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吃了不少酒,不过也只有泽水两兄妹和裴永成、四季主仆四人,王靖安推说身体不适没出席,对她颇不满的锦鲤也没出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锦鲤竟然在后堂一动不动的跪了一夜。
泽水本身是现代人,什么时候不是大鱼大肉的吃,自从来了古代,省吃俭用的过日子,很久没这么开怀的吃上一顿了,而刘泽山原本就是个吃货,又是十五六岁长身体的时候,因此姐弟俩风卷残云的吃法让裴永成可谓是大开眼界,他还才喝两盅酒,桌上的菜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吃完了饭喝光了酒,俩人道了谢拍拍屁股就走人,不由得让裴永成和四季感叹他们的脸皮之厚。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一出门,三辆大马车已经摆在泽水面前。
裴永成打着哈哈过来打招呼:“三辆马车,我和王兄一人一辆,至于泽水姑娘这辆车就劳烦泽山兄弟自己掌车了。”
没看见王靖安,肯定已经上车了马车,因为锦鲤就站在第一辆马车前打理,一眼都没瞟过来,她也自然不会去给自己找晦气。谢过了裴永成,泽水坐进了马车,刘泽山虽然小以前为了过生活也做过马夫,掌车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马车看起来平平,进了马车才知道里面的华贵,四周严严实实的贴着密布防风,坐垫铺了几层一个手掌印上去都也自己都会彭起来。但是尽管坐着舒服但也免不了山路崎岖,掌车的刘泽山倒是没有什么,泽水在车里却是像是晕船一般,几乎是走一路吐一路。
赶了半天的路,终于是到了落霞山下。泽水却是全身无力,连昨夜的饭菜都吐完了,下了车让凉风吹一吹总算是有点清醒了。
往远望去,这传说中的落霞山更是让泽水好生失望,既不秀丽也不凶险,就像是几个大土堆堆起来的山一样,光秃秃的,就连树也没几颗,完全不像是有修仙人住的地方嘛。倒是跟前有个茅屋,门口竖了一口钟,一个农人模样的人将斗笠盖在脸上躺在躺椅上,听到有声音头也没抬的指了指大钟。
难不成是要他们敲钟?泽水看了看自己软的打颤的双腿,不知道还能站多久。
果不其然,王靖安走到钟前推起钟杵,看他使尽了大力,只听那钟传出三声微小的钟响,钟身连晃都没晃一下。但是敲完钟王靖安不但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却望着光秃的山头脸上显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裴永成等人也都敲了钟,虽然钟声都很微小,但脸上表情也是表情各异。
裴永成走过来悄悄往自己手腕上套了个东西,冰凉凉的,往钟前一摆手:“姑娘请。”
泽水脸都绿了,可是也只能强撑着过去,谁叫自己白白拿了人家五百两呢。走到钟前泽水才发现这口黑黝黝的钟还真是大,比她高出两个头去,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了一把敲钟的钟杵,没想到却听大钟传出一声沉重的嗡声,她不禁吓了一跳,抬手仔细观察了自己的手一下。手还是那只略微粗糙的手,不过手腕上的镯子吸引了她的目光,这镯子呈透明状,里面红色两条小鱼游得正欢,围着镯子转游、嬉戏,不禁让她啧啧称奇。
抬头一看面前已经换了一番光景,山峰拔地而起,隐藏于云雾之中。一条瀑布飞流而下,水气将山脚的花草滋养的极好,满山更显壮丽。一条蜿蜒的石梯直通山顶,想必尽头就是修仙人的住处了。泽水两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赶紧催促刘泽山去敲钟。
刘泽山对两对主仆嗤之以鼻,心想怎么力气小的连阿姐都比不过,自信满满的去敲钟。
只听“当当当...”因为钟是支在地上的,钟声没传出多远,倒是听得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刘泽山有心卖弄力气,竟然敲了七下,敲完钟众人皆是大惊,那个农人摘掉脸上的斗笠慢慢起身说道:“各位请自上山腰百萃堂,自有低阶弟子指引。倒是这位小伙子,看上去是个好苗子,不过此时也是言时过早,半个月后再见吧。”这位须发皆白,笑容温和,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说罢,他扬起手一托将那大钟举起,脚下一蹬,腾空飞向了山顶,几个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刘泽山敲钟流了满身大汗,正想问问为啥敲了几下钟就累成这幅摸样,此时看到那人腾空飞去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瞪圆了眼珠子问泽水:“阿姐!那人他飞走了呀,刚才和我们说话的莫不是神仙?哎?!这山...刚来的时候没有的呀……”
泽水本来也是惊讶,活了两回,第一次看见不吊威亚飞来飞去的人,但是看到刘泽山一副农民摸样,自然不想看起来这么白痴,只好胡乱应付几句:“看你个没出息的样子,说不定几个月后你也会飞了呢,咱们不正是来求仙的吗,傻小子。”
王靖安看着刘泽山不语,眼里却多了一分耐人寻味的意思。
倒是裴永成依旧嘻嘻哈哈的:“这落霞山看起来也是很高的,这么长的石梯,莫不是要爬到山腰去。啧啧,泽水姑娘,你可要受苦了呀。”
泽水一听,可不是,坐马车就要了半条命了,爬到山上去还不是快没命了。踢踢脚活动了一下,奇怪的是竟然感觉身上有劲了不少,抬手看到手上的镯子,似乎带上镯子后体力就渐渐回来了。瞄了一眼裴永成,见他没有要镯子的意思,自己也不会傻到到手的东西再还回去:“别小瞧我,咱们走南闯北多少年了,你以为我这身体是吃素的呀,来,最后一个爬上去的是你也不一定啊。”
裴永成眉毛一扬,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含着笑意:“既然这样,泽水姑娘愿不愿意和在下打个赌,看看谁先到山腰,要是谁输了便替各自松松筋骨如何。”
王靖安略一皱眉,男女授受不亲,这裴永成与人家才认识一天,怎可打这样的赌。
不想泽水哪在乎那个啊,不就是按摩吗,牛脾气一犯就应承了下来:“嘿我这暴脾气,赌就赌,到时候输了可别学人家小娘子一样抹眼泪啊。”这话说的多爷们。
就这样,六个人接连走上石梯浩浩荡荡的走向山腰。
虽然刚刚开春,落霞山上一开满了各色野花,美不胜收。一行人边走边欣赏风景,泽水和裴永成说说笑笑倒也轻松,可就是这样太阳快下山了几人才上到山腰。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只见一根擎天白玉大柱直通云顶上书寒沧两字,一片青石铺就的圆形广场一眼望不到边,几条石路宛如太阳光朝着各处散去。广场之上几人结伴的朝着小路走去,见有人上山却都投来好奇的目光,都想知道是谁敲了三下开山钟。只见五男一女走上山来,形象好气质佳的裴永成和王靖安就吸引去了大半人的目光,锦鲤站在王靖安身后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四季则是和裴永成一样,两眼带笑的朝着看来的人问问点头颔首。泽水相貌并不出众,倒也算清秀,两只眼睛咕噜噜的转,好奇的朝着左右看。就是没人看长得就愣头愣脑的刘泽山。
几人一上山便被人盯着看,自然有些不适应,这时走来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朝着几人微微一笑:“刚刚敲完开山钟的就是几位吧,在下何峰,是带领各位的寒沧低阶弟子,几位跟我去看看住处吧。”
“那就劳烦了。”
几人跟着何峰朝着一条小路走去。走过一条石桥,原先见过的那条白练就尽在眼前,自山顶倾泻下的一条瀑布腾起阵阵水气,水声轰鸣,让人不禁仰视,稍微走进一些便感受到阵阵寒气,冻得泽水不禁抱臂取暖。何峰介绍道:“此乃我寒沧派的象征,当初寒沧始祖在此修仙飞升,便以这条寒沧瀑为名立派。”
绕过瀑布,何峰带领几人走到进门弟子的住处,告诉了厨房等地告辞道:“今日便是七日门试的最后一天,明日请各位去广场上的百萃台下领炼气口诀,半月后依照修炼成果决定去留。”
何峰走后,王靖安和锦鲤各自回房。
裴永成却是没有,朝泽水笑道:“泽水姑娘,在下没记错的话,刚刚的赌约是姑娘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