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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领导家做客自然不能空着手,程斌现到市场买了两斤螃蟹和两斤大虾。
高局长的夫人叫王雪娟,四十出头,看上去很是爽朗热情。当程斌一进门将礼物递给她,她竟故意拉下脸子道:“程老弟呀,你一进来就给嫂子出难题。本来是请你吃饭,你还带着礼物。第一次啊,嫂子给你面子,下次来再带礼物,别怪嫂子不给你饭吃。”说吧哈哈大笑,热情地将程斌让进屋里。把程斌弄得一阵紧张一阵放松。不禁对这位嫂子的印象大好。
但吃饭时印证了余哥对这位嫂子铁公鸡的评价,六菜一汤虽样式不少,可基本都是一些毛菜,甚至土豆炒青椒也算一个。最硬的菜是切了一盘酱肘子。至于程斌带来的螃蟹和虾则进了冰箱。酒也只是一瓶郎酒,现时市场上不到十块钱一瓶。估计他们两口子平时吃饭也就这样。
酒菜虽一般,但高局长两口子将气氛调节得很热闹。酒过三巡,高局长指着老婆道:“别看你嫂子现在只是卫生局的办公室主任,但在七年前组织部就要提她做副局长,那时我还只是个副处长。只因为小人告状说她利用工作之便做生意,影响了她的仕途,不然,现在早当上卫生局一把手了。”
王雪娟却大度地挥挥手道:“过去的事不提,对了程老弟,听说你父亲和姐姐都在住院,有什么用得着嫂子的就说话,在香林卫生系统,只要不违反大原则的,嫂子都给你办。”
“你嫂子在卫生局有个绰号叫王大腕,都说副局长办不了的她也能办,有什么事就跟你嫂子说。”高局长继续拍着老婆的马屁。看来他有些惧内,却不知怎敢在外面养小的。
程斌也在想,家里现在有两个重病号,许多地方还真用得着这位嫂子。便在嘴里应承着,只等这两口子提出股票的事。但两人偏偏不提这茬,反倒一本正经地关心起程斌的父亲和姐姐的治疗来。程斌便借机将父亲和三姐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还特意强调了三姐因费用不足,眼看着合适的骨髓却不能使用的问题。下意识希望这位号称大腕的嫂子能给出解决的方法。
但王雪娟并没说什么实质问题,只是煞有介事地拿笔记本做了记录。
直到程斌要告辞了,王雪娟才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弟呀,嫂子前几年做生意挣了点钱,但这几年在股市里亏了将近一半,我们两口子也不敢动别的心眼,就指望这点积蓄供孩子出国上学呢。嫂子听说了你在这方面是个奇才,这事以后就拜托你了。要是真能帮嫂子翻本,你以后就是嫂子的亲老弟。”说着又指着高局长道:“那他就是你姐夫,有什么事他要不给你办,你就到姐姐这来告状。”说完自己又哈哈大笑起来。
对此程斌早有准备,沉声道:“既然嫂子这么看得起我,我也不能推脱。但我有个条件,就是不能过于着急。股市上风云莫测,最忌讳急躁,如果嫂子总催促我,我急切之间就难免出错。但也请嫂子放心,假以时日,翻本应该没问题。”程斌这番话说的也是很严密。既然对方连现在本金的数目都没告诉自己;更没提报酬红包,只是用将来办事吊着自己。那自己也不给出具体的操作次数和时间,可以先给对方一点甜头,看看他们究竟能为自己办什么事。事情大了就尽量为他们多挣一点;小了自己就拖拉一下。虽答应了翻本,但一年也是翻,十年也是翻。来日方长,处着看。只要最终基本符合等价交换的原则就行。
高局长两口子很是谨慎,既然不想暴露本金,那交易卡自然也不能交给程斌。只是让程斌有什么交易指令,电话通知王雪娟就行。程斌虽不知他们的资金数量,但据余哥说,至多不会超过二百万元。
周一开盘,程斌继续操作金马实业。这支股票庄家明显在有意变换着手法。几个滚动式拉升后,突然一个跳空一字型涨停;进行震荡洗盘后,再接着滚动式拉升。让人无法摸清规律。
程斌再次仔细研究了几个相关人的光晕,再结合近期的k线形态,确定金马实业短期内的走势无虞。这才给王雪娟打了电话,叫她全仓买入。程斌想好了,必须保证她第一笔投入盈利;但差不多就让她卖出,控制她的盈利幅度。然后看她对自己的反应,再决定下一步的操作。为了防止王雪娟跟余哥等人通气,程斌特意告诉了余哥和李哥对操作情况保密。想必两人为了自己的长远利益,为不失去程斌的长期指导能够照办。毕竟高局长不可能给他们更多的好处。
四天后,按程斌给出的买入点位,王雪娟应该已获净利15%。程斌便电话通知她可能要洗盘,让她先行抛出。至于她能否按自己指示办就管不着了。程斌做了记录,只按自己指导的价位计算她的盈利幅度。
收市后,程斌买了两屉三姐想吃的灌汤包向第一医院赶去。自从做过格列卫生物免疫治疗后,三姐的身体状况明显好转,有时甚至想吃以前根本不想的东西了。虽然这应该只是暂时现象,最终治愈的希望还在骨髓移植。但至少说明能延长一段等待时间,而且眼前也减少了一些痛苦。
刚到病房门口,就见许多医生围在三姐病床前,平时不多见的血液科主任此时竟站在一个秃顶戴眼镜的老头身后汇报着三姐的病情,另有一个看着有六十多岁的老医生正给三姐做着体表检查。而平时一直作为主人的四姐此刻却被挤在圈外,睁着两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医生们。
程斌也很奇怪,这是怎么了?三姐的病加重了吗?但也不可能啊。前两天隔壁的小男孩临死的时候也只是血液科的主任过来看了一眼。丝毫没能延迟小男孩被推入太平间的时间。那还会有什么事如此隆重呢?
当程斌看到一个披着白大褂的女人侧过头,才有点明白了,这女人竟是王雪娟。
王雪娟也看到了进来的程斌,便将程斌拉到秃顶老头的身前介绍道:“罗院长,这就是我的小老弟程斌,这患者就是他的姐姐。”然后又对程斌道:“罗院长是著名的血液专家,还有那位正给你姐姐检查的何教授,是我从云春请来的。让这些资深专家给你姐姐会会诊,设法延长等待骨髓的时间;也能多些寻找骨髓的渠道。一定让你姐姐得到最好的治疗。”
程斌闻言,连忙跟罗院长和何教授握手致谢。但两位专家只是轻轻跟他碰了碰手,表情很是淡然。看来这些专家对程斌这套并不感冒。但从他们能来,并很认真地讨论三姐的病情,明显是给王雪娟面子。王大腕的名号果然不虚传。
院长和教授给三姐做完检查后向科主任办公室走去。王雪娟落后几步对低声程斌道:“我跟罗院长说了,看能不能先做骨髓移植手术,但他说医院现在都独立核算,上次有个患者,这是省里定下来的原则,副局长说情也没能拖欠医药费。但他答应让血液科的主任亲自作你姐姐的主治医师,等你家的钱一到立即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