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骗我们!”咬着牙,龙洋奋力的说话。
“平叔,为什么?”对着守在程追楠身边的陈平,陈展万分不解,他是自己的叔叔不是吗?为什么?
“唔……”尝试着想说些什么,但脸上的淤青疼得让乔希开不了口。
陈平一声不吭,而程追楠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活动着纤细的手,及腰的长发柔顺得想在拍广告似地晃动着,从荀蕾托着的盘子里仔细的挑了一根注射器,微笑着,很优雅很温柔,也……很恐怖。
“为什么吗?到底为什么呢?你们问为什么,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还是那样的语调,拿着针,程追楠注视着明晃晃的针尖,有些迷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阿新会抛下她,为什么自己为他做了所有的一切,他还是没回来?到底为什么……
“当年要死的根本不是你,是方维新吧,因为他所谓的活着太痛苦,所以选择了自杀,方维新根本20年前就死了。他想要证明他的感情理论,却又太‘懦弱’,或许说还有一点良心,不忍心伤害你们的好朋友。最终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你,才是当年的罪魁祸首!是你逼死了他们,是你一步步的把他们推进深渊!”
“嗯哼,那么就从你开始好了,龙洋。”拿着针,程追楠缓步走到了龙洋面前,蹲下来,静静的,陈平守在她身后看着她,目光深邃。
“我们发现的所有事情根本就是倒着来的,你才是那最后一个传言。最先死的是方维新。然后是范琳跟容唯,陆允翔的事件,接下来是袁夕照跟童真,再下来才是陈安跟邓佳云。最后才是你,程追楠。你一开始就用荀蕾来骗我们。你让她装神弄鬼的来欺骗众人,陈展那天晚上看到的‘童真’就是荀蕾吧,那头长发不是像,而是一样,还装是‘鬼上身’,她看得见,听得到的,我们都不知道,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诉说的遭遇。连音乐室的声音都是装的吧,那根本是你的声音,温柔得吓人。还有,还有刘丹跟许明凯,是你们下得手,那天刘丹是听到了你们的秘密才被你们带走的。还有许明凯,他……不对,他应该是早就怀疑荀蕾了,不然不会一出事就马上算到荀蕾头上,就算再在乎刘丹他那个人也不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你们的计划,早就露馅了。”
“嗯,谁让小蕾那么善良呢,体育馆那次,本来是想让那个刘丹来演绎的,免得太频繁了,你们会怀疑小蕾。可是她就是不肯啊,最后就只是支开了刘丹。在这里,就让她的小男朋友起疑心了吧,听说那次刘丹一不小心跑远了,摔伤了腿,她男朋友就着急了吧。过年的时候就发了短信给小蕾呢,虽然很隐晦。但是,也够了。够我们加快速度的了。够我在MP3里录音放给你们听,还有一段致爱丽丝呢。”似乎听着觉得很有趣,程追楠晃着手里的针,眉目带笑的配合着。
龙洋看看荀蕾,她还是低着头,没有任何情绪表现的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抬头对视着眼前这个美丽又可怕的女人。
“不过,让刘丹撞破的人,可不是我哦,是你们的好老板。对了,刘丹今天还没注射呢,呵呵,倒是提醒我了。”针筒里的透明液体摇摇晃晃的,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波度。
“平叔,你发信息给我,让我注意荀蕾,刘丹的事跟她有关,而你没办法露面的事,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你在利用我,是吗?好让事情理所当然的发生。”呼吸越来越粗重,陈展的眼皮都快合上了,但是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控诉了,直直的盯着陈平。
陈平维持着他的棺材脸,冷冷的站在程追楠身后,一声不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程追楠饶有兴致的表情,龙洋靠在墙上,虚弱的问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吗?阿新到死都没完成的事,我想好好为他做啊,他最不喜欢半途而废了,这是他唯一没有做到结束的事情。他是方维新啊,怎么能留下这个污点,这个遗憾呢?我当然要为他完成咯,我是他的第一助手,是他最得力的副手,当然要为他做好一切,他是那么的强大啊。呵呵,他要是知道了我帮他把结尾工作完成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会不会回来摸着我头,笑嘻嘻的说我最乖呢?呵呵,阿新,什么时候才回来呢?我等得好久哦。在疗养院里呆了将近20年,我每天都想你,阿新。我还没好好证明你的实验呢,还没让大家都知道你的理论,‘猫薯高中’真的太肤浅了,你那么棒的想法,我们做了那么成功的人体实验,它居然一声不吭,全掩盖起来了,真是让人倒胃口。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的想法公诸于世,发扬光大的。瞧瞧,小蕾多听话啊,帮了我很大的忙,还有这几只小老鼠也很帮忙,做得很漂亮呢。对了对了,乔希,新闻部唯一的传人啊,他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手稿,很快,所有的事情就可以公布了,阿新,你开心吗?我很高兴呢。”
到了这一刻,龙洋,陈展和乔希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眼前这个美丽的拿着针筒对着他们笑得无比温柔,说话轻声细语,但越到后面越让他们毛骨悚然的女人,是个疯子。这个世界真的很疯狂,疯狂得让他们只能以鸡皮疙瘩来薄弱的保护自己……
“不知不觉,怎么就跟你们聊了那么多呢?好了,现在来决定,谁先来呢?要让你们自己商量一下吗?嗯?”晶莹的双眸浮动着笑意,程追楠对着他们下最后通牒。阿新,要是你也在,那该有多好啊,这么有趣的游戏,你怎么就不在呢?怎么就不在我身边呢?阿新……
“龙洋,就你开始吧。不是喜欢小蕾吗?小蕾也挺喜欢你的。阿新不在我身边,你去小蕾身边陪她吧。小蕾一直都是个很寂寞的好孩子,很让人心疼的孩子。妈妈让我在疗养院呆着将近20年,直到她终于死了,我才能出来。小蕾是个好孩子,很听姑姑的话,对姑姑很好的。小蕾,姑姑让龙洋在你身边永远的陪你,好吗?点头啊,对,乖。龙洋,你就在小蕾身边好好陪着她吧,从你开始,然后你就可以永远在小蕾身边了,多好啊。就像阿新在我身边一样。龙洋,小蕾,姑姑帮你们吧。”
笑容是极致的温柔甜美,程追楠调转针头,对准了龙洋的手臂静脉。
讲台边的荀蕾眼皮动了动,却没有迈动一步,僵硬如雕像。
龙洋看着枕头一点点靠近,却无力反抗。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刚才的对话上了,现在……
“很快的哦,忍忍就好了,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