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宁婶的莲子糕果然刚刚出炉,摆在青瓷的小碟子里,精致又香甜,引人食指大动,我松了衣服,兴致勃勃方吃了两块,小袖进来道:“小姐,外边来了人要见你。”
自来云汜后我的礼教意识淡薄了很多,想也不想道:“让他进来吧。”
我原以为来的是相识的匠人,南方天气热,多少数民族,像我这样松着衣服见客倒也不足为奇,可是,不想进来的确实萧言——凌澈身边的侍卫。
他进来后显然认出此处是闺楼所在,面上露出些诧异,又迅速掩了下去。
我心思纷繁转过也想不出个好法子,索性摆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厚着脸皮如常道:“萧侍卫可有什么事?”
他道:“主子听闻此去百余里的镇子有一座戚余山,风景极佳,想请舒三小姐一同前去。”
戚余山我早有耳闻,据说群峰争秀,直入云霄,比京都玉房山更胜一筹。更有无数奇花异草,珍奇异兽生长于此地,若是逢了雨后初晴,甚至能在云雾蒸腾间看到佛光,是远近闻名的仙山。只是此地路途较长,我一直未能成行,今日之邀,倒是甚合我意。
只是,前日似乎听闻去路上有山匪拦路,也不知是真是假。
应该,不是真的吧,我掩耳盗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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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告知我后日辰时来接后便告辞离开了。我满心都是戚余山,忙唤了云罗和小袖来帮我收拾,折腾着整理各种东西。小袖帮着叠了几件衣服,终是忍不住道:“小姐,方才这位又是谁啊?样貌虽不及上午那位,但也很俊雅呢。”她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小女儿的羞态了。
是了,方才是小袖去迎的人。
云罗打趣道:“哟,小丫头想嫁人了。”
“你,你才想嫁人呢。”小袖嗔骂道,脸红了起来,语气里带了倾慕,“他刚才叫门的时候,好温和呢。”
我心中一叹,小袖只怕是对萧言有好感了。这是若是能成倒好,只是且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单论萧言是凌澈身边的人,我无权置喙,小袖一片芳心也只能付诸流水。
只是这些话,又如何能说与她听呢。说到底,我就是抛却多少虚礼,远离京城多远,也永远无法变成小袖这样的人,简单而又单纯。
那些隐藏在浮华背后的算计与戒律,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后日清晨,凌澈的马车便已停在门前,绕枝楠木的车身,坠玉的流苏,分外夺人眼球。
萧言骑马侍立在马车旁,见我微微点头。他一身玄衣跨坐于马上,沉稳俊逸,已引来邻家几位新妇倾慕的目光。
小袖将一个食盒递与云罗,偷偷抬头觑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转头跑回了门里。
我不由莞尔:“让萧侍卫见笑了。”若是真能成就他两人,倒也不是一桩美事,只是看萧言表情,似乎并未动心啊。
萧言道:“不,是让小姐见笑了。”
我观独他一人侍立车旁,其余几骑均候在车后,心下了然:“过去在京都时也曾见过萧侍卫,昨日没有仔细,萧侍卫似乎升职了。”
“是王爷赏识。”
他应该已经是凌澈身边的侍卫长,这样的好男儿,又身处权力中心,小袖这样的小丫头恐怕……也罢,姻缘自由天注定,我又何必多加干涉呢。
我低头上车。
车内很是宽敞,即便置了小几、横塌、软柜等繁杂事物仍不显得拥挤。车内物什也十分精巧,远胜过我之前所见过的。
凌澈正执了一杯茶,向我点点头。
云罗将方才小袖送来的食盒递给我,我打开,里面是一大碟卖相颇为不佳的桂花莲子糕和一盅桂香鸽肉汤。
“这是臣女昨日自制的,王爷如若不弃,就尝一尝吧。”
昨日吃了糕后我一时兴起,又是揉面又是捏制的试制了好大一盘,实在是吃不完又无法贮存,索性带来一起消耗一下剩下的。
他淡淡看了一眼,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唇。
我有些郁闷:“卖相虽然不佳,但口味还堪能入口。”我忽然心中一明,莫非是……
“是臣女疏忽了。”我随手取过一小块糕点化入茶水中,又取头上银簪探入片刻,并无变色之处。
他这才伸手拿起一块尝了尝。
还真是谨慎啊,我在心底轻叹,这也是身居高位的无奈罢。
路途漫长,马车又布置得极为舒适,出城后不久,困意便如潮水般不断涌来,直将我送入梦中。
朦胧中似乎有人久久坐在我身旁,声音遥远的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舒亦娴,不要让我失望。”
失望?什么失望?我脑中空茫一片,再次沉沉睡去。
此时我还不知道,一场关于我的试炼即将开启,前方等着我的,已不再是我一直以为的命运了。前路虽多风雨,但多年以后再想起,却也只能怒瞪那人一眼,再也无怨无悔。
只因我愿,陪君醉笑三千场。
——————下章预告————————
不过是一死而已,何妨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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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字数木有够两千……因为情节的关系,不太好把情节分开,我又不喜欢多加凑字数的废话…所以…………
不过下章情节开始,全文进入小高潮~~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投推荐票,恩恩,多多加书架~~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