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便是那自中州来的医师。”
来人正是林致远,他腰间正是系了蓝带,施施然地向着我笑,那一刻,觉得心里安稳多了,毕竟,在这里他是认识的第一个人。
“臣下参见丞相!”旁边的官员纷纷要下跪,林致远手一挥说:“你们不用多礼,现在已经下了朝,都回去吧。”那些官员仿佛就是在等他这句话呢,就此打住,登上马车回去了。有些还在踟躇着不走,想是在等着看什么好戏似的。
而这位瘦削的礼官却没有因此停住,而是跪下,标准地行了礼。林致远无奈地看着他,摆摆手说:“仲咏兄,都说不必多礼。”
被叫做仲咏的礼官正式行完礼之后,等到林致远点头后,他才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义正严词地说:“圣人有言,唯礼不可废也,仲咏不敢忘。”
倒是个犟脾气,说话的口气和中州的书呆子差不多一样了。
林致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开口道,
“不知者无罪,仲咏兄,不知可否让这位姑娘离开?”
张仲咏眯着眼,看了我一眼,丝毫没有刚才的欣喜道:“既然姑娘自中州而来,不知沧海礼数,此次杖刑可免,不过,下不为例。”
“哼,若是每个原人都在犯法之前这样说,以律法明言的张礼官要置沧海国的法于何地?”一个尖刻的声音冷声说道,随即,路的那边踱过来一位身穿蓝绸的胖老头,肥头猪耳的样子,声音听起来很有尖酸刻薄的潜力。
我正奇怪谁的胆子那么大竟敢驳右相林致远的面子,不过很快我就知道答案了,只见刚才还没来得及走的官员统统下跪,大声恭敬地喊道:“臣下参见大丞相!”
能被称为大丞相的就只有和致远一起齐名的左相宁和了,没想到他的人的样子却是如此的不堪回首。
虽是想着这件事,我还是记得要下跪的这件事,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虽不是男儿,跪得多也是极厌烦的,就算在中州遇上那些官员,我也不过是稍微额下头,何必像沧海那样。
我嘴角不觉露出一丝讽笑,刚要下跪,想来是被他看见了,他手一推,我受力不住,跌倒地上。
“大胆,见了丞相,竟敢不跪?”宁和大声喝道。脸上满是怒气,不过,从他嘴角微微的笑意,我便知道他不过是找个理由想惩罚我而已。
林致远赶紧把我扶起来,脸色极是难看,“宁和,你可别过了。”
“右相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别过了?本丞相可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听不懂你这些虚的幻的。”他摇摇头,把手袖到背后阴阳怪调地说,声音听起来令人极其不舒服。
林致远手握着,脸却是涨红了起来,我陡然觉得空气开始燥热起来。
而宁和的脸色却是一点点地发白起来,我站在旁边,只觉得空气越来越少,就快要窒息了。
气氛在那一刻,像是凝固了,就像一个巨大的网,密封地罩着我们场上的人。我看见他们每个人早早就结起防御,唯有我一个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只知道他们是要打起来了,只是,他们当中谁会输?谁会赢?
林致远是振远将军的嫡传御火术,左相宁和,不知道修炼的是什么,只知道除了青冥王,他还没败过。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打起来怎么办?我可是什么幻术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