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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请主上恕小女子无礼,敢问您丢失的是什么宝贵东西?”莫影心立即换了称呼,学着那少年称眼前的男子为主上。
楚珏面色稍介,总算从之前的不屑一顾转化为冷笑,道:“寻一本书。”
莫影心嘴角一抽,皇宫大院里少说也要几万本藏书,海里捞针找一本书,这不是为难我是什么?心里虽这么想,莫影心嘴上却道:“敢问是什么书?”
“一本经书。”
经书?四十二章经?里面有藏宝图?莫影心不知不觉又是武侠小说上头,心里那无限的遐想,如孙悟空的筋斗云翻腾到九霄云外去了。
赶忙拉回思绪,莫影心正色道:“书名是什么?书的外包装是什么样子?”
楚珏却是答非所问,“你识字么?”
莫影心下意识地点点头,楚珏道:“那好,随我来。”
莫影心跟在楚珏的身后走出房间,这才一出屋,门外的守卫立即严密地跟随在左右。莫影心大致一瞟,约莫有二十多个人。
如此严密的阵仗!侍卫们分布在他们前后左右,统一距离,步伐一致,仿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整个队伍弥漫着一股萧杀之气,让莫影心浑身不自在。
再看走在前面的楚珏,仿佛毫无感觉,就好像他一人在漫步。风光霁月,无论身处何地都堪称翘楚,但是他给人的感觉确是那么疏远而出脱的。莫影心微微叹息,这真是孤家寡人的最高境界。
进入书房,所有下人又全数退下,偌大的房间内只剩莫影心和楚珏二人。莫影心眼珠子一转,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这书房一圈。整个房间的色调非常柔和,跟主人家强硬的个性似乎不搭。没有什么华美的装饰,不过有海量的各色书籍充实整个空间。而靠窗的位置设了一些绿色植物,桌案上摆放这的一卷卷书册。看来楚珏还是一个很懂得如何让自己过得更舒适的人。
楚珏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走到桌案前坐下,顺手拿起那边翻开的书继续往下看,时而沉思,时而蹙眉。莫影心站在一旁偷瞟了眼,发现他看的是一本记载民情的资料,接着她自顾自地继续审视书架上的书籍,也多半是兵书史记,再不然是一些各地县志,地理卷宗。
楚珏看着很专注,还偶尔叫莫影心找一些资料,并非常准确告诉她资料的所在位置。莫影心也是不慌不忙地听从他的差遣,这样她就有机会好好查看整个书房藏书。直到门外响起一个声音,细声细气地提醒主子到了用膳的时辰。
楚珏伸展了一下筋骨,命人将午膳摆在侧厅,然后让人带着莫影心下去用饭。莫影心亦步亦趋跟着那装扮极似太监的少年,终于沉不住气,轻声问道:“你们主上是……?”
少年秀丽的脸上露出庄严的神情,双手握拳朝天拱了拱,“主上乃正澳国的皇帝!”然后瞟了莫影心一眼,神态嘲讽。
这正中莫影心的揣测,刚才只不过是确认一下罢了。她了然地点点头,继续跟着小太监往小厨房的方向走。
小太监原本等着看莫影心惊呼一声或者吃惊的表情,不料预想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她淡然的样子反而让小太监呆愣住了。本想好好地展现一把,等下她讨好地打听主上的事情,这话都到了嘴边,硬生生吞下去的样子倒是让莫影心笑弯了眉眼。
“当心消化不良。”莫影心好心地拍拍他的肩,从容不迫地进了小厨房。
用过了饭,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小太监又来寻她,催促她赶紧回去,小声咕噜着哪有让主子等着的道理。莫影心应了声,边走边盘算,心中默默打着腹稿。
有了帝王这个认知,莫影心回想着楚珏的模样,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定位:他的相貌十足男子气概,举手投足尽显尊贵优雅,嗓音低沉平和。粗粗算来应该有个二十八九的年纪,但皮肤却是异常细嫩,身材也单薄,越想越有点断袖的感觉。
咳咳!
莫影心赶紧甩开这个大不敬的念头,跟着小太监转了一个弯,又走到书房门前。迈进门内,走到近处看到楚珏的第一眼,再也不是他出众的外貌,而是他骨子凌厉的气势。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尊贵如狂风般席卷一切,迅速地让莫影心将他和楚浔区分开,也迅速地让她在潜意识里感觉到,楚浔的确亲切甚至可爱得多。
莫影心还在发愣,却见楚珏冷笑一声,“如何?看够了没?”
尴尬地摸摸鼻子,莫影心正色道:“想必那本经书应该不是普通的经书。内藏的玄机虽无从知晓,但是拿走这本经书的人应该明白其中的奥妙。”她的语速很缓慢,因为吃不准如何向一个帝王禀告,而且她隐隐觉得用“我”来称呼自己应该是对皇上不敬,所以刻意回避。
楚珏倒是没有追究敬语这个问题,只是沉声道:“何以见得?”
“您这里什么书都有,但是经书却没有几本。”所以别告我您还真有诵佛念经的习惯。
“然后呢?”
然后?莫影心苦笑,真当我是神探么?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然后就是麻烦您提供书名,书的外包装,失窃地点,以及可接触到这本书的人群。”
“《三官经》,青色丝缎书面,朕记得最后一次看到它,应该是这个月月初,在第三排第二格上。除了打扫的太监侍女,能够进上书房的大臣们也有可能接触到这本书。”楚珏简洁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并且补充道:“朕不希望闹得太大,尽量影响减至最低。”
莫影心点点头,道:“那首先从这些太监侍女中着手。主上认为,对于他们来说,最具有诱惑力的奖励是什么?”
“诱惑力?”楚浔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个词有些迟疑,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纵然是浅笑,他的眉宇间仍然充满了凌人的气势,“应该是赏赐或者是晋升吧。”
“那有劳主上召集这些随从,”莫影心好整以暇地微笑,“我们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