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汐见她们聊得有趣,静静听着。她也很想多了解些这世上的情况。问道:“当朝太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小玉是个善谈的姑娘,见她问起,便打开话匣,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关于太子的野史八卦都讲了。
此太子文治武功均极好,在陛下的众皇子之中是最出色的,聪颖且极有手段。
但其身世曲折,儿时因战乱失散在民间,八年前他的生母蓉贵妃外出上香时刚把他认回来。
因有此来历,朝中有不少人反对他。但凭其雷霆手段,几年内竟将反对他的臣党清整干净,从此再无人敢出声反对于他了。
如今的西羽国经他上下治理,国力强盛,西羽王也已年老,现将主要权力交于墨桓太子。
不过,受女孩们青睐的主要还是因为他相貌极其俊美,据说称得当世第一美男;除了那个一直带面纱,没人见过的神秘景仙公子以外。
而且他至今尚未娶妃。也从没听过太子对哪个女子特别亲近过。
“不过……”小玉说着,皱眉停顿下来,似乎心情又不好了。
众人正听得起劲,巴巴地看着她,见她怎么还不接着说下去。
头顶传来一阵结巴的声音:
“丫……丫……头们,快帮……帮帮我加……加把柴火,火……火快灭了。”说话的是掌厨的牛师傅。
牛师傅是管事从附近请来的厨师,年近五十,长得眉目和善,手艺不错,可就有个缺点,说话口吃。
听他开口,丫头们均笑出声来。一边慌忙地往炉里添加柴火,一边地笑道“牛师傅,您就别说话了。”
那师傅并不着恼,只是呵呵地笑了笑,手中面团不停地飞旋着,变化成种种状态,好似变魔术。甜汐看得一愣一愣的。
师傅又道:“丫……丫头们,说话要小……小声些,我……我刚听说管事的要来了。”
看来这个师傅也是个好心的。
众人忙闭嘴,这时,听外面脚步声纷乱,不一会儿,一个管事的带着些丫环进厨房,指挥着将做好的菜一一取走。
终于熬到了日落,从周府门口到城门外,凡有摆上宴席的路边,一路的张灯结彩,财大气粗的周财主向人们炫耀着他的财富。
城内的人们三三两两走出家门。晚宴开始后,街上也比平常热闹出许多倍。
甜汐边收拾食器,边趁着空档吃些食物,对吃了好多天干粮野果的她们来说,这食物美味可口极了。
宴会已连续摆了两天,这两天虽然累了些,但甜汐是吃得好,睡得好,连精神都好了许多。
“汐姐姐,这宴会结束后,我们要去哪儿找吃的呢,周家要是也收了我们做丫环,那多好。”艾儿道,目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留在周府。
“吃的问题我再想想看,别做丫环了,连个自由身都没有。”甜汐反对道。身为现代过来的人,她深知自由的重要。
两人正说着话,突听远处“啊——”的一声惨叫,声音穿透夜空,两人顿时吓得缩在角落中。
屋顶上,一直守着她的白徵,此时脸色寒冷,原本清澈至极的眼里闪着恨意。攥紧了拳头,忍着下去安抚她的冲动。
方才远处的一幕他已尽收眼底……
此时宴会已结束,但随着这声音,胆大的人们又纷纷涌上街头,好奇地朝那声音传来处张望着。
见远处空地上的那堆草垛边,去净手的牛师傅早已吓得一脸苍白,瘫坐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指着草垛中一处,他本来就口吃,这时更说不出话。
好奇的群众围了上去,顺着他指的方向,想看个究竟。没等靠太近,从身后涌出一队巡逻官兵,拔开围观的众人,上前查看。
牛师傅见人多,心里去了些惧意,忙哆嗦地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直往家中躲去。
“不好!……这又是同样的手法!……”一名查看的官兵脸色一白,悄悄地对旁边的上级汇报着。
围观的群众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从草垛中搬出一具干瘪的尸体。但见那长官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知道是个大案。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嗡嗡大响。
“大家肃静!这里没有什么事了,都快回去!”士兵们开始赶人。
众人四散而去,这一夜特别安静,阴影笼罩在人们头上。
周府偏院,甜汐躲在被窝里,眼着眼,听着窗外打听消息回来的家丁们说,晚上出了很惨忍的命案,官府仍在查案中。
“那人胸口心脏的血都被吸干了,听说样子很可怕。”小玉说。
“求求你,别再说了,我害怕。”小月缩进被窝里道。
虽然在府中是很安全,但众丫环还是害怕,直到很晚才倦极睡着。
次日大清早,甜汐刚用过早饭,正坐在灶台下,就有官府的人进来调查昨晚的凶杀案,因为是牛师傅第一个发现的。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师爷样的人边问,边做笔录。
牛师傅昨晚吓得不轻,至今仍白着脸,听见问话,忙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叫大黄牛,哦……不……不,我姓牛,叫牛水信。牛是……大黄牛的牛,水、水是……是水池的……池,不不不,是水池的水,信……是信奉的奉,全名叫、叫牛池奉,不对……不对!”
接着,经典的一幕出现了,牛师傅一拍后脑勺,道:“我……我叫什么来着?”
众人哄堂大笑。
“牛吃粪?”师爷无语地看着他。
甜汐忙拉了拉他的衣袖,朝那师爷道:“这位师傅刚才说叫牛水信。”
“哦……哦,对、对。”牛师傅方缓过神。
接着,他结结巴巴地将昨晚解手时看见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官府的人认真做完记录就离开了。
灶间的丫头们还在说着方才牛师傅的趣事,门口光线一暗,进来一人。
甜汐抬头一看,正是之前领着她们进府的那个鼻孔朝天高的婆子。
“昨晚的事真是晦气,老爷今早说了,今晚上的宴会不办了!”尖锐的声音在厨房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