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京师关卡的官道上,在一个小山坡上的亭子里,站着一个身着华服之人。
一阵寻常人以为是风刮落的几片树叶时,几个黑衣劲服之人几下跳跃便来到了这华服男子的面前。
“禀世子爷,一切准备就绪。”一魏府影卫恭身上前,俯身于华服之人的耳朵就说道。
“好。”原来这华服之人乃是魏王世子魏中霖,他此刻正悠闲的用手指翻动着这让人“熟悉”的血红玉戒。
他一边动着这玉戒,一边想道,骄阳公主,你算是遇到好人了,我这次可是仇将恩报,看来你是铁定要承我的情了......
而此刻在送嫁队伍里,坐在轿子里的骄阳公主却有着另一番的思量,她拿出了袖子里早已藏好的利刀,想着,可恶的夏狄王,如他要强迫于我,我必与他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这样想后,骄阳公主再次伸手摸了摸锋利的刀具,她自觉镇定下来后,才撩起了轿子的帘子,本想看看这楚国最后的景色,却不料发现了个问题---怎么这旁边都是些树林啊?
“公主,请问有何吩咐?”一陪走在旁的宫女见骄阳公主从轿中伸出了头来便询问道。
“我们这走的是哪啊?不像是官道啊......”骄阳公主把头伸的更出了些,想再确认下。
“回公主的话,我们是跟着侍卫大人走的路,想是不错的,请公主还是把帘子放下吧。”宫女恭敬的回答后,便强行的把骄阳公主的头给塞了回去。
骄阳公主无奈,只觉得如今自己是那案板上的活鱼,任人宰杀,于是便只能无异议的重新端坐于轿子里。
而另一边,几个黑衣劲服人几个回合后,便把以为是送嫁队伍中的侍卫们全都打跑了,待路中只余一个轿子时,魏王世子魏中霖便含笑着出了亭子。
“我说公主,你这回可是欠了我一大人情啊,你可要想好用什么来报答我呀。”魏中霖在掌中掂了掂血红玉戒后,便径直向着那轿子走去。
但轿子里既然毫无反应,于是魏中霖又说道,“不用你以身相许啊...哎...你怎么还不出来啊,哈...待在里面不想走拉?”
魏中霖一把撩起那帘子,正想看清轿子里的情况时,一显然不是骄阳公主的红妆女子就跌爬了出来,喊道“大人,饶命啊,大人......”
魏中霖一阵诧异,于是他上前揣起女子的胳膊,就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假扮公主!公主呢?”
“奴婢什么都不知,奴婢只是遵循皇后娘娘的意思,大人饶命啊,大人...”那宫女见魏中霖听到自己的话后,便手中松了自己的衣衫,于是也不顾一二的往来时的路逃跑开来。
“世子爷?”魏府影卫向前询问是否要把那宫女抓回。
魏中霖边摇了摇头,边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朝廷这一次的和亲那是做了十足十的“谋划”的,越是危险便越是安全......
那就是说,真正的骄阳公主此刻正绕官道而行,哎呀,我和这班蠢货一起久了,脑子也跟着生锈了。
“走,我们也去绕官道......”魏中霖叹了口气,他手捏紧了血红玉戒,想着,骄阳公主便看你有没有好运气了。
但是,魏中霖恐怕是赶不上的,因为真正的骄阳公主一行人已到了出京师的驿站关卡门口,正准备由轿子换了马车,而楚国送嫁的人便要在这里止步了,只余留下陪嫁的人。
于是待魏中霖等人来到这关卡后,骄阳公主一行人已经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魏中霖本想冲过关卡,但无奈如今自己这世子身份特殊,为免因为此事而节外生枝,也只好隐忍了下来,心道,小刘嬷嬷,只怕本世子也无能为力了。
再说骄阳公主的陪嫁队伍,正一路向西北方向而去。途中楚国的各个驿站因为在几天前就已接到了朝廷的旨意,因此在骄阳公主一行人来临之前就已准备好了快马,以便这骄阳公主一行的换马之需。
而这天,沙漠上天空昏暗,一群渡鸦正往南飞舞,“嘎嘎”的叫声似乎在预示着大风暴的来临。
“启禀公主,下官看这天色有异,怕是风暴来临之征兆,请问公主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先找个地方停下暂避?”一护卫驾马而来到骄阳公主的马车旁便问道。
天色有异?骄阳公主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后,看向这天际,便问,“你有几成把握我们能在这风暴中安全走过?”
“下官不敢说......还请公主示下!”护卫本属意停下暂避,但如果是公主嫁人“心切”呢?因此他想一切还是以公主马首是瞻为好。
“继续走。”骄阳公主一声令下,陪嫁队伍便只能继续的往夏狄国走去。
但是刚走不久,沙漠中,风起黄沙而盘旋飞舞,迷了众人眼睛的同时,连陪嫁队伍中的物品都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就连骄阳公主的马车都有被吹翻的趋势。
于是陪嫁人员一阵的紧张,纷纷跑向骄阳公主的马车旁,用手稳住马车,而坐在马车内的骄阳公主,已然感觉到风沙吹拂下的异动,她步下马车后,用手挡住了眼睛。
“公主,我们不如暂且返回吧。”“返回吧,公主。”在众人一致的意见下,骄阳公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此时返回已然不可能了,因为远处,众人正作哑然状的看着风暴的席卷而来。
“啊......”骄阳公主在被黄沙掩盖的那一刻,她只隐约看到远处的几个高大的身影,心想,莫不是,莫不是那黑白无常来接我去和我母妃皇兄团聚了吧,真好,真好......
第二天,待风沙过后,在穹天帐内,胡大正疑惑的向大哥穹天报告,“大哥,我们救的两名女子均是美貌女子,那究竟哪个才是那骄阳公主呢?”
“我说你怎么这么蠢啊,身穿新娘服的肯定是公主拉,我说你是不是色心又起啊,想着意外收获是吧!”万三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此刻既然也知道了这胡大的“救人”计划。
“万老三,人是我救的,干你屁事啊,况且那没穿新娘服的说她才是公主啊!你个......”胡大蹬视着这万三就吼道。
“好了,胡大,把人都请过来吧。”穹天转声端坐于主位上,打断了胡大的说话声。
于是胡大便把骄阳公主和那名自称是公主的女子请了进来。
穹天正要出声询问时,那名自称是公主的女子便率先大声说道,“大胆,你们可知道本宫是谁,本宫可是这楚国的骄阳公主,你们胆敢抓本宫,看本宫不治你们个死罪。”
穹天听了这名女子的话后,便大笑了起来,“姑娘,你如何证明你就是那骄阳公主呢?可有证据?”
“当然有啊。”于是这女子就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环玉,胡大把环玉拿给大哥穹天看时,真正的骄阳公主看到这环玉后,便往自己的怀中摸了一摸,不见了?于是她又想,定是这女子在刚才自己未醒的时候把环玉偷去了,但是为什么她要慌称自己是公主呢?
“楚国敬恭来音殿骄阳五公主。”穹天缓缓读出了刻在环玉上的一行字后随即点了点头,又朝向真正的骄阳公主而问道,“姑娘,那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你才是那骄阳公主呢?”
骄阳公主抬头望向穹天,内心正一阵思量后,又看到那假公主恳求的目光后便轻声道,“我不是公主,我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
穹天看着一身新娘服的骄阳公主而梢有不解,“那你为何穿的是这出嫁的服装?”
“我想要代替公主嫁于那夏狄王做皇后啊,所以我就和公主换了衣服。”此话说后,那边的假公主更是难掩一脸惊骇的望向了骄阳公主的方向。
“哦...这样吧,胡大,你先带两位下去休息。”穹天觉得单凭两人的说话和一块环玉,确实还不敢判断哪位才是真公主。
于是他想,反正营救这骄阳公主,最终还是因为欧阳桑启的缘故。原来穹天他们以为,这欧阳桑启对自己的公主表妹倾心,因此这次的和亲事件,确实是他们马帮送给欧阳桑启“大礼”的好时机,于是也就有了这一次的计划。
虽然此刻因为不知哪位才是真公主而头疼,但是不怕,让欧阳桑启来一趟便就可以知晓了。
而欧阳桑启、蔺敏之和剑师毅此时却在一个沙漠中的小村落里避着风沙。
剑师毅待蔺敏之回了房间后,便和欧阳桑启禀告道,“公子,西北马帮那边来了消息称,已经把公主救出,但是...但是却出现了两位公主。”
“穹天消息倒是灵通,父亲那边如何?”欧阳桑启把斗笠放下,随意的坐了下来。
“老爷听到公主的消息后,准备这两日就从拉图木而来。”拉图木是西北一游牧部落的名称,这个部落的人以养马为生。
“恩。”欧阳桑启点了头后,心情有些开心又有些紧张,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再见到妹妹了,但是此刻他进了房间后,却看见蔺敏之一脸发红的用被子盖着自己。
莫不是?“三...敏之,你是不是不舒服?”欧阳桑启想着两人在外面便商量着暂以兄妹相称。
“没有,没有,先生,你能不能先出去?”蔺敏之此时只想这欧阳桑启快点离开,因此也就没有理会到底该称呼什么了。
“不行,你先把被子拿起来,我看看......”欧阳桑启不管不顾,拿起那被子就是一掀。
待他看到那床褥上的一小滩红色时,欧阳桑启第一个感觉便是该不是蔺敏之哪个地方受伤了吧,但是他又看着这蔺敏之低头脸红的模样,慢慢的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于是他也一阵尴尬,心想,这莫不就是女子的月信?
于是欧阳桑启对着此刻又拿被子蒙起头来的蔺敏之轻声说道,“恩...我叫老婆婆过来,你...先等着...”
欧阳桑启看蔺敏之在被子里点了头后,便出门去叫这房子的主人家---一位老婆婆过来,然后他又想到,蔺敏之毕竟是女儿家,这又是出门在外的,有空还是要去采办下东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