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如同野兽般的声音,震耳欲聋的身边响起,惊动了众人,不禁循声望去……
两个冒着红光的圆点儿刚还在不远处,才一眨眼,便欺身到了醉汉的身后。伸手毫不费力的把他抓起,就在距离杨曼不远处。在醉汉酒意完全清醒后,那瞪大,惊恐的眼睛里,倒影着一张吸血鬼的脸。苍白的脸上,眼睛血红,张开的嘴,两颗长牙闪着锋利的寒光。一低头,脖间传来一阵疼痛,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身体里渐渐的朝着脖子上凝聚,四肢百骇都被抽光了的无力感。
不到一分钟,醉汉身子瘫软的往下躺,脖间的一对深深的牙印,和着鲜血,犹显恐怖,瞪大的眼睛还是不敢置信,意识一点点的抽离,最后没了知觉的躺在了地上。
血腥的味道顿时充斥了这一片街道。
卫杰腥红的眼睛里闪着从未有过的兴奋,像是忍饥挨饿了几天,终于能大块朵颐的狮子般。
“啊…啊……”轻轻的,杨曼自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感觉更是不像自己发出的。睁大的瞳孔里,倒映只有眼前一脸是血的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血腥味浓的,杨曼只想作呕。
凌晨的街道上,安静的异常,只有那刺目的鲜血液体从卫杰的衣服上,一滴、两滴、三滴的滴落。时间好长,好像怎么也流不完。那种声音的节奏,好像在倒计着什么,清楚而又空洞。
杨曼手拄地面,坐起身。衣服已然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上身几乎露了个干净。但是,这些都不是她现在最在意的……
满足感一点点儿的扩大,卫杰兴奋的样子更甚,那一种笑容,几乎吞噬了他长久以来的所有。
从来都没有这么痛快过,原来,人血完全可以鲜美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呢?感觉现在全身都是力量,从未有过的强大感。
沉浸在兴奋中,不经意的扭头,看到了身后样子狼狈的杨曼。卫杰顿时定在了原地,那抹眼中兴奋跳跃的红色,瞬间变得浑浊起来。
“杨、杨曼……”早就忘了她的存在似的,卫杰结巴的叫道。好像一切都乱了、错了。
对了!她还在这里,她还在……那是不是说,她亲眼看见了刚才的一幕!?不!她不应该看到的,我还没有向她坦白一切,她就看到了?天……
“小曼,你、你还好吧?我……”口中呢喃的说着,脚下移动了两步,想要靠近她。
“不!”杨曼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猛地从地上窜起,抱住边上的小童,抱得死紧。身子面对一身是血的他,然后慢慢的往后退。“你是什么怪物?不要伤害小童。不然你冲我来,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你了……”
杨曼那惊恐、乞怜的话语,对着自己说出来,句句都像在自己身上扎,俊挺的眉峰一点点的聚陇起来。“小曼,我…我不是什么怪物,我是卫杰啊!你不要害怕,我可以、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不要再过来了!”杨曼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着,怀中被自己越抱越紧的小童,也开始受不住她这样的力气而哭叫了起来。
“小曼!你看看,你仔细看看,我是卫杰啊!听我跟你解释,好吗?我…我其实……”卫杰心疼的看着惊恐不已的杨曼,想要伸手平抚一下她现在激动的情绪。可是,在双眼看到自己伸出去的布满血迹的双手时,卫杰停住了口中的话,怔愣了一下。
“不!你不是他!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许你骗我!不许!”拼命的冲着他大喊一句,杨曼紧抱着小童的身子开始轻微的有些颤抖,不知道自己喊出来的话,到底是在警告他,还是在告诉自己。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掏了一个洞一般,自己的思想现在转不过来,也不准备想些什么,可是那种自内心溢出来的痛,深深的在刺痛自己,丝丝入骨。
转过身,背对过卫杰,杨曼抱着手中的小童拼命的往街道的一头儿跑去,脚步凌乱。
卫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再看见现在的自己时,会有什么样的反映。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无论自己想象过多少结束的场面,从来都没有一种是这样的。心如刀缴般疼痛,但又觉得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
街道一边的拐角处,距离事发现场不远的地方,一张温柔的男性脸庞,背着月光,一抹了然的笑容呈现。
原来竟是一个吸血鬼!这次,你也玩够了……
“谁!”感觉到什么东西,卫杰大声的喊道。布满痛苦的脸庞,立刻又现出冰冷。
在卫杰的身后,李俊走出了角落的阴影处,月光打在他身上,诡异的有些微光,但又有些细不可察。
那个被自己吸食的醉汉还躺在自己脚下的地方,此时的卫杰不知道要不要回头面对这个可疑人物。“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李俊挑挑眉,笑意不减。“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卫总还有‘嗜血’这一爱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卫杰直觉的转头看向身后的人。身上残留的血迹,自己都能想像出有多么的触目惊心,可是,在他的脸上竟然一丝害怕的感觉都没有找到。“你…看到现在的我竟然一点儿都不怕?”
“怕吗?不过我知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
如同被他看透般,卫杰不甘心的猛地向他冲过来,刚才还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张开嘴巴露出的两颗尖尖的牙齿,牙上和唇角处,都还有刚吸完血残留的鲜血。此时他的样子,恐怖的不言而喻。
可是,卫杰这一突来的动作,除了速度产生的风把李俊额前的几屡头发撩起,别的什么都没有。他的脸上仍有那抹了然的笑意,眼睛眨也不眨。“其实,你又何必这么试探我呢?我知道你下不了嘴,你在后悔自己在杨曼眼前就控制不住的吸食了人血,但却又因为初次品尝到人血的味道,兴奋到不可言语。想跟她解释什么,又因为无论怎么说也无法弥补自己是吸血鬼的这一事实,所以选择放弃。我…说的对吗?“
在面对吸血鬼时,那坦然的神情,临危不乱的清楚的分析了现在的情况,难得的胆量与稳重,卫杰不禁怀疑道:“你不是人类!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呵!你猜?”诡异的笑容浮现,不知是一种夸奖,还是一种嘲笑。温柔的脸上,此时已没有了之前人前的一丝样子,让人不禁怀疑,到底谁才是吸血鬼。
李俊转身就走,向着杨蔓刚才跑远的方向,面对月光,影子被拉的辰长。“你毕竟不能与人类共同生活,不能给杨曼带来任何的幸福,走的太近了反而会伤害到她,何不就此离开,把她交给我呢?我是这么喜欢她……”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卫杰没有回答他的话,他说的都对,自己也想过,可是真要让自己离开这里,离开杨曼和小童,心里就感觉有重物压下般难受,又像被人掏空了似的。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放弃自己的感受,看着他们幸福?还是留下来,试着获取她的原谅,可是,就算被她原谅了自己的欺骗,又能怎么样呢?要她冒着随时可能被自己伤害的危险,和自己在一起?多么的可笑啊……
隔天清晨,医院里。
“杨曼,你醒了?”看见床上的杨曼动了动,眼睛慢慢的睁开了,李俊开心的叫道。
看到眼前映入眼帘的满满的白色,和鼻尖浓浓的消毒水味,杨曼这才算是有了知觉。扭头看到旁边一脸担心的李俊,轻道:“李俊?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医院吗?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