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主要的几个大国,自南往北依次是西羽国、燕瑕国、北宛国、漠牙国,而自己目前所处的柳界城则是在西羽边境内,与燕瑕国相邻。
甜汐细细分析了下,这些国家以西羽和燕瑕国力最强,看了他记录的资料,这里地势也是北高南低,南边的各国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自然国力也较强,百姓生活安定。而北方自然条件恶劣,那里各国尤其是漠牙国,却是以掠夺为生,处在那儿边境的人们常年苦不堪言。
此时她有些庆幸了,自己无意中落入这里,幸好是在富足的西羽,要是落进漠牙国附近那就惨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着迷地看着那些图,脚立得有些麻了方忆起,回头见身后已无一人,门开着不知白徵去了哪里。不由打量起他的这个卧房来,这里和他的人一样整洁素净,除了墙上挂的图以外并无其他的装饰品。
她眼角扫过,感到角落处似有个闪亮亮的物品,看向他的床榻,见在枕边放有一个金色的小盒子,远远看去盒面是镂空的优美花纹,里面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能放在枕边,想来是他的心爱之物。
猛然想起自己如今一人在此,既然他有贵重物品在这,自己理应避开,别呆此地太久才是,忙合上书朝外走去。
堂屋也没人,来到院中见白徵已摆下几碟小菜,并盛好了两碗饭。饭菜的香味飘入鼻,她方想起自己也没用过早餐,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咕鸣叫。
“我见你刚才也没用过早膳,就叫人多备了一份,在这儿用过再回去吧……”白徵道。
“好,那我不客气了。”甜汐确实也饿了,他是把她当朋友的,如果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你如果喜欢看这些书以后随时可以常来。”
“好!”她笑道。
两人用过早膳,白徵将她送出门后,身后传来阵扑楞楞的声音,转眼一只眼角带着金勾的鸟儿落在他的肩上。它已经来很久了,应是见院中有人,所以一直停在院外的树梢上不肯进来。这只鸟儿是他们间专门用来传递信息的,平时被训养得有些通人性。
白徵在它身上取下秘信,抚摸了下它背上的羽毛自言自语地道:“她也是你的主人呢……”
鸟儿侧了侧头,在他手中啄食了几粒米后,自行飞出了院子。
他扫了一眼信上内容,叹了叹道:“这么快就来了。”本来还想在此多呆些时日,看来不行了。
甜汐回到院中,两只小狗欢快地朝她扑来,见金妪早已外出但桌上也给她备好了饭菜,心中一暖,仍将饭菜用食盒罩好。
眼角睨见屋角的一张小木凳,那是妪外出摆摊时专用的凳子,今天遗忘在家了,她年纪大了不可能在街边站一天,还是给她捎过去吧。
想了想,回屋带上了白徵给她的那顶纱帽,整理了下挡住容貌后,出了门。
经过那条护城河时,远远地见许多人围着河堤边朝下张望着,经过灯会那晚,她如今也不欲生事,只远瞟了一眼继续前行。突见河堤边又一阵人声骚动,有人嚷道:“捞到了!捞到了,那边那个应该是张婆,这个是秦老鸨。”
甜汐耳旁听到张婆二字,心里一紧,本待立即转头回去,但细听似乎他们说的是从河里捞出来的人?待看看是怎么回事,她手中抱着小凳子,避到了一棵大树后。
没一会儿,就听一官差执着面锣,大着嗓门朝人群中喊道:“河里捞出的这两个溺死的,已经确认是失踪的张媒婆和秦老鸨,大家别再围着,都散了吧!”
“听说……两人都被河鱼啃食的面目全非,官差是凭衣服判断出来的。”
“真是老天有眼啊,去年我家五妞子差点就被贩子卖入秦家花楼,那个恶人秦老鸨勾结张婆还不认帐呢,幸好我及时带人找上门,这种人真是恶有恶报啊!”
“……那两妇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好。”
甜汐躲在树后听着堤边散开的人们议论着,心里一喜,果然恶人都是有恶报的,至少以后少了些坏人来窥视她。
望了望天,那晚白徵装模作样地说他会观天象,知道她一定会没事的,难道是真的??她摇了摇头,相信他才怪呢,又继续朝金妪摆摊处行去。
回来的路上见一批官差手执文书,正在挨家挨户地通知着什么,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
她抬眼见牛香香酒楼就在前面不远处,自己躲走后也不知周鹳有没派人寻牛叔牛婶的麻烦,心里顿时有阵愧疚。他们照顾了自己几个月的时间,理应回去看看的,牛婶知道的事多,顺便问问官府是在通知什么。
甜汐摸了摸兜中不多的几片铜子,去集市上买了一篮鸡蛋,挽着篮子迈进了牛家茶楼。
隔着面纱,她看见牛婶仍像往常一样坐在堂边椅上,煮着茶水,心里一阵激动。牛婶见她进来猛地一愣,辩认了半天,慌忙放下手中的茶壶,起身一把拉着甜汐往里屋走。
“汐丫头,你怎么回来了?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婶子取下她的面纱道,“这阵子倒是气色不错,也养得精神十足,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个聪明的。”
她停了停,朝里面嚷道:“老头子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又回过头,用粗糙的手摸过甜汐细滑的小脸,笑道:“婶子看你这脸色就知道这段时间过得不错,看来是找到好人家了?他对你怎么样?说来听听!”
什么找到好人家呀!甜汐听她这么说知道是误解了,但此时她脑中却不由地想起白徵的身影,那人对她也是百般呵护的,却不知他的心……想到此,脸上却有些微烫。
牛婶是过来人,见她的神情便知一定有戏,拉着她问道:“什么时候办喜事?他是哪儿的?”
甜汐急了一跺脚道:“婶子坏人!别乱说了,跟本没有什么夫家,人家还没呢!”
“还没?那就是说找到心仪的人了,只是还没搞定他?”牛婶又笑道,她自认为不会看错。
“哎呀!没有啦,您就别乱猜了。”甜汐急得直跳脚。
“好了好了汐丫头不愿意说,就别问了。”牛叔也从里面出来,听见两人谈话打了个圆场。
甜汐将手中鸡蛋放在桌脚下,喝了口茶后,在一旁坐下问道:“刚才我见官府的人挨家挨户地通知着什么,这怎么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