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沉的存在不再对观众产生那样辛辣的刺激感之后,慕诗泽带着西沉搬回了市区的公寓。
这两天,因为齐迁的首张EP销量火爆,公司决定开始着手为他打造全新专辑,慕诗泽似乎和这个孩子特别对盘,齐迁请他去录音棚指导他的新歌,慕诗泽欣然答应。
所谓惺惺相惜,大概就是如此吧。
慕诗泽就像在齐迁身上看到了当年刚刚出道的自己,对音乐怀揣着满腔激情和热血,没有想过将来功成名就,荣华加身,只是单纯地每天弹琴弹到十指麻痹,唱歌唱到喉咙嘶哑。
又是一个工作到繁星满天冷月高挂的深夜。
慕诗泽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西沉躺在沙发上,睡得半个身子都掉出了沙发,一头长发全铺在地上。
慕诗泽一脸无奈地轻笑着摇头,一手穿过西沉的颈下一手穿过腿弯想把西沉抱到房间去,西沉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惺忪着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眼前恍恍惚惚的像是慕诗泽,嘟囔了一句“你回来了”,放下心来,歪头在慕诗泽的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
西沉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前,西沉就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慕诗泽这会儿早该回公司了。
看来自己昨晚等人等到睡着,居然连被抱进来都一无所觉。
西沉坐起来,懊恼地把头发抓得一团乱,穿上睡衣,踢着拖鞋无精打采的走出房门。
本来她昨天已经打好无数遍腹稿,是时候该跟慕诗泽说回去住了,一直住在这里实在不是个事儿,总不能等慕诗泽开口赶人吧,况且阮杏应该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真的不能再叨扰了,虽然西沉知道自己厚颜无耻地根本不想离开。
走出房门的时候西沉看见慕诗泽正坐在客厅的餐桌前,身前摊着一份报纸,手里端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西沉惊讶了,“你最近不是很忙么?怎么还没去公司?”
慕诗泽抬头看了眼头发乱七八糟的西沉,笑了,“待会儿就去了,等你起来,有些话想跟你说。先去洗漱吧。”
西沉心里“咯噔”了一下,慕诗泽不会是要委婉地告诉自己,他们现在都成了公众人物,住在一起难免惹人非议,让自己回去住吧……
虽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也早做好这个准备了,可是怎么就是忍不住觉得……有点难过呢。
洗漱完出来,餐桌上多了一份煎蛋,涂好了番茄酱的土司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慕诗泽看到她出来,柔声道:“西西,过来吃早餐。”
西沉的心情有些低落,动作也显得慢吞吞的。胡乱地用叉子叉着煎蛋,流质的蛋黄散出来。
“西西。”慕诗泽把咖啡杯搁在桌上,开口道。
西沉无精打采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搬过来和我住吧。”
西沉手下一划,叉子和盘子摩擦出刺耳的长长的“兹”的一声,险些把整个蛋叉得飞出去,西沉表情呆滞地抬头看着慕诗泽,“啊?啊?”
慕诗泽揉揉西沉的脑袋,笑得很温暖,“让我来照顾你。”
西沉说话都哆嗦,“你……你不怕惹人非议吗?”
“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会惹人非议?”
因为,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妹啊!
西沉这句话含在嘴里,却怎么也嚎不出。她隐约觉得她和慕诗泽现在的关系似乎和“兄妹”差得有点远,可是看慕诗泽如此坦坦荡荡,又实在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更何况,他不是都要结婚了吗?
一想到这里,西沉又低落了,她低着头轻轻地说:“那我先问一下阮杏方不方便吧。”
既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呆在他身边的时间哪怕多一秒钟也是好的。就算是饮鸩止渴,西沉也照样甘之如饴。
西沉有个奇怪的习惯,她不爱坐沙发,总是喜欢盘腿坐在沙发前面,背靠着沙发,不管是看电视,看书还是画图。
现在也是这样,靠着沙发打电话。
慕诗泽把茶几上的乐稿放进包里,抬眼看了眼西沉,询问道:“打给阮杏吗?”
虽然电话还没通,西沉还是下意识地捂住了手机的话筒,点点头。
慕诗泽直起身道:“那我去公司了。”
西沉站起来想送慕诗泽出门,谁知道起来的速度太快,膝盖重重地磕在玻璃茶几上,西沉惨叫一声,倒在沙发上。
慕诗泽转身扔下公文包,卷起西沉的裤腿查看她的膝盖,红了一片,皱着眉轻斥,“你这大大咧咧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电话恰巧在前一刻接通,西沉的惨叫声和慕诗泽的斥责声一并传进阮杏的耳朵里。
阮杏轻笑了一下,戏谑地道:“跟慕歌神在一起呢?你居然让这么绅士有礼的歌神发脾气?”
西沉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要说的话一时间又说不出口,西沉和阮杏通话史上的第一次沉默和冷场。
另一头,阮杏的视线紧紧跟随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到处看看的夏柏言。
夏柏言似乎感觉到阮杏的视线,转过身来,倚着电视柜,抱着双臂,笑容笃定地看着她。
阮杏调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西沉,我不能跟你一起租房子了。”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达成了一致,西沉掐掉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怔忪。
慕诗泽见西沉挂了电话,问道:“她没什么问题吧?”
西沉摇头,“是她先跟我提的,好奇怪,她怎么突然不能跟我一起住了?”
阮杏紧握着电话,倔强地木着脸,眼里含着屈辱的泪,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西沉的照片不是我曝光的。”
夏柏言挑了一下眉,显然并不相信阮杏的话,缓缓走过去坐在阮杏的身边,一手抓住她两只手腕反剪在身后,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恶狠狠地压向自己。
他看着阮杏通红的眼睛,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眼神冷漠地像在看一个任他予取予求的奴隶,“这个不重要,你不是想替你们阮家赎罪吗?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也许哪一天,我会考虑原谅你。”