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公司里。
“杨曼,你能重新考虑一下吗?”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卫杰,看着跟前的杨曼刚放在桌上的辞职信后,眉头拧得更深了。
“恩!我已经想过了,我要辞职。”此时杨曼脸上的表情令人难懂。
“是因为我和李俊昨天说的话?”
“……”
“不要这么一走了之好吗?好像一个逃兵似的。”俊脸上有些疲惫,本就白析如纸的一张脸上,此时更显苍白,无一丝血色。
“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我不适合这个工作环境,让我走吧,好吗?”杨曼尽量保持平静的状态。
“离开这里,那你又要去哪?”
“……还不知道。”
片刻沉默。
“难道你想一直带着失去丈夫的这份痛苦而继续到别的地方吗?如果连这儿都适应不了的话,无论你走到哪里,你的这份痛苦都只会增加而不是消失,知道吗?现在你觉得很痛苦、难受,那就用自己的力量去克服、摆脱它,这样你才能重新做人啊!”卫杰深邃的眼中,此时只有杨曼一个人的影子,恐怕也只能容得下她了吧!
“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好难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天华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我也就永远只能是一个人了,这是我的宿命。我不想再给自己任何的机会了,不会再有了,永远都不会了。”像是在跟卫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杨曼的脸上终于没有隐藏住那种痛苦,一点点的暴露在外面。
“好像什么都在改变,又好像一切都没变过。李俊那么像天华,小童仍是我最爱的女儿,对不对?这样就什么都回来了,天华就回来了,我的生活就都恢复正常了,是不是这样……”
“杨曼……你怎么可以这样折麽你自己?你是一辈子都不要从痛苦中走出来了,是不是?要这样让我看着你一直痛苦下去吗?”卫杰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脸上心疼之色越发的明显。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都这么痛了,还要考虑那么多人的感受吗?连我自己去角落舔抵伤口的机会都不能有了?”
“杨曼!你那只是自我折磨而已!你这样只会让珍惜你的人更加痛苦,你知道吗?相信我,这种痛苦会过去的,只是要靠你自己,好吗?坚强一点。”
“……”不再言语,杨曼慢慢的低下了头,眼中凝聚温热的液体,片刻间,一滴、两滴、三滴……
办公室里,除了眼泪落地的声音,仿佛有更明显的心碎的声音。痛苦如同泰山压顶般压下,压着互相束缚自己的两人。
“杨曼,对不起……”
在卫杰办公室站了好一会儿的杨曼,缓和了情绪,刚出来,听到的就是甜思思站在自己跟前深深的鞠了个躬,说出来的一句话。
“思思……”
“是我错了,我不该时刻想着害你的,实在是对不起啊……”
“……”甜思思脸上的那一脸真诚,让杨曼看不出她之前的一丝样子。那时刻有着的一脸骄傲与自信,和不管身处什么情况总不忘保持最美自己的形象的她。
“思思,你没有害过我啊!你这是怎么了?”这样的她,令杨曼有些手足无措。
甜思思的眼中少了一种属于自己的光彩,多了些木纳,连说出来的话,都跟在陈述书中词一样。“杨曼,我知道李俊喜欢你,知道你对他也是有感觉的,但我却因为自己的私念,一直在想尽办法阻止你们在一起,想要霸占他。真的对不起……”
“不,你不要这么说,我们之间没什么的!思思,你还好吧?”杨曼担心的看着眼前的思思,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总觉得她有点儿异常。
“我没事,请原谅我,好吗?不然…不然……”说着,甜思思表情难受的捂住了脑袋,身子也跟着站不稳了似的。
“思思……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杨曼手脚乱了章法,看着难受无比的甜思思,不知道怎么下手。
一旁,就站在不远处,竖直了耳朵听两人说话的众女,一见思思难受的样子,立马露出了脑袋,速度的冲到了甜思思面前,细细的询问着她的异样。
“思思…你在怎么了?杨曼!你说什么了?思思为什么会这样?思思……”一女责备的斥问杨曼一句,然后担心的看看甜思思,着急的不行。
“是啊!杨曼!人家思思这么真诚的跟你道歉,你到底说什么了啊!?”思思军,乙。
一个明智的女人,大声道:“你们都先别说了!听听思思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众人果然闭停住了质问的声音,细细的听着思思使劲儿抓着自己头发,口中喃喃的话。
“原谅我……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请、请原谅我啊……”
听清了的某女尖叫道:“杨曼!你快点儿原谅她啊!快说!”
“原谅她?原谅什么?她做了什么吗?”杨曼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啊——”甜思思更加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好像那是一直在折磨着自己的东西一样,眼中全是血色,疯狂的大叫着。
“杨曼!别管这么多了!快说原谅她就好!求你了!她快死了……”某女吓得紧抱住身边发疯了似的甜思思,眼泪急得在眼眶里打转。
“好…好!我原谅,我原谅了!思思,我原谅你了!不要再这样了!思思……”杨曼皱着一张脸,站在一旁急着想要唤醒她的理智。
魔法般,甜思思真的停住了手中撕扯自己头发的动作,紧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经过了一场大灾难似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思思,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紧抱着她身子的某女,眼眶的泪珠,终于不堪负荷的,掉落了下来。心疼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抱着她的身子,一点点儿的坐回了座位上。
另外几人,面对杨曼,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然后回去了。
杨曼站在原地,愣愣的发了会儿呆。
刚才亲眼看见思思,这么异常的思思,跟着了魔似的疯狂。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多么重大的事情,竟能让一向骄傲的思思,连自己的尊严和骄傲都这么被自己轻易的践踏在脚下。
下班后,李俊的车里。
“杨曼,你今天…在卫总办公室里,谈什么了吗?那么长时间。”李俊试探性的问道。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杨曼道:“我…我其实是想……算了,没什么了。”其实杨曼是想说,其实自己想辞职来着,但最终也没能成功,说出来应该也只是几个字而已,什么用都没有,又徒增李俊的几句关心的细问罢了。
“杨曼,总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让你觉得不是那种可以交心的人?”脸色未变,只是越来越握紧方向盘的手,努力压下自己的不甘。
“不是的!李俊,你人很好,思思也很漂亮,如果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的话,珍惜她,好吗?”一想到今天甜思思异常的表现,杨曼心里还是没法平静下来。
“思思……又是思思!我不是说了吗?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同事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语气有些快,尽量压抑的情绪,在杨曼几句话中显得是那么的脆弱。
“李俊?”杨曼看出了他转变的态度,不禁疑惑的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想不明白,他此时为何这么的激动。
“哦!没什么!杨曼,你不要多想了,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的,别误会了好吗?”
“可是…可是思思好像真的很需要你,你难道对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杨曼还是想着李俊应该会对甜思思有一些感情的才对,毕竟思思爱的是那么的深啊。
“杨曼,不要再把我跟她扯在一起了,好吗?我…我其实、其实喜欢的人是你啊!”李俊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感觉跟淋了一场雨似的,现在在紧张的等待阳光的沐浴。
“李俊,你…你这是在说什么啊?我、我听不懂啊……”杨曼有些口齿不清的问道,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自己的好朋友,不是吗?
李俊摆正了姿势,温柔的脸上一阵难得的红晕。态度认真的道:“小曼,我已经确定了,我是真的喜欢你!在跟你相处下来后,越来越觉得你很好。或者是更早就喜欢你了!我知道你有着你自己的伤痛,很难愈合的伤口,但是,请不要把我当成外人好吗?我可以帮你一起度过难关,走过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坎。只要你,相信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