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还算顺利,我们利用土黄珠逃出了百里,我们打算一路向南方的离国出发。所以认准了道路之后,我和阿冥竟然在短短十日,逃到离国一个叫做水磨的小镇上,准备在此住上几日,再利用战乱的缘故,我们偷偷地逃回郦城,然后在一个月后,中州通道打开之时,一起回到中州,不再理会沧海国的事情。
可是,事情永远没有想象中那般顺利,在逃跑的过程中,后背的被灼伤的位置一直在隐隐作痛,因为要躲着各方的追兵,一路上,在沧海国和丰国的国界上,我只是找些草药偷偷地敷着,等到来到这个少人偏僻的小镇,我心神一松,病体便入侵,一连三日的高烧,阿冥这几日为了照顾我,嘴角也起了泡,这一次的严重,甚至于我连起来抓笔写个单子都不行,话也说不出来,整日里浑浑噩噩的,不断地做着噩梦。不是梦见十巫带着一大群官兵追上了我跟阿冥,就是梦见宁和这个胖家伙逼着阿冥杀我,有时候还会听见致远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在责骂:“甘草,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不知道王上使我们沧海国的希望吗?你怎么可以把我们所以沧海国的希望给夺走?怎么可以?我这样相信你,把令牌给你,不是用来逃跑的啊。”
如果不是一直有人陪在身边,不断地焦急地喊着我的名字,让我在滚热的时候常常会感到一阵清凉,我才能挨得下来。
等到我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没有看到阿冥,只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在喂着我药,看见我醒过来,她眼里全是敌意,“哼,你终于醒过来了,不想死的话,就自己把药喝了。我去告诉小姐你醒了。”
“阿冥去哪里了?”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我知道那是发烧的缘故。
“等小姐来了,你自己问小姐去,我才懒得理你。”小姑娘掉头便走,我虽然有满腹的疑问,但也只能等着,端起碗,幸得嗅觉还在,闻得这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自己喝了下去。在打量自己的所在的房间,窗几明净,摆设雅静,不像是普通人家。
喝完药,感觉好了点,看到旁边自己的银针袋还在,就拿过来,扎了几针,果然精神好了许多。勉强能站起来了,扶着床帘,坐在旁边的四脚梨花椅上,倒了桌面上的茶,喝了一口,再运力把内劲提起来,吐纳周回,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第二次的运行刚开始,便被一个好听的声音打断,“咦,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哦。”接着,一个小姑娘便出现在我面前,年纪虽不过十五六岁,长得让我这个同是为女人也不免跟着失神。
我只不过愣了一下,就恢复常态,“多谢姑娘关心,请问,和我一同来的那个男子去了哪里?”
“你说阿冥啊,他被我杀了,你信不信?”美人绞着手中的帕子笑意盈盈地说,这样血腥的事,在她口中不过是轻描淡写无关紧要。
“是么?”我看到她眼神里的纠结,可以肯定她说的不是事实,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大概是她看不到我该有的反应,很是奇怪地问:“你不伤心吗?你相公被我杀了,你不是应该哭着喊着要为他报仇吗?还是你根本就不爱他?”
“我病还没有好,不想浪费精力来假作伤心,我知道你并没有杀他。”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你不问我把你相公关到哪里去了吗?”她向着我露齿一笑,说道。
“你若是愿意说,我就听,不愿意的话,我就自己去找。”我知道这种人很喜欢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你越是逼她她越是不肯说,你若是表现出没什么兴趣,她还有可能告诉你。
我起身就要走出门外,经过刚才的休息,感觉已经好了不少。
“唉,你别走,我告诉你吧,阿冥在那边林廊帮着我种花呢。”她果然忍不住说了出来,我回头向着她说:“谢谢。”就大步往外走,没走多久,便看见一片林子,转进去之后,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扛着锄头,旁边还放着几束含苞的卯荧花,花是少见的三片叶子,这是一种沧海之境很常见的花,花不大,难得的是在晚上会发出犹如中州萤火虫般的微弱的光芒,单看没什么突出,但是大片种植的话,晚上犹如天上的星星,就那样闪烁着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