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一点也不含糊,还没盏茶功夫,便将几个年轻人给招呼趴下了,中年男子一看不好,正打算溜掉,却被两个护院给捉了,老爷子拍拍手,指着地上躺着呻吟的年轻人,得意的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草包,正他妈草包,凭你这几个就像为非作歹,哈哈哈,跟老子学学吧!”
两个护院有些无语,感觉家主这话说的,跟他好好学学,敢情家主也是歹人出身?
其实护院没想错,程知节也确实是土匪出身,要知道瓦岗那些个弟兄,说穿了还真是土匪,只不过后来跟对了人,这才被归为开国功臣一类的,如果是被大隋朝给灭了,估计历史上也就聊聊几句:“山匪程知节怎么这么而已。”
卢国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于一位贵妇,三两下便教训了整整三十多号壮汉,那个场面,哎呦,正是血淋淋的啊,胳膊大腿落了一地,什么,开山斧,对,就是用的程家祖传开山斧,知道怕了吗,咱可是怕了,人啊,活着,只怕活不过今晚了!
也不知是哪位语言丰富的路人,将老爷子的事迹传递到了大街小巷,各坊司间茶余饭后,闲来无事的时候,又流传起程老爷子最新版本的光辉事迹了。
“捆了,这几个弄巡街衙门去,这位堵了嘴,抬回后院材房,小心看管!”
老爷子在中年人后脑勺上轻轻一拍,就将中年人给拍睡着了,随后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襟,迈着四方步,嘴里似乎还哼着小曲,一摇三晃的回了家。
这边玉儿在兰武的护送之下,很快便回到了家里,谢过兰武之后便小跑到了内院,喘着粗气,来不及招呼在院子里玩儿蚂蚁的小文,拉了宁文便进了屋。
“郎,郎君,咳咳,怕是要出事儿!”
玉儿喘息着先把在程家院外的出的事儿简略的讲给了宁文知晓,宁文一听,顿时觉得这事儿来的突兀,而且听玉儿讲,程老爷子只怕看出了什么,宁文为了不让玉儿过于担心,微笑着拍了拍玉儿的手,说道:
“无妨的,无非是想诶几个钱,夫人不必担心,对了,程家婶子是怎么说的?”
玉儿见宁文胸有成竹,于是也稍稍安心一些,接着将程家婶子的话原原本本的讲给宁文听。
宁文很快便明白了程家婶子的意思,但如今的宁文并不打算在长孙无忌面前低头,反而是打算好好的利用这个机会,在长孙无忌这里表明立场,总之宁文就是一句话,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为夫即可便到长孙府中走一趟,呵呵,宰相家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为夫倒还真不知道。”
宁文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这事儿还真如程家婶子所说,很是微妙,长孙无忌完全可以在这个事儿上好好的做作文章,很有可能将宁文一杆子打死,而另一种情况则是长孙无忌放宁文一马,出面将此事化解,给宁文一些时间来准备,以便迎娶长乐。
“郎君可要小心啊,要不让大勇跟着,再叫上几个块头大点的庄户护着郎君?”
玉儿担心的说道。
“呵呵,没事儿,几个蟊贼能起多大风浪,倒是玉儿独自留在家中,切记关好院门,暂时禁止庄户们进出,让李婶,张婶小心伺候着,做饭啥的也都小心一点。”
宁文也就是提醒几句,生怕说多了玉儿怀疑,但就是这样,玉儿也是怕的不行,连忙让李婶将小文跟二丫带回内屋,关上房门,胆颤心惊的目送宁文离开。
三狗子早就准备好了马车,虽说不知道家主要去哪里,但分明是家里出了事儿,大勇也是换了身短褂,手里握着碗口粗细的棍子,表情严重的看着宁文。
“呵呵,大勇,干啥呢,又不是要你出去打架,还不把棍子扔了!”
宁文呵呵一笑,之前心里或许有些兴奋跟激动,这会儿居然也是沉稳下来,毕竟来到长安这么些日子了,眼界跟阅历也提高不少,遇事也没那么冲动跟怯弱了。
“爵爷,三狗说了,有人要找咱家的麻烦,我这也是防着万一,爵爷请上车,大勇骑马护着爵爷,这棍子定是不能扔的。”
大勇一点也不含糊,跟宁文拱了拱手,便翻身上马。
宁文摇摇头,指了指大勇,既然大勇坚持,宁文也不强求,也上了马车,三狗子扬鞭问道:
“爵爷,咱是往哪里去啊?”
宁文本打算径直就到长孙无忌家中,转念一想,不对,自己毕竟是县子身份,对方又是一品大员,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去怕是有些失礼,于是宁文打消了去长孙家的意思,转而吩咐道:
“三狗,先到程家,然后拿我的帖子去长孙家去,就说明日宁某前去拜访长孙仆射!”
三狗子点点头,应了一声,便打马去往程家。
长孙无忌下了早朝,本不急着回家,却听家中管事来报,蜀王李恪有事儿要见自己,长孙无忌很是奇怪,自己一向跟这位蜀王并无交情,而且这李恪机灵的很,应该知道自己对他并不感冒,为啥来拜访自己,长孙无忌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儿。
长孙无忌乃是皇帝的舅兄,李恪行了晚辈之礼,长孙无忌也是客气,连声道
“蜀王客气,蜀王客气!”
李恪微笑道:
“理应如此,恪乃晚辈,贸然前来拜访,还望长孙叔叔莫怪。”
长孙无忌哼哼两声,也是奇怪,这声叔叔叫的是那么亲热,莫非此子有求于自己,长孙无忌老来成精,转念一想,莫非是为哪太子之位而来,不会,且不说自己乃是太子的嫡亲舅舅,就算是一般臣子,也断不会贸然应承此事,而且陛下尚无废太子之意,李恪这般心急,莫非是拿住了李承乾的什么把柄,长孙无忌眉头微微一皱,心想,如若是这样,可就有些难办了。
然而李恪所说的事儿完全不是长孙无忌所想的那样,居然牵扯到了宁文,还有长乐公主,长孙无忌有些措手不及,想到前些日子皇后妹妹曾提及此事,打算将长乐公主下嫁于自己的长子长孙冲,这中间居然还有这些弯弯绕绕,长孙无忌对宁文一直都有怨念,听到此事更是不悦,咳嗽一声道:
“此事蜀王是如何而知?”
李恪一听,微微有些失望,感觉眼前的长孙无忌心机太甚,让自己有种无法下口的感觉,李恪尴尬一笑,言道:
“不瞒长孙仆射,此事也是恪偶然得知,近日传闻父皇要将五妹赐予长孙冲,冲兄与恪向来交好,这才贸然告知于叔叔,恪深恐冲兄吃亏啊。”
李恪言毕,紧盯着长孙无忌,这番话李恪斟酌了很久才准备好的,毕竟长孙无忌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长孙无忌闻言,更是对眼前的李恪不满,同时对宁文更是仇恨,顿时打算将此事报与陛下,怎么说也要参宁文一本,长孙无忌抬起头,瞧了李恪一眼,忽然从李恪眼里看到了一种期盼,长孙无忌顿时明白了,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莫非李恪想做一回黄雀?
长孙无忌沉思一会儿,呵呵一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颇为意想阑珊的说道:
“呵呵,你们后辈的事儿,老夫也就不参合了,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宁文此举无可厚非,咱家冲儿能否有幸得公主青睐,也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呵呵,不知蜀王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