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艾那的公主,平日里拜访的人自然是有的。当然还有偶尔的舞会,推却不得的事的确很多。然而婚期也在渐渐地逼近。
沙拉从里屋出来,将匕首放到了桌上。我满意地笑,将匕首拿起来细细端详,“很好。”我说,“先让他睡着,我下了足够的药。至于伊莎贝拉,等她来的时候,就说我去了皇宫外的后山。”我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封信笺,“这个,要想办法让她看到,我之前吩咐过,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她回道,“只是。”
“怎么了?”我问。
“公主已经想好这么做了,何必要多此一举,让伊莎贝拉小姐,”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沙拉。”我打断了她的话,“你只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好。”
“是。”她回地恭敬。
我去了后山,按照预定的设想。乌里西已经在那里等候。
“我好想你,乌里西。”我激动地跑过去,扑到了她的怀里,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恋人。
他微微地一怔,对我的举动有些诧异。
“怎么了,乌里西,你不想我吗?”埋在他怀里的头抬了起来,我看着他,双手挽住了他的脖子,“我的爱人。”我极尽妩媚的笑,踮起脚尖,将脸凑近了他。
他的双手突然抱紧了我,搂得有些生疼,“爱儿。”他的眼睛迷离却又深邃,“你知道吗,你一直都带着刺,一直将我置于千里之外,我多么希望你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们的脸凑地极尽,我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温热的唇覆盖了上去。他的舌尖在我的唇齿间缠绕,一点一点地深入。
“你们!”伊莎贝拉的出现打断了我们,我看着她,笑得惨淡。
“为什么,爱儿?”她看着我,眼中尽是愤怒,“你明知道我爱他!我爱他!我很爱他!为什么?”她开始喊叫,撕心裂肺。
乌里西对于她的出现有些惊讶,他走到她的面前,抓住了她颤抖的双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放开我!”然而她像一只被攻击的野猫,用力地挣扎,想要挣脱乌里西的手,“我要把这些告诉国王,我绝不原谅你们!”
瞳孔无端地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腹部的疼痛让她不知所以,嘴角的鲜血甚是可怖,“为什么?”她问,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乌里西顺势抱住了她,他的眼里透着担忧。
她的手抬了起来,想抚上乌里西的脸,“我不想死,乌里西,我爱你。”手却重重地落了下来。
“她死了。”我蹲了下来,合上了她瞪大的双眼。
“爱儿。”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转过头来,“是你做得对吧,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我,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肃杀。
“你猜得没错。”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匕首,“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放开了我,接过匕首端详,“你还是我认识的爱儿吗?”
我看着他,不语。
他放开伊莎贝拉,站了起来,有些跌跌撞撞,“我认识的爱儿会救一个将要被活活烧死的女孩,我认识的爱儿会为了一个小女孩冲到奔驰的马蹄下。可是现在,你却会为了自己的目的杀死一个无辜的人。”
“她爱你。”我说,“她那么深爱着你,你却从未爱过她。”
他的眼神忧伤起来,低垂着头,“我不是不知道她对我的感情,可是那是一个错误,小时候的那件事,是一个错误。”他喃喃地说着。
错误?
我承认我确实很残忍,我故意让伊莎贝拉看到我和乌里西,是想让她能死个明白。
每日的下午茶我都在她的茶饮中下了毒,那是种慢性毒药,其实是一种毒虫的虫卵,它们会在宿主体内孵化,然后侵蚀身体。我算过时日,差不多。
“沙拉,都布置好了吗?”我回到了住所。
“那里是先王后曾住过的地方,一直荒芜着,很少有人会去。”我点了点头,“如今看来只有我亲自去了。”
“奴婢也买通了王子的女侍官,请公主放心。”
“好。”我满意地笑道,“那我们走吧。”
“国王陛下。”我微微鞠躬,“请恕我冒昧拜访。”
“公主说得哪里话,公主初来我们高卢,一切可还习惯?”他问。
“自然习惯。”我答,“我,”我欲言又止,神情担忧又伤心。
“公主有话直说。”他笑着说,慈祥的眉目。
“我听说利夫殿下最近和伊莎贝拉小姐走得极近。”我低垂着头,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我刚才去拜访殿下,他却闭门不见,我。。。。。。”
“公主不必担心,利夫的为人我是还是有把握的。”
“宫中的传闻想必陛下您是知道的,都说伊莎贝拉小姐移情,我本不该多心,可是殿下与我的婚期将近,如若他喜欢上了伊莎贝拉小姐,我自当是应该成全了他们才是。”
“我想公主您是多心了。”他说,“我去把利夫叫来,澄清此事。”
“要不,陛下陪我去一趟殿下的住所吧,早些的时候我还听闻伊莎贝拉小姐今天又去见了殿下,若大家都在,也好说得清楚,看得明白。”我试探地说道。
“也好。”国王站了起来。
“殿下可在?”沙拉上前问道。
回话者是利夫的侍从,“殿下一早便出去了。”
“去了哪里?”国王插话道。
“这个。”侍从的神色有些慌张,犹豫不定,“殿下不让说。”
“快说!”国王喊得严厉。
她惊慌地跪了下来,低垂着头,声音颤抖地厉害,“殿下他去了艾丽莎王后的……”
“好了,我知道了,这个逆子,还想着那个贱妇。”听他的声音,感觉十分地生气,“我们走。”
关于艾丽莎王后的事情我让沙拉打探过,据说她因通奸罪被教会判处火刑,然而在执行的前一天却自杀身亡了。
这中间似乎又牵扯着一段故事,不听也罢。
那是皇后的别院,艾丽莎王后生子前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因为不想被打扰,所以地处相对的清静。但屋子看上去却未免破败了些,但屋内却整洁干净,感觉常有人打扫。木质的小屋,踩上去会吱吱作响,屋子的窗户极少,感觉更像是一个严密的牢笼。
所以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屋子唯一的一张床上,躺着两个人。
“父亲,我。”大王子利夫的手上握着匕首,他惊恐地看着身旁的伊莎贝拉,她的发丝缠绕在利夫的另一只手上,“不,不是我。”他惊慌地扔掉手中的匕首。伊莎贝拉的胸口流出大片的鲜血,一滴滴地延伸到地上。
我走上前去,拾起掉落的匕首,拿在手里。
国王从我手中夺过,“这是那个贱人的东西。”他的眼中闪过愤怒,“你和那个贱人一样,做出这种事来,来人!将王子带下去,交给教会好好审问。”
“不!父王,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他被士兵强行带了下去,所有的一切如预期的一样,可是,我究竟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
很快这件事传遍了整个宫廷,所有人都说利夫王子和伊莎贝拉小姐私通,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了她。而我自然也成为了这件事的一个笑柄。
国王会把利夫交给教会审判自然是因为畏于伊莎贝拉家族的势力,所以这件事便不能轻视。
不过我知道利夫是活不长久的,我早就下了毒,是一种让人致幻的药,和我的祖母中的是同一种毒,他会让人产生幻觉,并且发狂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