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话，卫杰没有将头转回的动作。
杨曼抓着他的手，握的紧紧的，好像生怕他会逃走似的。眼帘慢慢的垂下，有些许的晶莹想要溢出眼眶。声音中略带上了些沙哑。“卫杰，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伤了你太深。我也并没有想要得到你的原谅，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难过啊。不然，不然你恨我好了，怨我，或者打我一顿吧！至少这样会让我觉得舒服一点。”
杨曼的抽泣声渐渐出了声音，出现在这个屋子里，显得有些无助与凄惨。
她每掉的一滴眼泪，每发出的一声哽咽，又何尝不是在敲打着自己的心呢？那样的深刻，清晰，逃脱不掉。
“小曼……”顿了一下，卫杰接着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过我？”尽管自己已经反复的问过自己无数次了，练习过无数次了。可是当自己真正的在她面前问出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笨拙。心情有些紧张，急切的想要知道她的答案，但同时又害怕她的答案，心里矛盾着……
“怎么会不爱？如果不爱，自己此时又怎么会至于这么的痛苦？这几天跟天华生活在一起，好些时候多想告诉自己，自己没爱上你。如果没爱上你多好……可是，很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以至于每次站在天华的面前，自己总有一种负罪感。然而每次想到你，又是一种负罪感。两边都是我最爱的人，最不想伤害的人，可是我却都将你们伤害了，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的难过吗？”
“可是……那天你竟在遇见了聂天华后，轻易的说出了分手。如果我真的在你的心里占了分量的话，为何当时你还能那么轻易的说出来那么伤人的话呢？”对于她当时决绝的态度，卫杰始终无法忘怀。
“因为……因为我怕自己动摇。心里早就认定了聂天华才是我的丈夫，小童的父亲。有了这一认定，所以才会在天华出现后，强烈的警告着自己。我只知道，如果你在场的话，我是很难下定决心的，所以，只能把你赶走了。”
“那……”听到此，卫杰原本千疮百孔的心，有那么一下，好像又跳动了一下，一种难以言明的期待与兴奋正在发酵。“那你，爱我，还是爱他？”
“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天华，一直觉得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什么都对了。可是，在经历过这么多的变故后，当我们真正的再生活到一起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东西变了。天华还是以前温柔的天华，小童还是那个集天华全部宠爱的小童，可是，我却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个只要拥有天华的爱就很知足的那个女人了。我的脑海里总出现你的脸。你在怨恨自己，指责自己，拼命的问自己原因。时时刻刻，你的影子都会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我越是想要忽略掉，你的影子就越是明显，出现的越发的频繁。”
回身看着表情异常难受的杨曼，卫杰不忍的把她轻拥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发丝。
杨曼把脑袋轻靠进卫杰的怀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经过这些日子的煎熬，我才知道，我爱的终究是你。面对天华对我的爱，我感觉到最多的只是愧疚和亏欠。”这么长时间，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杨曼现在心情轻松了不少，好像什么烟云都散去了，自己的心又恢复到了无重量。
轻抚她发丝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天知道自己有多么想要听到这些话，前几天如果认为自己失去了全世界，可是就在现在，自己却拥有了全世界。无法言明的满足感，充斥全身。
“真、真的吗？小曼，你说的是你的真心话吗？我没有听错吧？”怀着激动的心情，卫杰再次求证着。
“恩……”杨曼附在他怀中，没有迟疑的点头。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跟聂天华说清楚，好不好？不要再彼此折磨了，有好些时候，我真的想要一死了之。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是什么了。”
杨曼心疼的抱紧了身边的卫杰。秀眉又轻触了起来。“天华我是可以跟他解释清楚，毕竟如果自己不爱他的话，生活在他身边，对他也不公平的。可是……我们的小童怎么办？她一定不会同意的，她是那么的爱他的爸爸……”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可以将她这几天的记忆抹去。”
“可是，这样会不会对小童太残忍了呢？”杨曼还是有些难过的轻道。
“小曼，抹去他这几天的记忆，总比一年后你们再次失去聂天华的时候，要轻松的多吧。”
“啊？”杨曼惊讶的从他的怀里抬头看他。
卫杰把自己从辰焕口中听说的话，跟她说了一遍。
“这样？”虽然好些东西还是没听懂，不过杨曼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天华能起死回生还有这一层的关系。”
“恩！我真的很感谢上天，即使如此才能让你真正的搞清楚自己的想法，得到真真正正的你。我很知足……”
“谢谢你还这么爱我，卫杰……”紧紧抱住眼前的人，那抹安心，舒服。杨曼知道自己的心意了，也不想再将它隐藏起来了。因为，这份爱苦了这么多的人，经历这么多的波折，若是还不能让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岂不是惹人神共愤。
病房的窗户还是微开着，夜风有些凉凉的吹了进来。此刻的月亮溢发的明亮，璀璨。照进病房里，连个紧紧相拥的人儿身上，倒出一对倩影。
、、、、、、、、、、、、、、、、
喜马拉雅山脉下，一栋宏伟的建筑里……
項毅端坐在座位上已经良久，没有再出声。
右手边的座位上，辰焕此时的表情，也难得的有些沉重。一张绝美的脸，现出些寒意。
在下面，台阶之上两面正襟危坐的六位长老，俱是想发言却又在忌惮、犹豫着什么。憋得更是坐立难安。
鸭雀无声的低气压在持续了大半天后，台上众人期盼的項毅才有了动作。
項毅看不出情绪的一张脸，沉声问道：“辰焕，卫杰还不知道？”
辰焕恭敬的回道：“是的，父亲大人。”
“尽快把他召回来。”
“是！”辰焕领命，瞬间没了身影。
············
十点左右最后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