哈哈,当年你爹的庆功宴上,我与你爹喝的酩酊大醉,好不快活!今晚就让我俩喝个痛快!”
“请!”旗木端起酒一饮而尽。
与旗木喝过几杯后,庞鸷的内心更加不平静了,内心的感情被这情这景这人这酒引发的四处乱走,或许是常年寄积存在心里,此时好想发泄出来,那份对妻子的想念与愧疚之情,但是面对后辈,却又说不出口,最后竟然泪流满面。这细腻的感情与他粗狂的外表很不相称,但人往往就是这样,内心跟外在不一定就是一一对应的关系。
庞鸷虽然长相丑陋,但毕竟是丹国的名门,让厉国闻风丧胆的英雄,所以很多女子想要嫁给他,虽说一入豪门深四海,但世间又有多少女子向往那豪门之海。当时的庞鸷傲慢自大,将所有提亲者拒之门外,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随父亲到丹国经商的流宜,一见钟情,展开各种手段追求,流宜开始时一直不答应,最后终于被庞鸷的努力感动,嫁给了庞鸷。婚后两人生活很美满,庞鸷的狂傲之心慢慢收缩,从只知打仗不顾身家的孤傲将军,变成了懂得温柔体贴妻子的好丈夫。在流宜身孕七个月时,被发现竟然是厉国的奸细,庞鸷在先帝的压力下,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当剑刺穿流宜的心脏时,流宜一直都是笑着的,眼里的泪水滑下脸庞,手慢慢伸向庞鸷,要是,你不是丹国将军,我不是厉国奸细,该有多好······最后,她只说了一句,将军,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