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学兄可说明无忌哪里不同了?”
“稳重了。”
“三年前的无忌也不过是孩童一个,学兄说我变了,还不如直接夸我长大了更贴切。”长孙无忌半开玩笑说道。
“无忌早慧,就是以前也多得先生的夸赞,哪里像个小孩子……”车某人也笑着回,心里却有个底,他们之间的关系没必要说太深入的话,毕竟他们只是学兄学弟的关系,而且还是三年前的,所以他很识趣地就此打住。
自从长孙无忌退了学,他这还是头次再见到他,本来以前也没怎么说过话,如今更是不知从何谈起了,不过很让他意外的是长孙无忌居然还记得他。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学弟一向是彬彬有礼的,每个先生也都很看重他,不过从没见过他与人犯难,修养极好。故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只是没想到这个学弟原来是真人不露相,不管他如何出言不逊却始终雷打不动,反而从头到尾只三言两语就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被牵着走了。
长孙无忌拱拱手:“方才家兄无礼,还没来得及跟学兄赔礼呢。”
“是我没看路,怨不得贵兄,无忌太客气了。”车某人释然一笑。
长孙无忌见状忙道:“我送学兄。”
“这里留步就好……”
不骄不躁,温文有礼,名门公子爷该有气度长孙无忌似乎都具备了,可惜了……
其兄长孙无宪却是长孙家的一大丑事,文人墨客无不嗤之以鼻,所以才听到撞他的是长孙无宪后有那么大的反应。
据酒馆小二说,长孙无宪名声本就不好,好不容易长孙夫人为他选了门也算门当户对的亲事,最后却被女人找上门来,而且还挺着大肚子,可就让长孙家上上下下丢尽了人。
男人风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那女人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血,一般人也就顺其纳了作妾得了,虽说未来正室面上不好看,却也是不得已为之,可偏偏长孙无宪怎么样都不承认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最后无奈那女子只得自己一个人怀着孩子回娘家,却不知道家中亲众如何看待女儿未婚先孕的,大概也是容不得的吧……
想着想着,车某早出了长孙府的后门,沿着巷道走着。
他并不是就这么回去了,而是去了就近的同学家里,一想到薛道衡还在牢里保受折磨,他的心就仿佛被牵拉着,坐立不稳。
文人的圈子是很大的,只要读过几年书就差不多也可以附和着“之乎者也”了,只是那都是半桶水,像国子监或各大学府的学子他们自小读着圣贤书,吟着古诗句,对于薛道衡更是无人不景仰。
这回,薛道衡在朝当着百官反驳杨广,杨广勃然大怒,以大不敬之罪名将其下了死牢,这绝对是死罪难逃,文人圈里除了写些哀叹的诗句外还是有人想着方儿为薛道衡求生的。听说,杨广明天要去白马寺祈福,便打算拦车上谏,本来商量好的学子几百个人要参与其中,最后临时却只收到百来份,结果另人大失所望,不得已车某某只好再征求一些同盟了。
所以,他才找上了长孙无忌。
至于后果,人总要往好的方面想,即使真的有不好的结局也是上天注定,或许这么一来,他还能史留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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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你想干什么!你这登徒子……”
“哇哈哈,这小娘们够味呀,爷喜欢,乖乖跟爷走,不然就别怪爷我不怜香惜玉了!”
“你个坏蛋!救命呀救命呀——”
小娘子姣好的面容此刻满是惊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四处求救,可是这里人本就少,再加上那正张牙舞爪的男子看上去并不好惹,所以有的一远远瞧见便躲开来,小娘子根本就求救无路。
“叫呀,叫呀,叫得真好听,爷喜欢,呆会儿有赏,哈哈……”
“住手!天子脚下,调戏良家女子是还有没有王法?!”
“好小子,敢多管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车某某看着那公子哥后面几个手腕关节咯吱咯吱响的打手,后背直冒冷汗,可是心里的正义感却驱使着他固守原地不动。
“你得罪不起的人!留他一命,给我上!”
“啊!”车某某眼眶被来了一拳,痛得龇牙咧嘴的,“你们,你们还……还有没有王法了……”
打手又是一拳呼呼而过,车某某连忙后仰躲过一击,“小子,竟敢躲!看拳!”
“啊,救命啊……”小娘子的求救声传来,车某某又气又急,闪躲之间隐约听到一阵马蹄声,心里一喜,呼道:“打人了,快来人呐……”
马蹄声消失了,没过多久却越来越近,忽然“咻”的一声一股气流从耳旁穿过,车某某脖子一凉,意识到是什么之后往后面一看,就看见其中一个打手跌坐在地上,眼睛上翻,冷汗淋漓地看着钉住他发髻箭羽,一动也不敢动。
诧异之下,往来处一看,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手执弓箭,拉至满,箭正对着张牙舞爪的恶棍公子。
车某某一惊:“公子万万不可!”
车某某的呼叫引起了某人的注意,恶公子看了过来,发现有支箭正对着他,脸色一白,尖声道:“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不想活了!”
马上男子嘴角一勾,松了弓,将其挂在马上,自己从马上纵身一跃而下,盯着他缓缓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